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怎麼了?”
“沒什麼,你說的對,一切就按照你說的做。”
雲歌想了想又說:“家中的事務暫且由白姨娘打理,不過她到底是姨娘,身份怕是低了些,阮氏畢竟還佔據着正室之位,若爹爹願意的話,不如將白姨娘扶爲平妻?”
她一提白姨娘,秦沛山想了半響之後,纔想起她的樣子,是個美麗的女子,只是柔兒死之後,他對旁的女子都沒了興致,也不記得長什麼樣子,那兩個姨娘,也是爲了壓制阮氏而已,後卻不知竟都被阮氏害成了這樣,柳氏還丟了性命,對白氏便存了幾分補償的心思。
“好,我去看看她。”
說完,便朝白姨娘的院子去了,雲歌眼色微暖,若那白姨娘能立起來就更好,她性子不似阮氏那般歹毒,瞧着溫柔解語,爹爹也已寂寞了這麼久,也該有個可心的人。
白姨娘得知侯爺去了雲歌的院子後,竟朝她這來,欣喜若狂之下,便忙問一旁服侍的侍女巧兒:“我的臉怎麼樣,是不是老了?妝容呢,是不是太寡淡?”
驚慌失措的像是懷春的少女,也不怪她,秦沛山本就對旁的女子太過冷淡了,她是運氣好,只是服侍了幾夜便懷了身孕,之後,便極難再看到侯爺,病了之後,怕過了病氣,更是極少見了。
巧兒連忙說:“不,姨娘好看的緊的,侯爺看了,定會喜歡的。”
正說着,秦沛山已走了進來,白姨娘看着那偉岸的身影,竟怔住了,忍不住落下淚來,又慌忙的拭去,顯得有些無措:“侯爺來了,妾身……妾身見過侯爺。”
“不必如此多禮,我只是來看看你,身子可好些了?”
他淡聲問,縱然已是近四十的人了,看着卻依舊儒雅俊朗,白姨娘紅着臉,激動的甚至難以自持,忙點了點頭說:“好多了,謝侯爺關心。”
她不是嘴笨的人,可在他面前,卻笨拙之極,又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心底又急又慌,秦沛山也不是多話之人,多看了她幾眼,他都忘了她年輕的模樣了,或許是常年病弱的關係,氣色很不好,眼角也多了幾條皺紋,心底多少有些些許的愧疚,到底是他負了她。
“你好生修養着,缺什麼,開口便是,過幾日,選個日子,我會將你扶爲平妻,也會上奏朝廷。”
白姨娘驚呆似的看着他,似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一旁的巧兒歡喜的扯了扯她的袖口,才讓她有所反應,對他福了福身,聲音哽咽道:“多謝侯爺,只是妾身愚鈍,怕是不堪……”
秦沛山擺了擺手道:“你是府中僅有的姨娘,需要你操持着,你自個性子太過溫順,要剛強些,管住府中的那些下人。”
“是,妾身定不負所望。”
“還有云歌,其實這事是她跟我提的,你多照顧着些她。”
шшш● тт kán● c o 白姨娘連忙點頭,再擡頭,他已經走了出去,她癡癡的看了許久,一旁的巧兒喜極而泣,說是苦盡甘來了,白姨娘神色漸漸變得堅毅起來,他說要她剛強,她便做給他看,至少這樣,他會多看着她些吧?
晚膳是一起吃的,老夫人也來了,對着神色冷淡的秦沛山,也不敢像以前那般拿喬,秦嵩山也是小心翼翼,他在安寧縣城說的上話,可回京之後,卻發現他只個微不足道的小官,甚是氣悶。
不過,他倒是注意到了,同僚對他也還算客氣,不過是看在他哥哥的份上,而不是因爲他那侯爺的身份,而是因爲他雖無官職,卻自由出入皇宮,似受皇上寵信,這纔有幾分薄面。
所以,對於這位大哥,他還是畢恭畢敬的,恐怕他的仕途還要靠他呢。
老夫人也不拿喬了,找了個由頭開了話腔,算是打破了僵局,秦沛山的臉色也不那麼冷淡,看着倒是其樂融融的樣子,用完膳之後,秦沛山請了秦嵩山去了書房詳談,大概一個時辰之後,秦嵩山一臉喜意出來了。
回了房裡,許氏忙拉着他問:“老爺,大哥跟你說了些什麼?”
“也沒什麼,談了些公事,我跟你說,以後你可得敬着大哥些,他是侯爺,又得皇上青眼。”
許氏翻了個白眼道:“他是侯爺,你又不是,當初分家,我們二房又沒得多少東西,也就那幾間鋪子而已,大哥卻得到了世襲的侯爺位置,老爺你還被下放到了一個小縣城,這一離開便是十年,如今纔回來,他卻要趕你出去,這算什麼大哥?”
這一聽就是有很大的怨氣,聽她這麼說,秦嵩山原本的喜意也被衝散了不少,臉色也沉了下來:“誰叫他是長子。”
“是長子,就該什麼都是他的嗎?這麼多年,白佔着侯爺的位置,什麼都不作爲,而老爺你清政爲民,十年了才得以回京,卻還是個六品小官,妾身是替你不值。”
她絮絮叨叨的說着這話,秦嵩山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許氏也不敢再繼續多埋怨了,又問:“大哥找你去,不會是想將我們趕出去吧。”
“倒沒說這事,他只是說,已跟皇上提了我一句,我只管在禮部待着,幹上一年之後,若是辦事得力,會有上提的機會。”
許氏哼了一聲道:“哼,若是要提,怎的不現在提?我看吶,他定是在唬你,我們纔剛來,他便想着要將我們趕出去呢,就算買了一宅子又如何,還不是心底有鬼,就連娘也不顧了呢。”
“別說了。”秦嵩山訓斥了一聲。
許氏趕緊住了嘴,不過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服氣,便又說了:“老爺,你別怪妾身多嘴,那阮氏被送走了,如今卻由一姨娘管事,這是何道理?你也知道芷晴芷惜都大了,到了議親的年紀了,得要準備嫁妝,老爺甚是清廉,家中支出甚大,怕是……”
秦嵩山被她說的越發沉默了,冷聲道:“那夫人的意思呢?”
“這不是最好時機嗎?咱門就在這侯府,我再想辦法說動老夫人,能管上這後宅,那就好了。”
“好,就依夫人所言。”
夜色漸漸深了,雲歌的日子卻不好過,秦行睿回來了,晚膳之後突然回來的,也沒去拜見秦沛山,反而進了她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