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雲汐怎麼會送畫卷給董若婕?
突然一個靈光,她記起來了,今天是董若婕的生辰,若沒有猜錯的話,鳳雲汐送給董若婕的畫卷肯定是她離世前所畫的“怒放的青春”,上面提了她們義結金蘭的誓詞。
當時她作了三幅,打算每人一幅來紀念,後來想想就將送給董若婕那幅畫放起來,準備在她十八歲生辰的時候送出去。
現今聽到綠兒這一說,她頓時明白過來,會看到那幅畫嚇得臉色慘白,肯會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董若婕啊董若婕,就算你怎麼會裝,怎麼的城府深,現今你在明,我在暗,看你的狐狸尾巴還能藏多久。
“既然太子妃身體不舒服,那就不耽誤太子的時間,你快回去陪她吧。”炎妃然立即表現自己的識大體,望了望天空,蔚藍色,一塵不染,秋風輕輕掠過臉龐,帶着一絲乾燥的氣息。
“那孤讓元華送你回去。”
“不用了,等會我的丫鬟會來。”她沒說謊,出門前吩咐了芊蔚未時左右來找她,看時間現在應該出門了。
“那你自己小心。”也許是擔心董若婕吧,拓跋凜沒有再堅持,帶着元華和綠兒離開。
炎妃然在他們離開後,立即去了鳳陽樓,打開地板的暗格,由裡面拿出一封信函,是刑顥留給她的,上面寫着李衡已派人上山查探過,準備兩天後行動。
看完信後,她燒了,寫了一封信放回去,然後離開。
經過一間布莊,見到一個有點眼熟的身影在裡面,她定神細看,那不是董若婕異母妹妹嗎?於是她拿出面紗環上,裝着客人走了進去。
“小姐,歡迎光臨,有什麼需要幫忙嗎?”掌櫃笑臉相迎。
“我隨便看看。”說着,假裝在挑選布匹。
董若涵並不是自己來的,同她一起的還有兩名丫鬟和一位姿色中等少女,她倆邊挑布匹邊說話,聲音不大不小,剛好炎妃然能聽清楚。
“若涵,月中宮裡舉辦的賞燈會,一定要穿得美美的,好讓那些皇子公子哥兒的魂被你勾去。”夏小春湊到董若涵耳邊說。
“我纔不想勾他們的魂呢,若能讓太子看上一眼就心滿意足。”董若涵拿起一塊錦緞布匹,走到鏡前貼在身上陶醉的幻想着。
“太子你就別想了,當初炎妃然那麼美他都沒有娶,就娶你家那個小家氣的姐姐,若真的看上你,也只能屈居你姐姐之下,不能扶正。”
“夏小春,你就這麼瞧不起我?那個膽小鬼哪裡比我美。”
董若涵對自己的容貌向來自傲,一雙會勾魂的鳳眼,雪白的肌膚,她攬鏡對照時總會爲如此美貌讚歎不已,但偏偏家裡那個膽小如鼠,總被她瞧不起的姐姐,突然有一天變漂亮起來,還輕易就吸引住太子的目光,非她不娶,這叫她情何以堪。
“你是很美沒錯,那也得要有接近到太子的機會吧?”
“唉,你以爲我不想呀,可就苦無機會,那個膽小鬼又不帶太子回來,更不讓我去太子府探望她。”說着,她瞧了一眼低頭挑布匹的蒙面女子,深怕被她聽到似的,湊近夏小春的耳邊說:“可我是一個姑娘家,總不能跑去太子府守着等他吧。”
“真搞不懂你,天朝那麼多優秀男兒,幹嘛要喜歡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照我看雍親王和睿王就不錯了,可惜以我的姿色人家看不上。”
炎妃然聽到這裡,轉身就見到芊蔚在對面街鋪門口,她忙走出店去,往對面走。
“公主,總算找到你了……”芊蔚見到她,也迎上去。
熱鬧的街道,夾雜着此起彼落的尖叫,炎妃然沒有留意發生什麼事,一手扯住芊蔚的手,打斷了她的話,指了指踏出布莊的董若涵說:“你看清楚一下那位綠衣姑娘,稍會我有個任務需要你去做。”
芊蔚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將董若涵的樣子記在心裡,然後道:“嗯,看清楚了,不過公主,奴婢剛收到一個重要消息,師傅她……小心!”說到這裡,她臉色徒然一變,出其不意地將炎妃然推往一邊。
噠噠噠——
一陣急速的馬蹄聲響起,被推到一旁的炎妃然扭頭往聲音看去,街上有幾個人因爲閃避不及,被一匹黑色高頭駿馬發了狂踏過,眼看就要往芊蔚身上直衝過來……
這一連串事發生得太快,幾乎在炎妃然被推開的瞬間,有兩道一玄一黑的身影由人羣中飛掠而出,在千鈞一髮之際,黑影將芊蔚摟住,隨後轉身,飛快地擒住了馬上的繮繩。
這突來的意外,造成街上羣衆的一陣騷動,被馬踏過的人躺在地上,路過的人將他們移到一邊,有親在旁的哭號大喊着,而那匹發了瘋的駿馬在黑衣人靠在耳旁輕聲低語了數句後,很快地安靜了下來。
“你沒事吧?”
直到耳邊響起低沉擔心的嗓音,炎妃然纔回過神來,才驚訝地發現自己被人摟在懷裡,難怪她被推開時沒有感覺到疼痛,擡頭一看,竟然見到拓跋藺那張俊到令女人迷醉的臉。
“我……我沒事。”
她立即推開,低頭藉以整理衣服掩飾見到他時剎那的慌張,同時也檢討一下自己的大意,竟然沒有注意到周邊的情況。
聽到她這麼說,拓跋藺提上來的心才稍稍鬆懈了下來,剛纔在茶樓裡見到她走進了布莊,想看看她到底在幹嘛,於是草草結束和朋友商談事宜。沒想到纔剛下樓就見到她主僕倆站在街中心聊得專神,以至沒有發現身後的騷動,幸好來得及阻止一切事故發生,不然……
“該死的!你腦裡到底在想什麼?站在路中間想找死呀?”看到她有危險,莫名地爲她擔憂,他們才見過幾次面,實是匪夷所思,爲了掩飾內心的莫名感覺,他只有朝她低吼。
他突然的翻臉,讓炎妃然怔了下,隨即瞪着他道:“若我想找死,你能救得了嗎?”
拓跋藺即駁道:“那本王先去把閻王殺了,看他還敢不敢收你。”
炎妃然一聽,無可否認的,心因他的話而漏了一兩下拍,但嘴裡卻說道:“你真會欺負人!人家想死也要管。”
“能不管嗎?你已是本王的人了。”他痞痞一笑,見到有綹髮絲落在她臉頰,忍不住伸手撩開。
“誰是你的人,你別亂說。”炎妃然撥開他的手,美眸瞪着他,該死的拓跋藺,爲什麼總在嘴上佔她的便宜。
他們的對話聽在旁人的耳裡,儼然一對打情罵俏的戀人,至少芊蔚是這樣認爲的,她在炎妃然的語氣裡聽出一點點撒嬌的味道。
無疑雍親王是她見過最漂亮的男子,不是帥氣,而是那種漂亮得妖豔卻不失穩重和貴氣,再加上偉岸挺拔的身材,和公主站在一起,宛如天上下來的仙人,連路旁的行人都立足不前,忍不住盯着他們看。
忽地,腦裡的警鐘響起,師傅要公主嫁的是太子,萬一公主喜歡上雍親王怎麼辦?於是她脫口而出:“公主!”
聽到芊蔚的叫喚,炎妃然猛地醒起怎麼回事,回身走過去關心問:“芊蔚,你可有受傷?”
“奴婢沒事,是他救了奴婢。”芊蔚指了指身旁站着的男人。
炎妃然這才注意她身邊的黑衣男子,此人身材高大,五官清俊,可臉上神情冷峻嚴肅,就這麼站在那裡,仍能感覺到身上散出一種凜然的寒氣。
“他是誰?”盯着他看時,嘴裡情不自禁地問出口。
“在下嚴仇。”嚴仇一拱手,表情仍是冷冷的。
嚴仇?那路的人物?剛纔的身手超棒。
“你該不會看上了本王的護衛吧?”見她眼也不瞬的盯着嚴仇看,拓跋藺莫名感到不舒服,語氣中有着不易察覺的酸味。
護衛?她記得以前拓跋藺身邊只有那俊一名護衛,什麼時候多了個嚴仇?不知爲何,看到嚴仇,她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芊蔚看此情形,若不出來阻止,肯定沒完沒了,於是將炎妃然拉到一邊,在她耳邊低聲說:“公主,奴婢有重要的事相告。”
她想起駿馬衝過來前,芊蔚未說完的話,便扭頭對嚴仇說:“嚴護衛,謝謝你剛纔救了芊蔚。”然後又對拓跋藺道:“喂,我有事先走了。”語罷,不等他說什麼,便拉着芊蔚就走。
其實她這麼急着走,另有一個原因是怕他會向自己索取昨晚那句“任你處置”,這四個字範圍很廣啊,不知道他會怎樣對自己。
看着她們的背影,拓跋藺問嚴仇:“你聽到她們剛說什麼嗎?”
嚴仇搖了搖道:“在下聽到,但不懂其意。”因爲她們說的是西臨語。
“那丫鬟說有重要的事相告。”
“要不要屬下跟上去。”
“不必了。”他看了一眼路邊幾名受傷的百姓,他們正被人擡起來,問:“知道剛纔那匹馬是誰的嗎?”
“是周丞相的麼兒周景鴻的。”
聞言,拓跋藺鳳眸倏地一眯,“這事交給趙振宇,必嚴辦!”
趙振宇就是新上任的刑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