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一年前,高燒不止,雖然請了大夫,治好了他,可終究落下個毛病,楚琰,現在你知道了,你的兒子,成了傻子!”
這幾句話,於他而言,不亞於晴天霹靂,他的兒子,他的太子,未來的皇位繼承人竟然成了傻子!
看着楚琰臉上那毫不掩飾的心痛以及愧疚,雲歌內心劃過一絲隱秘的快意,這些年,她受盡折磨,而他呢?也該讓他嚐嚐這種痛苦!
“雲歌,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君兒,讓我補償你們好不好?”
雲歌冷笑一聲道:“補償?你說的真簡單,這世上有些事是不能補償的,楚琰,當我被人囚禁,暗無天日的時候,你在哪?君兒流落街頭,成爲乞兒,顛沛流離的時候,你又在哪?你在當你的皇上,享受着無上的榮光,忙着與你的那些后妃,飲酒作樂!”
“雲歌,我以爲你死了,可是內心總還抱着一絲希望,一直派護龍衛暗中尋找!卻一無所獲。”
他說的是事實,楚修將她藏的那麼深,那次的大火之事,安排的又那麼周密,所以全天下的人呢都以爲她與清君都死了!
她惱怒的,是她在受苦的時候,他卻依舊享樂,這說明,他根本沒那麼愛她,當初,她被囚之時,受了那些苦,只是不願臣服於楚修,成爲他的禁臠罷了,如今看來,這一切,不過是她一廂情願,她雖有情,人家卻未必將她放在心上!
“我現在不是想跟你爭論這些的,人,你也看了,我們之間的債算是兩清了。”
雲歌擺出一副已跟他清算的姿態來,楚琰疑聲問:“你這是要跟我劃清界限?”
“是!”
“你能跟我劃清界限,那麼清幽呢?你是不是也打算不認她?”
一說到清幽,雲歌便沉默了,人最不能割捨的,一是父母,二便是子女,對丈夫失望是一回事,可是,對於清幽,她是虧欠的。
楚琰也沒急着再解釋,這麼多年,誤會種種已生成,再解釋也是無濟於事,他要做的,只是想重新贏回她!
清幽清君與雲初在一處嬉戲着,清幽已經知道了清君是她哥哥,心底多少有些想要親近之意,不過,清君怕生人,腦子轉的有些慢,她被楚琰寵壞了,又是公主,說話自然有些不經過大腦,便說了他一句笨。
雲初立即就護上了:“你說什麼,他是你哥,你竟然還罵他笨?”
“說他笨怎麼了,他本來就是嘛,這麼簡單的彈珠都不會。”
雲初氣的直接拉起了清君,對她說:“好,你聰明,以後別跟我們玩了,小心把你都給帶笨了。”
清幽向來心高氣傲,一直被人捧着,哪裡受的了這刺激,直接就變了臉色。
“不玩就不玩,我還不稀罕呢,不過他是我哥哥,跟你可沒什麼關係,哥哥,走,我帶你回宮。”
說着,就要去拉清君的手,清君愣愣的,被她拉着,雲初的立即拉住了他另外一隻手,冷笑着說:“回什麼宮?我可是聽姑姑說了,以後就待在這,絕不會回宮。”
“你騙人,我父皇都親自來接了,她一定會跟我們回去的,還有哥哥,到時候,就將你一個人留在這!”
雲初愣住了,嘴裡卻倔強道:“不可能,姑姑說了,以後她去哪,就會帶我去哪的!”
“切,你跟我孃親什麼關係都沒有,叫哪門子姑姑。”
“她就是我姑姑!”
“不是,不是,她是我孃親,是我的!”
兩孩子爭吵了起來,清幽脾氣暴躁,直接就伸手來推他,清君看着了,便來拉架,他跟雲初久了,知道要護着他,清幽心中火起,甩開了他,他沒站穩,身子朝地上摔,那頭便磕在石頭上,頓時血流如注!
這可把清幽雲初嚇了一大跳!
雲初連忙扯下布衫要給他止血,清幽嚇的臉都白了,哆哆嗦嗦的問:“我哥……我哥哥不會有事吧。”
雲初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要是他出了什麼事,我看你怎麼辦!”
說完,便抱起了清君朝前屋衝,雲歌正與楚琰說着看,看着那滿頭流血的清君,也嚇了一跳,還是楚琰反應快,立即讓黃泉安排人醫治。
這傷雖然看着嚇人,不過,倒不算深,雲歌一直在他身旁守着,楚琰瞭解了情況之後,將清幽找來,狠狠訓斥了一頓,他從未對清幽說過重話,不管她闖了多大的禍,也是幫她擺平。
清幽哪裡受過這氣,本來害的清君這樣,心底也很愧疚,可是被他這麼一罵,下意識便認爲,如今這哥哥回來了,他定是更喜歡哥哥,頂了他幾句嘴之後,便哭着奪門而出!
她跑了沒多遠,回頭一看,也沒任何人追上來,這心底就更氣了,反正父皇也不喜歡她了,她還留着幹什麼,還不如走算了。
等到清君這邊情況穩定之後,雲歌這才問:“清幽呢?”
“這孩子被我給寵壞了,剛責罵了她幾句,現在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她氣性大,該跟她多說一些的道理才行,快讓人去找找。”
“那君兒……”
“君兒,我看着便是了。”
在孩子的問題上,這兩人並沒有鬧的很僵,畢竟,不管兩人私下如何,在孩子面前,至少得保持着較爲正常的關係。
黃泉立即去找了,不過,附近沒找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黃泉幾人都沒找到,楚琰與雲歌纔有些急了,立即派遣了更多的人去找,而這時候,雲歌才發現,雲初竟然也失蹤了!
清幽一腳踏空,踩進那大坑的時候,立即就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四周都黑了,只聽到烏鴉的叫聲,聽着甚是嚇人,她被嚇的都快哭了,不過,她想着自己可是長公主,怎麼能這麼容易就哭?所以,就死死的忍着,四周全是淤泥,根本就沒有着力點,怎麼也起不來。
天色越來越暗,清幽這下終於支持不住,終於哇哇大哭了起來,哭的簡直是上氣不接下氣,彷彿黯淡無光似的。
“你哭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