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身子一閃靈巧的避開了托盤上滾落的一個茶碗,而後,她穩穩的扶住即將摔倒的春巧,“姑娘小心。”
茶碗脆弱,落地便成碎片。
春巧搖搖晃晃的身子被白芷扶住,她感激的看着白芷,“多謝姑娘。”
“春巧,你怎麼做事的?”
不知何時,如玉的動作不似剛剛那般慵懶。輕輕的責問之後,桑離面無表情的上前拖過春巧。
被白芷扶住的托盤再次噼裡啪啦的掉下。
而後,殿門外,響起了春巧驚恐的求饒。
“啊!奴婢錯了……姑娘,求求您,不要……不要啊!”
每一句女子求饒般的尖叫過後,隨之響起的都是一聲厚重的板子拍肉聲。
殿內一時間無人說話,事發突然,四人的神情又有了巨大的變化。
白芷面上變得僵硬,因着身後有周皇后撐腰,她剛剛說起敬茶之事,下巴不自覺的越擡越高。
佩蘭似乎沒有被外頭那陣陣高亢的慘叫聲吸引,仍舊偷偷瞄着不遠處的血色珊瑚。
紫草嚇的哆嗦,眼淚簌簌的落着,如玉這般瞧着,總覺得她下一刻會暈厥過去一般。
至於半夏,她眉眼低垂,專心的盯着自己的足尖。
大約是過了一刻鐘,外頭那慘叫聲和沉悶的拍肉聲才停下。桑離拍着袖上不經意間染上的點點血跡,說道,“娘娘,這命,留不留?”
如玉單手拖住下巴,手指輕輕釦着自己的玉齒,問着下方的四人,“妹妹們可有受傷?”
四人沒有說話,半夏,紫草和佩蘭皆上將目光看向的站在最右側的白芷身上。
“謝娘娘關心,妾身皆無事,只是紫草妹妹似是受了驚嚇。”
白芷摟住身邊不住發抖的女子,語氣裡早已沒了剛剛的囂張。
“嗯……既然妹妹們無事,又是新人過府,紅事受不得衝撞,本宮就先留着春巧那婢子的小命吧。”
桑離回頭,沉默的執行着如玉的命令。如玉瞥着被白芷刻意提起了的紫草,突然又開口道,“等會兒。”
桑離頓住腳步,眼神裡帶着疑問。
“帶那婢子進來,給四位妹妹道歉。”
一個渾身是血之人被桑離捏住後襟提着,女子頭髮披散着,只是連發上都沾了血,不斷往下淌着血水。
“啊!血!血!”
紫草驀地尖叫起來,接連的震懾之下,她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紫草妹妹,紫草妹妹……”
白芷慌忙晃着紫草的肩膀,佩蘭和半夏身子動了一下,卻沒有上前查探紫草的情況。
“桑離,去喚太醫。”
“白芷,出門過後右手過去穿過一個長欄,有一排低房,數過去第三個屋子往後便暫時當做你們四人的休憩之所。太醫一會兒便會過來,具體的廂房,待太子回來之後,本宮再與你們安排。”
白芷屈膝,“白芷曉得了。”
說着,她扶着昏迷不醒的紫草逃也一般的離開如意殿。
經過渾身是血的春巧身邊時,紫草的脣邊似有微動。
佩蘭依依不
舍的最後看了眼擺設用的血色珊瑚,便也隨後離開。
“半夏,你可還有事?”
半夏低垂着頭,點點頭,“娘娘,賤妾還未敬茶。”
如玉就這般沉默的看着半夏,慢吞吞的撿起地上微微有些裂痕的茶壺,又從桌上拿過乾淨的茶盞。
茶香瞬間瀰漫,半夏舉着茶盞跪下,“娘娘,喝茶。”
如玉雙手接過茶盞,仰頭,乾脆的一飲而盡。
“今日你們來的突然,本宮也沒有準備,禮物雖不貴重,也算是本宮的一片心意了。”
一對手鐲放進了半夏的手裡,“日後便是一家人了,今早在屋外等了這麼久,半夏你應該也是累了,下去歇歇吧。”
春巧一咕隆的從地上坐起,剛剛的女子已經看不到了身影。她用力一拉,一個髮套被她拽了下來。
“娘娘,半夏爲什麼這麼執着於給您敬茶啊?是不是奴婢剛剛演的不夠好,沒有震懾到她?”
“四人中唯獨她念念不忘於敬茶之事,這中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都沒有讓她忘卻此事,說明,半夏是一個目標明確之人。看來是個難纏的角色。”
半夏敬茶後,她便是東宮的側妃,而其他三人,成了孟宇坤的通房。這地位身份上,半夏擺脫了奴籍,率先一躍成了東宮的主人,也先三人一步完成了周皇后交代給她們的任務。
目光觸到桌上擺放的血色珊瑚,如玉沉吟了一番,“春巧,等桑離回來的時候,你讓她把這個血色珊瑚送到佩蘭的屋裡。其他三人便隨意給點首飾。”
說起目標明確,執着於錢財的佩蘭,又何其不是?
偏院,蘭心閣
“佩蘭姑娘。”
佩蘭一回頭,看到來人後,她有些忍不住的畏縮一下,“桑離姑娘,你怎麼來了?”
“娘娘說,剛剛見面之後,覺得與您投緣,特意讓奴婢來給您送禮。”
一個血紅色的物什擺在了窗臺之上,桑離擺放的角度巧妙,造型怪異的珊瑚與窗外的樹叢相呼應,襯比對後,血色珊瑚愈是美麗。
“呀,近看之下,這血色珊瑚真的很美呢。”
佩蘭眼中的貪婪更盛,手忍不住的去觸那血色珊瑚。“桑離姑娘,娘娘若是有什麼需要佩蘭的地方,不妨來找佩蘭。”
“只要出的起錢,佩蘭什麼都做。”
“佩蘭姑娘放心,娘娘承諾,每一次回報,其價值都不會低於血色珊瑚。”
------------情景轉化線
“玉兒……”
孟宇坤在門口躑躅,小心翼翼的從窗口處探出小半個腦袋。細長的丹鳳眼滴溜溜的轉着,看着便像是在算計着什麼。
“你蹲窗戶哪兒做什麼?”
孟宇坤見屋內的女子看來,早就準備好的兩手伸進屋子。他的左右手上各套了一個布藝娃娃,左手爲男,右手爲女。
“娘子大人,爲夫又惹您生氣了!今日,我特地來跟娘子您道歉的。”
男布偶撲通跪在女布偶的面前,搖頭晃腦的。隨着男子的跪下,男人的聲音也變得委屈起來,“娘子大人啊,爲夫本想給你報仇
雪恨,沒想到還給你惹了個麻煩。真是,可笑,可笑啊!”
如玉合上手中看着的書本,好整以暇的看着孟宇坤特意準備的布偶戲。兩個小小的布偶的衣物上,皆寫了一行小字。
男布偶上所寫:最醜最醜光做錯事情的孟宇坤。
女布偶上所寫:美若天仙溫柔可人的娘子大人-醜溫其的美如玉。
“那你做錯什麼了,讓你娘子我生氣?”
說話的聲音變得尖銳,女布偶兩手叉腰,怒氣衝衝的用手去點男子的額頭,因着孟宇坤的操作不當,女布偶大腦袋下的雙腿還時不時的踢着男布偶的肚子。
嗯?
男布偶的動作,不禁讓如玉有些好奇,她平時有這般暴力麼……
“回娘子大人,爲夫哪都錯了。只要是娘子不滿意的,爲夫都是錯的。”
男布偶的頭垂的更低,雙手抱耳,可憐巴巴的承受着女子的暴行。
“孟宇中妄圖欺侮娘子,我怎能忍受下去?爲夫這邊剛剛給孟宇中尋了個醜妻出了這口惡氣,這萬萬沒想到啊,那惡毒的皇后娘娘後腿就給爲夫尋了四個美嬌娘!”
“所以你已經看過她們的樣貌?嗯,美嬌娘?你覺得她們長的美豔麼。”
如玉津津有味的看了一會兒,驀地開口問道。
孟宇坤心下暗道一下不好,一不注意就給自己尋了個麻煩。於是,他慌忙改口,“非也非也,爲夫剛剛口誤。誰知,這惡毒的皇后娘娘後腳便給爲夫尋了四個歪瓜裂棗!”
男布偶自扇巴掌,也不知道孟宇坤使了什麼辦法,竟讓那男布偶流出了眼淚。“娘子,你罰我吧,您讓我做什麼都行!除了……”
如玉換了個手,興趣盎然的接口道,“除了分房睡?”
孟宇坤將手上的兩個布偶一扯,翻身落進屋子去摟住桌邊的女子。
“玉兒,咱們真有默契啊。”
孟宇坤接連在如玉臉上親着,毫不吝嗇的誇讚着如玉。
如玉皮笑肉不笑的動了動嘴,“可惜的是,我今晚還真想自己睡,你說這牀就這麼大,兩個人睡我覺得有些擠。”
“不行,天氣轉涼,東宮的被子不夠用了,爲夫擔心玉兒你會着涼。”
這個世上,最不缺錢的應該就是皇宮了吧?倘若宮中還有人哭窮,這個世上的平民百姓怎麼還有存活的可能。
“溫其啊,你武功怎麼樣?”
如玉笑眯眯的將手環在孟宇坤的脖子上,紅脣近在眼前,孟宇坤不由得心猿意馬起來。美色當前,自然便是如玉問什麼,孟宇坤便應什麼了。
“天下第一說不上,前十還應該是有可能擠上前的。”
“夫君,你說巧不巧,我剛剛翻了你的武功心經。上頭說這內力的用處很多,其中的一個用處,便是可以取暖。”
孟宇坤點頭,雙脣愈來愈貼近如玉的,“是這樣沒錯。”
一隻手忽然推開了那帶着慾望的腦袋,“既然你都能自己暖身子,你的被子就歸我了。你,睡書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