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沛山看着那蔘湯,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孩子,是越來越懂事了,人都是偏心的,他忽略了她這麼久,可心底總歸是最疼愛,如今雲歌對他好不容易親近了些,心底的內疚自然更甚。
而至於其他幾個,心思就淡了一些,不過,也吩咐白氏對那幾個多照料着些,吃穿用度上,用些心,切莫要短缺了。
白氏溫順的點了點頭,他沒歇在她房裡,在這坐了會便又去了書房,白氏心底自是有些失望,只是,這麼多年,這府內也沒再添什麼新人,怕是對那方面已經淡了,她不貪心,只要能看着就行。
秦沛山回了書房內,角落處一人走了出來,單膝跪在地上道:“稟告侯爺,查清楚了,那名侍衛是大皇子下的手,還有……”
“還有什麼,說!”
秦沛山的臉色極爲難看,不怒自威,叫人看着就覺得有些害怕!
“惠妃娘娘傳出消息說,有事要與侯爺相商,就在今夜,這是她給的信物。”
“呵,一個被禁足的人,竟膽敢說有事與我相商?”
口中說着這話,卻將那信物接了過來,是一塊玉,玉上還刻了個名字,
他眸色神色微變,冷笑了一聲說:“也罷,且去看看。”
深夜,晦暗入深,宮外一密林中的涼亭中,秦沛山剛到,一道白影便飄然而至,身披着大紅色的披風,近了之後,再細看,可不就是惠妃?
她年輕時,也是極美的人,曾寵冠一時,所生的大皇子也曾是皇上最寵愛的,不過,君王多薄情,再寵愛的人,慢慢也冷淡了下來,她身份不高,沒有強勢些的孃家爲靠山,隨着後面的皇子一個接一個的出生,這種寵愛就更淡了。
不過,她如今看着,倒依舊還是那般美麗,手提着的燈籠,披着紅色披風,襯着那張依舊可以稱之美豔的臉,如同林中精魅。
“侯爺果然準時。”
“娘娘叫本侯來,有什麼事?”
“侯爺何必這麼冷淡,再怎麼說,當年,我與柔兒也是十分交好,未出閣之時,她總跟我提及侯爺的事呢。”
她一提及他的亡妻,秦沛山的神色倒不似之前那般冷淡了,半響之後才說:“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
“侯爺真是個重情之人,柔兒泉下有知,怕也該瞑目了,我很羨慕她,就算死了,也有怎麼個人,一直記掛着她,不像我,就算活着,也沒幾個在意了。”
秦沛山沒說話,只靜靜的看着她,眼色微涼。
“抱歉,人老了,總會變得絮叨了些,這次找你來,的確是有要事相商,我如今被禁足了,私自出宮也甚難,我就長話短說了,你的三丫頭,秦雲薇與我兒有了私情,而且肚子裡怕是有了孩子。”
秦沛山的臉上終於變了神色,他詫異道:“你說什麼?”
惠妃嘆息一聲:“說來也怪慶兒,他這輩子怕是栽在女色之上了,如今皇上厭惡他,這輩子想再翻身已無望,我已沒什麼可求的,只想給他留個血脈,能否請侯爺通融?讓她入了大皇子府?”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惠妃點了點頭說:“是了,慶兒如今是個不濟事的,或許以後一輩子只能困在大皇子府,也沒什麼出息,不過,侯爺,求你看在柔兒的面上,讓我的慶兒留個血脈。”
“若是我不讓呢?”
他的聲音微冷,跟大皇子再扯上關係,會將秦侯府陷入危險境地,他得爲整個侯府負責!
惠妃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說,沉默片刻之後才說:“那麼,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果然,惠妃娘娘早就跟多年之前的慧兒不一樣了,雲薇自己作孽,我也不想護着她了,你若是真想要她腹中的孩子,就切莫讓她入大皇子府。”
惠妃心底一喜:“那侯爺的意思是……”
“她做出了這樣的醜事,實在是不適合再在侯府留下去,我會安排好她。”
“如此,那就多謝侯爺了。”
“不必謝我,以後,也不必再見面,關於柔兒的一切,你都忘了吧。”
他走了,一會之後,便什麼也看不見,惠妃站在涼亭之上,冷風朝身上吹,吹的人骨頭都冷了起來,她怔怔的笑了起來,柔兒,你看,我終於後悔了,當初就該聽你的話,不要入宮,找個良人多好,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在宮內終老!
秦沛山回府之後,便吩咐暗衛將雲薇給擒了來,已是深夜,沒驚動旁人,書房內的燭光搖曳了起來,叫人心底有些發涼。
秦雲薇滿臉驚恐,被點了啞穴,否則她已經驚叫出聲了!
而當她被丟在了地上,擡頭一看到秦沛山的時候,更是覺得害怕,她這些日子過的難受的緊,之前得知自己竟是有孕了,買了打胎的藥,卻不知怎的,那藥竟找不到了,想再出府,卻是不讓了,這會,又突然被黑衣人擒到爹爹面前,她心底頓時冷了下來,爹爹不會是知道了她的事了吧?
“雲薇,我一直有些護你,卻沒想到你竟一步步犯錯!你說,你到底做了什麼好事。”
暗衛上前一步,將她的啞穴給解了,她哭着說:
“爹爹,女兒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要不要我請個大夫來給你把把脈!”
秦雲薇的臉色頓時白了起來,咬着下脣,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所以,你是真的有身孕了是嗎?孩子是誰的?”
“女兒……女兒……”
“別想着騙我,你做出這麼不知羞恥的事,侯府是容不得你的。”
秦雲薇嚇了一跳,跪在那,忙磕頭,哭泣着說:“爹爹,雲薇知道錯了,雲薇也是被逼的,是大皇子,是他逼迫的,我一個女兒家又怎麼能抵抗?”
“他逼你的?這些日子,你甚少出府,那麼他又是如何逼迫你的?”
雲薇說不出話來了,難道讓她說,是她夜夜不知羞恥出府去與他苟合?
“爹爹,雲薇是無辜的,請你原諒了我這次吧,大夫說了,這月份還小,可以喝下紅花,這樣別人都不會知道,女兒也能再嫁人了,爹爹,女兒沒求過你什麼,就求你這次幫幫我,好不好?”
秦沛山眼色沉痛的看着她,這麼多年,他疏忽了沒好好管教,所以她才做出這般醜事來,如今還想着用這種方式遮攔,若真隨了她的意,以後是害了秦府!更別說,惠妃已經知道了,那個女人也是有幾分手段的,否則她這還在禁足中,卻還能自由出入後宮,只怕,已在雲薇身邊安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