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潘朗的開解
歆康不由得驚喜萬分,跟着管教走出禁閉室,回到監室之中,同監室的獄友看見他能夠平安歸來,都很高興。只是監室中原來有一名犯人,因爲暴亂的時候糊塗地參與進去,已經不在現在的監室了。
歆康看着那些熟悉的獄友,倍感親切,才覺得被關禁閉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午飯時分,其中一名平時與他交好的獄友靠近他,神神秘秘地說道:“小康你知道不知道,出去之後要當心點。”
歆康愣了一下,擡頭看着他,沒有明白什麼意思。
那名犯人湊近他輕聲說道:“你阻止逃獄的那個大塊頭,聽說在醫院就醫的時候直接逃跑了,還打暈了一個陪同守護的管教,那個傢伙真是太彪悍太狡猾了。他鼓動這麼大的看守所暴亂出來,就是爲吸引看守所注意力好逃獄出去,卻被你小子給破壞了。而且又被你檢舉揭發身上有其他大案,若是再捉住就不是把牢底坐穿的事情,而是直接吃槍子。你說,你和他這算不算深仇大恨,原本你要是一直在看守所待着也沒什麼事,偏偏我聽到風聲,因爲你這次阻止大塊頭逃獄算是立功表現,可能會給你減刑或者先假釋出去。”
歆康稍微一驚,心裡涌上悲喜交加的複雜情緒,牢牢地看着那名犯人說道:“真的嗎,你可別騙我。”
那名犯人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道:“你小子,本來就不應該進來,當時使點勁找找人也許就不用坐牢了。現在能稍微早點出去也是意料中的事情,我們也替你高興,出去別忘了兄弟們。”
歆康連連點頭,腦海裡還在拼命消化這個消息,不知道怎樣能通知恬恬,問問她和媽媽高興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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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行忙着在電腦前關注股市,駱羣航看了她和歆恬一眼,看見兩人專注的眼神,尤其歆恬看起來十分專注,其實可能只是避免尷尬的一種方法,心中輕輕一澀,轉身走了出去。
池騁被警察帶走,作爲賭場裡安保經理,也是賭場裡實際主事的人員,他的供詞至關重要,若是他真受到駱民翔指使,將事情栽到他和揚威集團身上,還真是會給揚威集團繼續帶來麻煩。
他猶豫了一下,昨天池騁被抓走,他已經找人打探他在警察那裡的情況,不過當時是出於關心駱民翔的下場,現在卻是擔心揚威集團被拖下水,現在想要知道消息的心情當然更加迫切。
他將電話打出去,聽着電話那邊的聲音,良久才掛斷電話,眉頭蹙得更深。池騁的嘴還沒有撬開,這樣才更令人擔心,因爲沒有人知道他一旦開口會說出什麼話來,是供出駱民翔,還是將罪名誣陷給揚威集團和駱羣航。
他又叮囑電話那邊的人一定要緊緊盯着池騁,絕對不能橫生枝節。
他剛剛掛斷電話,曉行在辦公室裡輕呼一聲,駱羣航立刻走了進去,看着曉行和歆恬坐在電腦前面。屏幕上的揚威股價已經成了一條飛流直下的瀑布,這原本是應該令人擔心的事情,曉行的臉上卻帶着笑意。
駱羣航走過去,擔心地問道:“價格波動很大,真的不用多作準備嗎。”
曉行搖搖頭,輕聲說道:“應該沒有問題,我估計是上次那個神秘力量,他們手裡拿着大量的貨,不會瘋狂砸盤,應該就是想要再趁機吸貨而已。我現在打電話給經紀,讓他今天能吸多少貨就吸多少貨回來。”
駱羣航深邃的眼神中略微有點擔憂,池騁剛剛被警察局捉進去,調查結果還沒有出來,曉行她會不會太樂觀了一點。
緹娜看着兩人,想想揚威集團股價又面臨這種局面,自己多少也要擔些責任,不由得深深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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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七彩的餐燈亮在餐廳上方,緹娜從外面買了兩盤菜回來吃,看起來色香味俱全,偏偏兩人都似乎滿腹心事,誰也沒有什麼食慾。
緹娜想到下午停盤時,揚威集團的股票價格下降得很厲害,幾乎讓曉行也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一點懷疑,而駱羣航整個下午不停地再打電話,緹娜就知道事情遠遠還未結束。她也想到了池騁在警察那裡會如何給口供的事情,整件事情分明是針對揚威集團的一個陰謀。
她看着滿桌飯菜,想到不知道該如何聯繫池騁才能問清楚事情,可是現在警察局卻拒絕外人見池騁。
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卻適逢潘朗擡起明亮溫柔的眼睛安靜地看着她,眼中有一種她無以名狀但是會感覺到很痛的東西,她稍微怔了一下,下意識問道:“怎麼了?”
潘朗搖搖頭,復又問道:“你一晚上心思不屬,是不是有什麼事在擔心。”
緹娜怔了一下,看到潘朗隱忍着關心的眼神,心頭感覺到一點溫暖,輕聲說道:“你擔心我嗎,若是你不嫌煩,我就都說給你聽,你也幫我分析一下。”
潘朗的嘴角輕揚起來,眼神散發出柔和的光采,緹娜被那笑容隱含的自信和力量震動了一下,從什麼時候起她竟然對潘朗有了微微的依賴呢,她有事情應該是自己解決的,而不是詢問潘朗的意見,畢竟他涉世未深。
她略一遲疑,潘朗卻不肯再給她反悔的機會,笑着調侃道:“怎麼該不是有什麼事情你做的太蠢了吧,怕說出來被我笑吧。”
緹娜懊惱地一挑眉,就知道他嘴裡說不出來什麼好話。
她搖搖頭,將整個事情講述一遍,潘朗認真的聽着,聽完之後,眼中有了貨真價實的笑意,心裡因爲白天看見那張照片產生的缺口又漸漸填滿了。原來那一瞬間心真的會碎,碎了要自己安慰自己,自己鼓勵自己再補起來,不過聽到她講述的經過,才發現遠比自己那沒什麼療效的安慰要管用的多。
潘朗笑着問道:“你煩什麼呢,是擔心揚威集團的股價,還是在生氣池騁是不是利用你。”
緹娜被他說中心事,挑挑秀眉,不願說話。
潘朗繼續說道:“你若是擔心揚威集團,駱羣航和曉行都那麼能幹,自然能夠度過危機。你若是生氣池騁在利用你,我覺得不至於,你拒絕他之後,他不是沒有執意上去嗎。”
緹娜頓了一下,輕聲說道:“但是他爲什麼突然來擁抱我呢,而且照片又被別人拍到。而且他一開始要讓我帶他去公司,說不定是我誤打誤撞,讓他當時放了我一馬。”
緹娜一分析,潘朗琉璃似的明眸蘊滿笑意,沒什麼原則地輕聲附和說道:“你說的對,看來他就是故意利用你,想要達成陷害揚威集團的目的。”
緹娜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啼笑皆非地問道:“潘朗你有沒有原則,好話歹話都被你說了,那還有什麼結果。”
潘朗能夠從歆恬嘴裡知道真相,心情已經無比的好,邊站起身邊笑着說道:“開解別人就是這樣的,其實提不出什麼寶貴意見。事情都是自己經歷的,你自己最清楚,你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別人怎麼能知道答案。不過是給你傾訴的機會,讓你把牢騷發完罷了。”
他邊說着,邊拾起碗筷,向廚房裡走去,說道:“吃完了,刷碗。”
緹娜一怔,狐疑地說道:“你等等,我還沒有吃完。”
潘朗嘴邊流瀉.出一股調皮的笑意,輕聲說道:“我只刷我的,你的一會兒自己刷。”
緹娜一怔,吃飯的速度快了很多,叫道:“豈有此理,一共才兩三個碗,哪有分兩次刷的,你等等。”
少頃,潘朗站在廚房水池裡清洗碗筷,緹娜站在一旁繃着臉做監工,邊做監工邊訓話,說道:“好你個潘朗,以後再也不會把事情告訴你了,一點有價值的建議沒有,還一大堆廢話。”
潘朗不以爲然地輕輕地擦着盤子,少頃,微微偏頭,廚房的燈光照射在他光滑秀致的肌膚上,竟然比女孩子的肌膚還要細緻幾分,在燈光下淡淡地折射出健康粉潤的光澤,粉色的嘴脣撇起一個美好的弧度,啓發似的說道:“你不覺得你現在心情比剛纔好多了嗎。”
儘管看過千百次潘朗的笑容,每一次卻都各有不同,這次突然靠近的一笑,帶着少年的慧黠,眼底一抹溫柔的光波,緹娜心禁不住慢了一下,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卻想到現在的心情,胡亂地點點頭,說道:“算你有道理,心情的確是好了很多。”
潘朗扮了個鬼臉,轉過頭說道:“真好哄。”
緹娜稍微一怔,隨即氣不打一處來,猛地上前勒住了潘朗的脖子,惡狠狠地用力說道:“你說誰好哄,你到底說誰好哄。趕快道歉。”
那兩隻胳膊把潘朗的脖子緊緊.夾住,一種恬淡的香氣包圍過來,耳邊響起她甜美悅耳的笑聲,像轉動着芭蕾舞公主的音樂盒發出的聲音動人心絃。潘朗的頭突然就輕輕暈了一下,而心底似乎有什麼東西猛地炸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