沒人知道當時武小優執意留下時,都與徐素雨交流了什麼。反正打那時候起,兩人之間的關係明顯就親近了許多。不過能讓徐素雨住得自在一些,也是王小宇最想見到的局面。
而且徐素雨的到來,還讓已經預先漂浮在‘出遊狀態’裡的衆女們迴歸了現實,這點同樣是出乎了王小宇意料之外的好現象。現實有時候比想象更美,但更多時候只有不符的失望。
或許是因爲那天一起流過淚吧,家裡這羣女人都很談得來。至少從表象上來看,根本無法分辨出來親疏。
連過來見徐素雨這位朋友的雷蕾,也產生出錯覺,以爲徐素雨這次回來後,就不會再離開了。
只可惜,徐素雨少有嘴角四十五度上翹微笑的時候。沉重的心思一直就在她心裡盤旋,一直不曾散去。雖然大家爲此想了很多辦法,可是依舊不能改變現狀。
徐素雨的心傷,只有武小優能理解一點。但武小優卻無法知道,徐素雨哥哥慘遭橫禍背後,她究竟有多自責。
這位姑娘從沒怪過王小宇什麼,但她只恨自己少不更事,連累到了最親最疼自己的哥哥。從小就比別人懂事的她,最不能原諒的行爲、最痛恨的人:就是她曾經的選擇和現在的自己。
住下的這段時間裡,徐素雨知道了許多自己離開後所發生的事情,也清楚瞭解到了這個家庭裡的關係現狀。若是以前她一定會感覺到安慰,因爲她也有了機會。
但如今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了這份心思。不但如此,她還想逃離這裡。兩天後,感覺到自恨情緒正在被削弱的徐素雨,就向王小宇辭行:
“小宇,我打算明天就回英國了!住在這裡,你們大家爲了照顧我的情緒,平時在意小心的地方實在太多了,比我都拘謹不適應!”
這只是藉口,至於本意...只是不願意被現狀,改變了未來的年輕女人自我選擇。她只想要更多的時間,來讓自己沉寂在自責裡,讓自己銘記愚蠢,同樣銘記悲傷。
直到這時候,王小宇才意識到徐素雨不同家裡其他女人的地方,至少現在,她的心不在這裡。或者說這裡,目前還不是她的家。
“明天什麼時間的飛機?想要去見你哥哥一次嗎?”王小宇並沒有出言挽留,當初她哥哥冒險留下來勸自己去英國、最後搭上了自己性命,這纔是他和徐素雨之見最大的鴻溝天澗。
何況,王小宇也不知道自己可以用什麼理由,來挽留這位完全從女孩蛻變成美女的紅顏。
“明天走之前,還能去看看我哥哥。麻煩你了,謝謝!”徐素雨想哭,卻沒有了眼淚。這兩天哭的次數,太多了。
女人們見王小宇沒有挽留,都覺得奇怪。不過,她們已經習慣了不在外人面前反駁王小宇,而徐素雨雖然和她們關係很好,但還屬於外人行列。
吃過最後一餐嚴肅的晚宴,晝夜轉換間,就到了徐素雨選擇離開的這天!一大家子人爲了送別悲傷的朋友,都起了個大清早,沒有例外。
簡單用過早餐,又陪着徐素雨去了公墓。
算上今天、每天一次,徐素雨第三次前往墓地看望她哥哥。也不知道下次來,會在什麼時候,所以和第一次來一樣,也採辦了不少祭奠亡者的物品。
應她要求,這次王小宇他們都沒有過去。一羣人都呆在亭子裡,遠遠望着大片墓碑裡的洋氣女人,在那默默低頭哀悼自己最後一位離世的親人。
那種孤獨和淒涼的感覺,大家彷彿感同身受。
雷蕾也在關注那邊的情況,不過她腦子裡心裡所想到的事情,完全和身邊的人不相同。
她還記得,當初學校樹陰下爭奪同一個男生的倆女孩,如今一位失去了哥哥,一位失去了最愛。命運、對她們而言,何其殘忍...
離開時,徐素雨帶着雙紅通通的美目,一路上依舊心思重重少有言語。
車窗外是她熟悉的城市,後掠而去的街道和行人,都是她熟悉的風景,或許這次機場一別,如此家鄉的氣息,也不知道下次相見何時。
她打心眼裡不想走,不想回那個讓她彷徨無助的異國他鄉。可若不走,來自王小宇家屬團的勸慰,會讓她丟掉最後一份擔當。
這片家園也沒她棲息的地方。哥哥不在了,家也沒了。而如今的王小宇,嬌妻以有五人,就算插足其中分來一份又如何呢?
來到侯機大廳,王小宇很自覺接過徐素雨證件,去取來了機票。在送別的人羣裡,王小宇這一夥無疑是回頭率最高的。
唯一的缺憾,就這她們這邊氣氛不大好,還有鐵塔一樣的王小宇宙,基本沒人敢上前來搭訕。
不想讓離別蒙上愁容的徐素雨,一一與送別者擁抱並送上自己由衷的祝福。武小優用來回應她的,還是那句老話:要好好的!
簡簡單單四個字裡,已經包含了太多太多的祝福了。而這,也是武小優送給徐素雨最珍重的祝福。
與王小宇擁抱的時候,徐素雨用一種幾近呢喃的聲音說道:“再見,我曾經的最愛!請你要記得,曾經還有個我,也很愛很愛你!”
王小宇自然聽到了,但他依舊沒打算點破。只是拍着她肩膀,叮囑道:“想回來看看了,就給我打電話。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就個我打電話。我的號碼,永遠不會改變。”
他道出這個承諾,只是想做點什麼來彌補。雖然她的損失、她的痛,王小宇知道自己永遠沒能力去將其癒合上。
徐素雨終究還是走了,留下了一段相處的記憶,留下一份屬於她的愛情,帶走了一些新老朋友的關懷,帶走了一個男人的承諾。
當客機直衝雲霄,兩個世界隨即脫軌各自運行。
人們都相信,總有幸福在前方,總有希望在未來。就如地球不會因爲某一個生物,而自主停止運轉一樣。
“在前頭放我下車吧,我能從這裡坐到公交線路回家。”回家路上,雷蕾看到了一片熟悉的地區,打算自行回家。
“我送你回去吧!小優,給後面發條短信,記得別發給開車的人!”王小宇說這話,人已經在打開轉向燈和方向盤,駕駛車子脫離了小車隊,將雷蕾直接送回了家門口。
雷蕾道謝後,下車衝着着車裡其他三人揮手告別。一句再見,就是他們之間的定位。
車子再次啓動後,武小優收回關注着雷蕾的目光,轉頭望着自己哥哥,問道:“哥哥,你就真的一點不可惜嗎?這兩位,可都不是小美人!”
“這天下,美女很多呢!”王小宇沒好氣的回了自己妹妹一句。
如果是個美女都要收藏起來,不用法律制裁,憤怒的男人就能毀滅一切了。虜走美女的巨龍,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呢,何況是虜走全天下美女。
藍月亮在一旁偷笑,卻被武小優看了個正着。她只是一瞪眼,藍月亮馬上就嚴肅起來,整個一副乖寶寶模樣。看得前頭通過後視鏡觀察到整個過程的王小宇,糾結得想笑都笑不出來。
徐素雨雖然已經離開了,可她帶給王小宇家裡的影響,直到第二天才開始減弱。在這之前,大家都還沒有脫離悲劇帶來的感傷。
生活還要繼續,憋壞了的衆多美女們稍微恢復,馬上開始商量先去那一站。每個人都有她選擇某一處地點的理由,而且這些理由講出來後,或多或少都會得到一些贊同。
只是,王小宇已經從地圖上,勾勒出了一條行動路線。這條所謂的行動路線,自然是全盤考慮到了時間和距離上的先後關係才做出的,基本不會了家女人們的意見,就如何如何變動。
按他的計劃,第一站,是合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