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太后娘娘在敏行宮中內與二位郡主鬧的很歡,水菱只覺得頭皮發麻,她鼓起勇氣扯開嘴角上前行禮。“參見太后娘娘,只是二公主昨日受了刺激今日天矇矇亮的時候纔剛剛睡着,只怕……此時沒法招待娘娘。”
“既然如此,那……”太后娘娘有些惋惜的看向緊閉着的殿門,那可真是可惜了,她今日也難得沒有覺得身體不適。
“那皇后娘娘爲何可以進?”與此同時,如玉清脆的聲音響起,剛剛太后沒來時公孫薔薇的身份最適合在這敏行殿猖狂,而今既然太后來了,公孫薔薇再這般放肆怕是不合適。“我二人不能進也就算了,爲何太后娘娘也不得進?水菱你這親疏有別也別的太過放肆了吧?!”
太后娘娘的眼睛微眯,“玉兒的你是說皇后剛剛進去了?”如玉肯定的點點頭,指着拐角處一抹藍色的衣角,“祖母您看,那可不是桑公公嗎?”
聽到自己的名字,桑公公着急把微微露出的衣角扯進拐角的黑暗處,身子不住的往後退了退。“桑公公,難道哀家入不了你的法眼嗎?”像她已經來了這麼久,桑公公明明在院內卻遲遲不出來見駕,真是皇后宮裡的人,跟皇后一樣不知禮數!婆媳之間的惡劣關係是亙古不變得,就算是在皇家,這個問題依舊存在。
桑公公站在黑暗處猶豫處,腳下不斷的向後退着,眼見就要離開敏行殿的院子時,桑公公覺得肩膀處被人輕拍了一下。他僵着身子猶豫一番後拔腿就跑,公孫薔薇足尖一點,身子重重的壓在了桑公公的身上,“喲,小樣,還想跑?太后娘娘跟你說話沒聽見嗎?”公孫薔薇脫下自己的鞋子沒說一句話就狠狠地打向桑公公的腦袋,“還跑吧?還跑吧?”
桑公公被公孫薔薇壓在身下掙脫不開,只能捂着腦袋求饒道,“奴才錯了。奴才錯了,郡主還請手下留情啊!“桑公公不斷扭動着身子想要躲避公孫薔薇的毒打。
“薔薇,娘娘等急了。”那邊的動靜不小,如玉搖搖頭,這薔薇,到哪都是這麼的張狂。公孫薔薇這才後知後覺的從桑公公身上起來,“快點,別瞎嚎了,太后還等着你個龜孫子呢。”
公孫薔薇揪着桑公公的衣領把他從拐角處拽出,一把提溜到太后的面前後纔將自己手裡的繡鞋穿上,“娘娘,這龜孫……哦不這桑公公剛剛還想跑呢。”單腳站立着的公孫薔薇站的搖搖晃晃的就像馬上就要摔倒了一般,最終她還是沒站穩,一腳踩到了剛剛從地上爬起的桑公公身上。
柴嬤嬤早就讓人給這院裡的三位主子搬了椅子端來了茶水,此時太后專心的撥着茶盞裡上好的雲頂碧螺春,淡淡的問道,“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桑公公被公孫薔薇踩在腳下,苦着臉說道,“娘娘,真的沒什麼事啊,只不過二公主昨日似是受了點驚嚇,說了只想讓皇后娘娘進去。奴才這不也是怕出現在您面前您在不開心,這纔想溜的。”既然腳落在了桑公公的身上,公孫薔薇乾脆一屁股坐到
了桑公公的背上拍打着襪子上的灰慢吞吞的穿着繡鞋。
桑公公被公孫薔薇直接是壓的喘不過氣,“娘娘,皇后娘娘真的沒有別的意思,純粹是二公主身體不適不宜見客!”
自桑公公出現之後太后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桑公公被公孫薔薇壓在地上太后也只是淡淡掃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品着茗。
“哦?祖母,瞧這桑公公這話說的,原來在堂姐眼裡,除了皇后娘娘,咱們啊原來都是這敏行宮的客人?”如玉淺淺一笑,看着太后的眼裡滿是柔和,今日本就是進宮看熱鬧的,此時自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
如玉這話說的已經是十分尖銳了,可是她就是捏準了太后對皇后不滿的這份情纔敢說的這般放肆。果然,太后非但沒有怪罪如玉,反而輕輕點了點頭,“是啊,哀家這個老太婆在奴才面前都受不的待見,看來啊,這個皇宮真的沒有哀家的地位了。”
太后只覺得心都涼了,雖然那麼多年皇后嬌縱跋扈,仗着胡家的地位基本沒把她這個老太婆放在眼裡。婆媳之間的惡劣關係也是亙古不變的,但是這宮中就敏之和潤澤兩個嫡女嫡子,在她膝下也很會撒嬌討好,因此今早一聽說敏之昨日受了委屈,她甚至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來這敏行宮想要安慰安慰她那可憐的孫女。
桑公公被公孫薔薇故意壓在地上,這胸口處好死不死的還硌了塊小石頭。胸口處的銳利疼痛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的扎入了他心臟的位置。桑公公雙手撲騰,使勁的拍着地面掙扎着想要掙脫現在的這種局面。桑公公愈掙脫,公孫薔薇便愈使勁的往他身上壓着,她當然知道桑公公現在的痛不欲生,因爲那顆石子可是如玉當時在扶着她穿鞋時偷偷塞到她手裡的。
如玉看着玩着正開心的公孫薔薇搖搖頭,也幸虧祖母不計較。桑公公的面上已經變成豬肝色,掙扎的力道也漸漸變弱。如玉她乖順的爲太后捏着肩,倒也不擔心這桑公公會出什麼事,做什麼事都需要付出點代價的,不是嗎?姬敏之。不是嗎?胡家!
“皇祖母怎麼可以這般妄自菲薄?若沒有祖母,又怎會有大溫現在的繁榮昌盛,又怎麼,會有玉兒呢?”太后將如玉拉到身前,拉着她的手,“玉兒,哀家是老了,可哀家不糊塗啊!”太后的餘光瞄着禁閉的敏行殿的殿門,她們在這院裡已經有一刻鐘有餘,薔薇那丫頭搞的這麼大的動靜,這殿門是一直未開。
敏行殿緊閉的宮門落在太后的眼裡就像是一份羞辱,宮女奴才們的竊竊私語落在她耳裡就覺得落了她的面子,“柴嬤嬤,叫幾個有力的侍衛進來,把敏行殿的殿門給哀家砸開!哀家不信,在這皇宮,還有哀家進不得的地方!”
“是。”柴嬤嬤走到敏行宮外,意外看到本應守着宮門的市侍衛們正圍成一團玩着骰子。柴嬤嬤重重的咳嗽一聲,“你們這是在幹嗎?!你們這是把皇宮當成了賭坊那等下三濫的地方嗎?!皇宮更是禁賭,你們
身爲皇宮侍衛居然將率先目無尊法!”
胡勁看了眼眼裡迸發出凌厲目光的柴嬤嬤,拍拍褲腳上沾上的灰,將嘴裡的草拔下。示意圍成一圈的其他人站起,問道,“嬤嬤,我們不過是娛樂一把,算不得賭吧?”胡勁眨着眼從懷裡掏出一個小銅板塞進柴嬤嬤的手裡,“嬤嬤就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柴嬤嬤不屑的看着手裡的銅板,反手扔到地上,一個銅板?當打發叫花子呢,她柴嬤嬤可是太后身邊的紅人,什麼真金白銀沒見過,巴結她的人更是不在少數,近幾年來哪個奉承她的人不是給她十兩以上的銀子。這皇后娘娘就是這麼管教後宮的?
那枚銅板在地上跳了幾下,滾回到了胡勁的腳下。“哎喲嬤嬤,你怎麼這麼看不起人啊,這銅板可是我這個月最後的俸銀了。”胡勁撿起那枚銅板心疼的吹了吹。那羣侍衛把刀抵在地上支撐着,笑彎了腰。
柴嬤嬤此時怎麼不知這胡勁等人是耍着她玩呢,她立刻瞪起了眼睛,一股怒火從兩肋處“嗖”的一下冒了出來,“你們都是什麼東西!這是在皇宮,不是你們那下三濫的胡家!”
柴嬤嬤氣的嘴脣都發白了,想起太后的吩咐,她忍下怒火,先把眼前的事兒解決了,一會兒定要他們好看!柴嬤嬤隨意的指着幾人“你,你還有你,跟我進來。”被點名了的胡勁不屑的看着柴嬤嬤,“嬤嬤怕是搞錯了,我們幾個可是胡家的侍衛,只看大門不幹別的。”
敏行殿的宮門離大院有些距離,胡勁等人自是不知道里頭髮生了什麼,他們是胡家出來的人,跋扈慣了就算柴嬤嬤是太后眼前的人他們也不會看在眼裡。胡勁懶懶的用刀撓着背,“要去你自己去,沒看我們忙着呢!去去去去,走開!”
胡勁用力把柴嬤嬤推進敏行殿,“有什麼事你自己弄,老子沒空!”柴嬤嬤踉蹌着摔倒在地上,柴嬤嬤滿臉通紅,哆嗦着指着胡勁,“你,你們給我等着!”
今日不知怎麼就變了天,坐着坐着太后就覺得有些冷了,敏行殿的殿門依舊關着。太后打了個冷顫,“玉兒,你去看看柴嬤嬤怎麼還沒回來?”如玉嘴角微抿,沒事柴嬤嬤很快就回來了,只不過受點委屈罷了。
今日她特地讓甲乙去了執勤局將敏行殿的執勤安排給換成了最無法無天的五人,又趁着今日進宮時偷偷給他們下了點讓人暴躁的藥物。
如玉隨意着走着,計算着時間,果然她不過走出兩步,柴嬤嬤跌跌撞撞的從宮門外跑了進來,一下就跪倒了太后面前,“太后啊,你可要給老奴做主啊!”柴嬤嬤老淚縱橫,聲淚俱下的控訴着剛剛胡勁等人的猖狂。
太后的臉驟然大變,“真是好一個胡家!玉兒!把皇上給哀家叫來!讓他好好看看他親自挑選的皇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