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在旁假意的勸慰着:“娘,侯爺並不是有意忤逆,他不過是愛女心切罷了,您多擔待着些。”
秦沛山冷哼一聲道:“娘,雲歌又犯了什麼錯,你要關她小祠堂?”
“一點規矩也不懂,晚歸不說,還頂撞於我,不該好好管教?也別讓她去什麼學院了,隨便找個人家了事,省得看着生氣。”
這老太太也是原本作威作福慣了,對雲歌的厭惡一點都沒掩飾,若是一般愚孝的人還好,可秦沛山就受不了了,他性子本就隨性,否則也不會只當個閒散侯爺,也不會身爲長子,卻並不與老太太同住。
“雲歌的親事是由德妃與皇上做主,就連我這個爹爹也沒資格。”
他回頂了一句回去,老太太一聽就更氣了,竟有這種殊榮,真是越看越生氣的。
“也就你寵着她,就她這樣的,哪裡承受的了這等殊榮?我瞧着芷晴與芷惜都是好孩子,改明帶入宮內,讓德妃娘娘見見。”
她的意思的是想爲老二的這兩個丫頭謀好前程,雲歌在旁聽着,心下冷笑,表情卻怯生生的,眼圈微紅,秦沛山一看,更是疼惜了幾分,她母親死的早,他又管的少,阮氏看着做事周全,實則暗地又喜歡弄些絆子,自從上次雲歌外出驚馬之事出了之後,只揪出了一個嬤嬤,他對阮氏就連一絲信任也無,對雲歌也便更加疼惜了。
“德妃是什麼人?她是雲歌的姨母才疼惜她,宮內規矩多,隨便衝撞個什麼貴人,誰也救不了。”
氣惱之下,他說話也不客氣了,老二媳婦許氏在旁聽着,心底有些不是滋味,老太太有心擡舉,若真入了宮,能得德妃娘娘待見,不也好些?不過這大伯似乎不樂意,想到他是侯爺,佔了這個位置,卻連老太太也極少侍奉着,那種不滿的情緒就更甚了。
“老大,你到底什麼意思!是故意跟爲娘作對嗎?早知你這樣,我便待着安寧城好了,也好過來這受你的氣!”
這秦老太太別的不會,撒潑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秦沛山氣的頭越發疼了,就來臉色也白了起來,雲歌此時開口了:
“奶奶莫氣,爹爹也是爲了芷晴芷惜好,不先學好規矩,進宮內也極容易犯錯,如奶奶執意的話,不如就先請個宮內嬤嬤好生教導着,以後有的是機會進宮,況且母親與一些貴人夫人多有私交,不乏一些私宴。”
她這麼一說,許氏便反應過來,秦嵩山內調,她少不得要跟一些達官貴人的夫人打交道,大伯是個侯爺,卻無實權,依仗不了,還得自個去經營,可藉助阮氏。
阮氏心底一緊,這是將她扯了進去,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說:“老大媳婦,那你得幫襯着些,老二的這兩個丫頭,也差不多到了要議親的年紀了,你也好好上心。”
話題轉移了,氣氛也不像之前那般冷凝,老太太由許氏攙扶着走了,阮氏想留下來照料他,也被他支使開了,只留下秦雲歌。
他的臉色不好看,神色也略顯倦怠,他開口道:“雲歌,委屈你了。”
雲歌笑了笑,乖順的回答:“不委屈,只是連累爹爹了,若非雲歌,爹爹想必已雲遊去了,也不至於被困在這方寸之地,與祖母爭執。”
秦沛山眼色微暗,擡手撫了撫她的頭,沒想到她竟知道他心底所想,這麼多年,他與老太太之間的母子之情甚是單薄,柔兒當初若非受了她的刁難,怎會七個月就早產?她原本就有些虧損的身子越發虛弱,導致一病不起,最後香消玉殞。
“在你出嫁之前,爹爹都不走,在這個侯府,爹爹就是你最大的靠山,誰也害不了你。”
雲歌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無一絲作秀的成分,她知她爹爹是真疼她,上輩子也是,只是她執意要嫁給文雲浩,也是爲了她,他才故意扶持着文雲浩,之後纔去雲遊,只是沒想到他是個狼心狗肺之人罷了。
“女兒知道,這世界上,爹爹對雲歌最好了,祖母的事,您別放在心上,就算她再厭惡雲歌,也無所謂,我避着就是了,倒是您,切莫再起來衝突了,否則,別人又得說您不孝。”
他頂着這個名頭甚久,所幸他並不在朝中就職,否則還真是要被戳脊梁骨了,畢竟他是老大,原本老太太得他侍奉着才行。
“無妨,爹爹已經習慣了。”
又說了會話之後,雲歌纔回了自個的院子,臉色難看之極!白芍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只見她心不在焉的模樣,低聲道:“小姐是否還因老夫人的訓斥而難過?”
雲歌冷笑一聲道:“一個老太太而已,也就那點手段,我又怎會因爲她而難過?當初伺候我孃的一些老人呢?你可知道她們去了哪?”
白芍臉色一變,小聲說:“據奴婢所知,有的莫名其妙的死的,有的被驅逐出府了,小姐,是想重新查當年之事?”
“爹爹與老太太之間水火不容,大概也與我娘有些關係,爹爹並不是不孝之人,對二叔家也十分好,可對老夫人態度卻有些冷,其中自然有些蹊蹺。”
她是想重查此事,不會得暗查才行,可手中所用之人甚少,白芍是她貼身的丫鬟,離不開,也容易惹來人懷疑,她需要人手。
沒過幾日,她被德妃娘娘召入了宮內,也是楚修說漏了嘴,提及了書院遇險之事,把德妃給嚇着了,雲歌反而得好好安撫她一番,她那個表哥沒事提及這個幹什麼?
不過,她也算是有驚無險,但潛在敵人也在,所以也不敢掉以輕心,楚修甚至還在她身邊安排了暗衛,這份維護之情,她承了。
不過,德妃又談及其他的事來。
“秦老太婆回來了是吧,雲歌,你要警惕那個老太婆,當年她總是爲難你娘,如今恐怕又要爲難你了。”
“多謝姨母提醒,我會警醒的。”
“那就好,其實按照你這個年紀也該議親了,你娘死的早,姨母不想你的親事被那阮氏拿捏着,就做主幫你相看,只是不管如何,也得讓你自個中意纔是。”
雲歌知曉她是爲了她好,自然也不會拒絕,只是就算挑,時機也有些不對,她笑了笑說:“姨母,不如等我結業之後,再好好相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