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祈月山莊,天已微亮,她剛打開房間的大門,便感覺到裡面的一絲異樣!幽九當機立斷,持劍飛身而入!只聽得兵器相交之聲,半響之後,雲歌朝裡面看,微弱的光線下,一人坐在輪椅之上,朝她微笑着。
而幽九此時與兩人對持着,那兩人長的一模一樣,還都是絕頂高手,不過幽九也沒落在下風,算是打了個平手了。
雲歌朝前走了幾步,眼色冷了幾分:“表哥,好久不見。”
楚修微笑着,俊美的臉上,顯得十分溫和,就連聲音也多了幾分悱惻溫柔:“好久不見,表妹,你躲的好深,倒叫表哥我一頓好找,只是……算算日子,你的蝕心骨的毒該要發作了。”
“倒叫表哥費心了。”
楚修笑的越發溫柔:“雲歌,還在生氣嗎?我說過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這毒,天下之間,除了我,無人可解,你只要安安分分的留在我的身邊,一輩子都不會發作,你怎麼不聽呢?”
雲歌冷笑一聲:“留在你身邊?楚修,你將我的孩子丟了,還想着我能留在你身邊!”
楚修慢條斯理的轉動着輪椅,漸漸上前,此時朝霞已露,他那一頭的灰髮顯得有些刺眼,雲歌眼底卻半點的憐惜也無,只是冷冷盯着他。
“你的孩子,我一直派人看着,我說過了,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會讓他與你相認。”
“用這種手段脅迫人,楚修,你好歹也曾是一代帝王,不覺得這種手段實在太齷蹉了嗎?”
縱然是被她這麼罵,楚修也顯得氣定神閒,半點也不生氣,淡聲道:“雲歌,你怎麼罵都沒關係,只要你撒氣了就好,我也不計較你逃跑的事,只是……若是你還想逃,你的祈君山莊,我會讓人一把火全燒了,你收養的那幾十個孤兒,我也會,全殺了。”
雲歌震驚的看着他:“你敢!”
楚修勾脣笑了笑,眼底有着奇異的光:“除了你,我什麼也沒有了,你說,我敢還是不敢呢?”
她被她整整囚禁了四年!爲了要挾她,直接將孩子給送走,一年前決裂之時,才終於鬆口,他將她的小籠包直接丟到了大街上,成爲了一個乞兒!那時他才三歲!
他說,楚琰既然是天下之主,那麼他就要讓他的孩子成爲最低賤的乞丐,這是他對他的報復。
一年了,她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尋找孩子的下落,卻是收養了一個又一個相似乞兒,卻還是沒有找到,他身上也沒什麼特殊的標記,樣貌也大變樣了,只能通過排查,無父無母,沒有人任何親屬關係的人,這樣一下,更是大海撈針,怕是就算找到了,她也認不出來。
所以,她便拼命的收養小乞兒,總想着,或許老天垂憐,真讓她給找到了呢?
她對楚修的憤怒已積累到極致,眼神狠狠地盯着他,恨不得咬下他一塊肉來:“楚修,我恨你。”
“恨我也罷,我愛你就好。”
他這般深情的姿態,她卻半點也不感動,反而更恨她,怎麼折磨她都好,爲何要丟掉她的孩子?
當年,故意製造那一場火災,甚至丟了兩具死屍僞裝是她與君兒的屍體,秘密的將她給偷運了出去,等她醒來之後,卻發現,人已身在秘室之內,君兒甚至不在她身邊!
他用君兒威脅她,要順從他,依附他,取悅他,一個月才能見君兒一面,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過了兩年,她受不了了,想要帶着君兒逃走,卻觸怒了他,直接將君兒給帶走了,再也不讓她見到!
她自盡,刺殺,自殘,什麼方法都用了,沒有半點用,楚修已不是當年的楚修,他變得偏執,叫人害怕!
最後的決裂,簡直兩敗俱傷,若不是幽九,她未必能活着逃出來,如今,再見他,屈辱一幕幕的浮現,可她如今,不敢再以命相搏,祈君山莊那麼多的人命,她的君兒還沒找到,她不敢死!
“我不想再跟你回去。”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較之前算是溫和了一些,楚修伸手拉住了她,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淡聲道:“雲歌,你要聽話,不要再惹我生氣。”
“我不跟你回去,不過,你可以留下來,我還要繼續尋找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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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色越發溫柔了些,甚至一手攬住了她的腰,揮了揮手,示意這些無關的人出去,幽九僵着身子,看着雲歌,雲歌朝他點了點頭,他只得聽命,與另外兩個人一同走了出去。
門被關上了,楚修沒放開她,而像是用全身的力氣死死的抱着她,眼底的偏執叫人害怕,他近乎虔誠的親吻着她的額頭,口中喃喃道:
“雲歌,不要再離開我,否則,我真的會瘋。”
若是真瘋了,那就好了。
雲歌忍着那涌上來噁心之感,細聲安撫着他;“只要知道了君兒,我就不跑了,你告訴我,我的君兒到底在哪裡?”
楚修驟然睜眼看她,眼底透着些許的冰冷:“你是不是打算找到了你的兒子就跑?”
“沒有,我沒那麼想,我說了,我不會再跑,只要你告訴我他在哪,過的好不好,只要讓我見了他,我保證乖乖聽你的好不好?”
他眯眼看她,似乎在估摸着她話中到底有幾句真,又有幾句假。
半響之後,才道:“好,我且信你,不過,不是現在,你若真乖乖聽話,三個月之內,我自然會讓你見到他,你想留在祈君山莊也可以,只是,這裡到底是京城,爲了掩人耳目,你不能再用這面目示人了。”
聽到能見到兒子,她什麼條件都應下了,楚修吩咐他手下的人,給她戴上了人皮面具,薄如蟬翼,而且十分透氣,十天半個月不掀下來也沒關係。
戴上那人皮面具,就像是換了一人,眉目看着只是稍顯清秀罷了,除了眼睛之外,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怕是就算楚琰見到了她,也認不出來。
楚修倒顯得十分滿意,一直抱着她,甚至不允許她離開他的視線一步,到了傍晚時分,雲歌才能以沐浴爲由,離開他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