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街市上遇到賣畫青年被毆打的事,那天沒有時間,原本打算第二天才拓跋藺提下,誰知自那天開始就沒有找到他的人,因此,她只好約宇文拓前來商談。
幾天不見,他似乎瘦了些,坐落後,她問:“你家的閨女沒事吧?”她記得上次分手時,他的侍僕奔來說明慧公主將女兒推倒,撞到額頭了。
宇文拓回道:“公主有心了,小女只是皮外傷,已無大礙。”
“那就好了。”炎妃然點點頭,便迴歸正轉,將那天發生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宇文拓沉吟了一下,才道:“你說的事其實早就有人反映了,說皇上不知道那是假的,但又有什麼辦法呢?操控商會的是那班外戚,以周丞相爲首的,在朝中幾乎有一半人與他勾結,若治他的罪只怕引起其他官員的不滿,除非能找出讓他無從反駁的罪證。”
“原來如此。”難怪她炎家被他們陷害,沒有人敢出來說情,連皇上對他們有顧忌,她想爲炎家洗脫冤情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宇文拓提醒道:“你初來北越不清楚朝裡的情況,以後你成了雍親王妃,在這位周丞相面前,言行要謹慎,他與雍親王是對立關係,千萬別讓他捉到把柄。”
“謝謝你的提點,以後我會注意。”聽他提起拓跋藺,想到他們同朝爲官,應該知道他的近問,炎妃然便問:“對了,你知道拓跋藺這幾天在忙些什麼嗎?”
宇文拓笑道:“運河那邊出事了,皇上派他去,不過你放心,成親之日,我想他肯定會趕回來的。”
炎妃然微皺了一下眉頭,“那不是工部的事嗎?拓跋藺管的是史部,怎麼會派他去的呢。”工部是太子管的,要去也應該是太子去,爲什麼會是拓跋藺?
“皇上的心思誰能猜到。”
“公主,雍親王又送禮物來了。”此時,彩靈的聲音在外門響起來。
又?宇文拓挑挑眉,看着她笑道:“看來他對你很特別。”
“不就是送個禮物嗎?有什麼特別可言。”若不是昨天那道聖旨,她真的以爲自己有點特別,可現在看來,無非是因爲心裡對她有愧疚,才每天送她禮物。
“那我先回避一下。”他是北越官員,又是駙馬爺,不能跟她私下會面,否則讓人知道,後果就不堪設想。
炎妃然指指身後的屏幕,“你到後面的屏風暫避下吧。”
文宇拓頷首,起來走到屏風後躲藏。
這時,彩靈領着陸公公進來,手裡捧着一隻檀木做精緻盒子,身後還跟着軒轅瑤和郝丞竣,“姐姐,這次雍親王又送什麼稀世真寶呢?”軒轅瑤走快兩步,越過陸公公,奔到炎妃然面前。
陸公公朝炎妃然行禮,把木盒子遞給炎妃然,道:“這是王爺送給公主的禮物。”
前些日子都送來一些小玩意或飾物,她想這次也不例,打開盒子,裡面竟然是兩條漂亮的鯉魚圍成一個圓圈狀,在爭搶一顆閃閃發亮的珠子。鯉魚是金色的,在光線下閃閃生輝,而這顆珠子色澤柔潤,散出柔和的藍光,這是當年蒼國的鎮國之寶,價值連城。
幼年時,她曾聽父親說過,當年爺爺攻破了蒼國,當時的皇帝見爺爺立了戰功,賞賜給了爺爺。後來這珠子就成了炎家的傳家寶,炎家出事後,所有財富珍寶將被朝廷未收,她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它。
“如此貴重的禮物,樂平受之有愧。”炎妃然說,她是很想收下來,可當收下這份禮物,她和拓跋藺之間更難說清楚了。
那些小玩意什麼的,她收下沒有所謂,可這雙魚奪珠如此珍品,世間僅此一物,她豈能接受,何況,拓跋藺平白無故的送她如此大禮,背後的意義是什麼?
陸公公說道:“公主,王爺說,這雙魚奪珠乃蒼國的鎮國之寶,放在牀頭有暖身功效,並讓老奴轉告公主,當他不在你身邊時,你就用它來當暖爐,見到它就如見到王爺一樣,還說,你想要什麼,只要開口,王爺都會幫你找來。”
軒轅瑤驚喜地看着炎妃然,連郝丞竣都意外拓跋藺出手如此貴重,這顆珠子外面多少人爭破頭都想要,可拓跋藺送給她當暖身用,可見拓跋藺對公主是那麼的重視。
炎妃然抿脣,微微一笑,合上盒子,“既然如此,那就代樂平多謝王爺!”
“是!”陸公公點頭說,“如無其他事,老奴先告退。”
陸公公走後,軒轅瑤捧着珠子愛不釋手,炎妃然知道她喜歡,可既然這珠子有暖身作用,她不能轉贈,她將珠子收回來,讓彩靈收好。
軒轅瑤心裡羨慕極了,但不敢問她要,只嘟了嘟嘴,說有事出去一下,晚些回來,也沒有說去哪裡,炎妃然叫郝丞竣跟着,郝丞竣很不願意,他原本是來保護公主的,現在卻成了軒轅瑤專屬的護衛。
可公主的話又不能不從,而他發現屏風後面好像有人躲在裡面,不由想起進來前,聽到手下說,看見宇文拓走進南苑。難道躲在後面的是他嗎?他們什麼時候走得這麼近?記得由西臨前往北越的路上,他發現宇文拓曾多次盯着公主出神。
莫非他們之間有私情?關山鎮那晚,他看到宇文拓由公主住的院落走出來,那時他有點懷疑,只是後來見到他們並沒有再接觸,就沒有多想了。
可現在又讓他不得不想,不然公主幹嘛要私下見他?而且公主自來到北越後,整個人都變了,就算她想忘記太子,十幾年的感情,不可能說忘就忘得一乾二淨吧?
除非她不是公主?這個想法令他全身一震,立即將這個想法甩掉,也不敢再多想,跟着軒轅瑤出去,只是臨走前,再回頭望了一眼屏風,目光中帶着一絲陰沉的。
待所有人都走了,宇文拓才由屏風後面走出來,笑道:“我要收回以前那句話。”
“那句話?”炎妃然一頭冒水的。
“在比試招親那天,我曾給你一個建議,在從皇子中建議你選靖王,現在看來,你選雍親王成親似乎也不錯,他應該會對你好的。”在屏風後,他雖然沒有看到,但也聽到陸公公的話。
“何以見得?”
“因爲你跟”她“有點像,不是長相,是給人的感覺,尤其你的眼睛,都說眼睛是心靈之窗,你的靈魂跟她相似,所以,他會對你好的。”
由拓跋藺送她那些禮物看來,對待她的方式簡直跟以前對待“她”一樣,他也是由他送“她”的禮物裡,看出他也喜歡“她”,只是不懂爲何沒有采取行動,不然,那輪到他和“她”在一起。
“她是誰?”又說她的眼睛像誰,不會是也是她的前世吧?可她前世跟拓跋藺是冤家來,怎可能會讓他因爲現在的她像前世而對自己好呢?
宇文拓看着她,緩緩道:“你還記得上次在比試招親裡,你妹妹手上拿着那塊玉佩嗎?”
“記得,當時我說是在拓跋藺身上掉下來忘記還他的,可你跟你要說的有什麼關聯?”炎妃然不解的問。
“那玉佩其實是我前未婚妻的,在她及笄那天,她收到的禮物,當時她以爲是我送的,可是,我並沒有送玉佩給她,我只送了一盆蝴蝶蘭。”
想到那時他見到蝴蝶蘭的下場是被棄在一角,當時他心裡極不是滋味,那盆蝴蝶蘭是他親手栽培的,在她及笄那天送她,因爲他曾聽她說過,蝴蝶蘭的花語是幸福的到來。
她及笄那天,就是皇帝給他們賜婚時,因此,蝴蝶蘭也寓意着他們的幸福到來了。
“不是你送的?”炎妃然驚訝不已,“那是誰送的?”
她一直以爲是宇文拓送的,在宇文拓離開的兩年,每次想起他,就玉佩出來說話,陪伴她走過寂寞的日子,所以在他背叛自己後,雖然很捨不得玉佩,但也狠心地就將它扔到湖裡去。
“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雍親王。”
“是他!怎麼可能?”炎妃然再次被震到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他不是很討厭她嗎?”
“討厭她?”宇文拓黑眸微眯,銳利地盯着她,“你怎麼知道?”
“呃……這個……”
糟糕!她太過震驚了,以至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炎妃然傻笑道:“不知道呢,是猜的吧,嗯,也有可能曾經聽拓跋藺說過。”
“哦,是嗎?”宇文拓覺得有點不對,但那裡不對又說不出來。
“迴歸正轉。”炎妃然怕他會追問下去,連忙轉了個問題。“玉佩不是你送的,可她以爲是你送的,那她應該也有回賜你禮物吧?是什麼呀?”她裝也好奇怪的樣子。
宇文拓點點頭,“她說她有送我禮物,可我並沒有收到。”
聽到這裡,炎妃然已明白他想說明什麼了,略帶遲疑的問:“說了這麼多,你是想告訴我,你未婚妻的玉佩是拓跋藺送的,你是認爲拓跋藺是喜歡你的未婚前,而我有點像你的未婚妻,所以他因爲這樣纔對我好?”
宇文拓深幽的眼眸定定地凝視着她,須臾,才重重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