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經過一個掃墓的老人,駱羣航輕輕攔住老人家,笑着請求道:“老人家,一會兒等那對年輕人離去,麻煩你幫我把這束花放在她們站着的墓前,謝謝你。”
他接着轉身離開,只是來時堅定的步伐已經不知不覺地輕了許多。
那名老人看看駱羣航,又看看前面墓前相擁着的男女,輕輕地搖搖頭,嘴角邊掛着一抹洞明滄桑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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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在普通居民樓裡的小辦公室,陽光從窗戶外透射進來,乾淨整潔的辦公環境,也讓人心曠神怡。坐在辦公桌前的英俊男子,身上氣質凜冽,眼神隨着電話那端報告的聲音越來越冷,修長的手指不悅地彈動在桌面上。
隨着電話那邊報告完畢,池騁的手指在桌面上狠狠一敲,將衣架上大衣向身上一套,便推門出去。原來.經過調查,傅斯年的事情比池騁原來預想的要多,爲了歆恬,爲了傅斯年自己,他都無法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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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衚衕裡,庭院深深的宅院。
傅斯年開車將心裡有很多事情的曉書送回華家老宅,便回到朋友借給他住的宅院。兩個都是以前的老宅子,距離不是很遠,從華宅出來向右面再拐兩條巷子,就是傅斯年暫居的地方。
他剛剛推門進到院子中,就感覺到一種陌生中帶着點熟稔的氣息隱匿在附近。他心頭一動,向旁邊一側身子,恰巧躲過大門背後撲過來的鶴手,鋒利的指刃從他面前擦過。
傅斯年出聲喝道:“池騁,你又來幹什麼,骨笛不是已經被她拿回去了嗎。而且你這個傢伙兒不敢露面,還是我去送恬恬回去的。”
池騁的聲音在黑暗之中響起,冷聲說道:“恬恬,你叫的很親熱,是不是很久以前你們就在一起,只是你想要報復揚威集團,無意中連累到她,害她不得不自殺。她自殺醒後忘記了以前的事情,你就假裝好心人到她身旁幫助她,贏得她的信任。”
若是他手下的人調查得沒錯,歆恬自殺前一向出現在外人的面前都很醜陋,除了傅斯年幾乎不熟悉其他男人。她自殺前也是和一個英俊帥氣的男人見過面,然後傷心哭着跑開,當夜自殺。既然如此,肯定就是傅斯年無疑,他想不通歆恬還能認識什麼英俊帥氣的男人,而且還能夠讓她哭着跑開。
池騁話一說完,傅斯年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和平時淡然感覺全不一樣的激動,大聲問道:“你說什麼,你說恬恬當時自殺前見過一個男人,她見的是誰。”
池騁一把打掉傅斯年的手,冷冷地高聲說道:“鬆開我。別裝了,難道不是你嗎?我的手下人已經調查清楚,恬恬當時自殺並不單純,那個時候駱羣航公司的電腦上留有她的指紋,駱羣航幾乎已經要命人暗中報警,只是看在歆恬自殺的份上。駱羣航一時心軟,才暫放她一馬,後來她又揪出真正的內奸,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池騁看着傅斯年,想到他曾經險些逼死歆恬,心中幾乎壓抑不住怒火,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和揚威集團有仇,你說過了嗎,兩條人命,我信你。我也幫着你做過一些事情,我也幫着你隱瞞,不管是對歆恬,還是對其他人。但是你報仇歸報仇,怎麼能利用其他人,尤其是像歆恬那種無辜的小姑娘。雖然她重生之後好像忘記了以前的事情,連性格也大變,如同一隻浴火鳳凰。但是你怎麼能忍心利用她來報仇,我真是錯看你了。從今之後,你的事情我一定會管,因爲我不會讓你再傷害到她。”
傅斯年琥珀色的眼眸中綻放出一股寒意,他冷聲說道:“誰告訴你我利用她來報仇,誰告訴你那個男人是我,我沒做過的事情誰也不能賴在我身上。我就算和揚威集團有仇,也絕不會用那種下作手段。”
池騁冷哼一聲,輕聲說道:“下作手段,什麼叫下作手段。你報復揚威集團的手段還不夠卑鄙嗎。你聯合善全醫藥舉報素心堂不合程序報批八支新藥一事,致使素心堂八支新藥全部被停產查封,榮譽金錢雙雙受損,這是第一局,所謂查封新藥,一下子將素心堂推到陷阱裡。”
池騁看了一眼傅斯年,心中對他計謀精良,也有點膽戰心驚,繼續說道:“你既然高調入主素心堂,爲什麼善全醫藥會有你給素心堂的藥方,還不是你提前給過善全醫藥。過一段時間上庭,善全醫藥出示充足證據,素心堂八支新藥被認定剽竊侵權,賠款停產,當衆道歉,素心堂苦心推出的八支新藥不費吹灰之力爲善全醫藥所得,這是你們給素心堂設好的第二個局,所謂剽竊藥方。如今,素心堂屋漏偏逢夜雨,藥物感染致使患者發生危險,你們剛好藉此時機,在背後推波助瀾,派出律師串聯受害家屬高調起訴索賠,這便是第三局。這三個連環局設計出來,什麼樣的企業能夠經受你們的計算。”
傅斯年冷眼看池騁,見他臉上一片清明,直接說道:“你很厲害,看來我以前就沒有看錯你。我的確是和善全醫藥設計了這三個局,不過這第三個局不是我們提前設計好的,而是素心堂自己病急亂投醫,代工生產帶有違禁成分的禁藥造成的。你只看到我們想要怎麼對付素心堂,卻不知道揚威集團當初是怎麼血淋淋發跡的。一個嘉威大廈幾百條人命毀於一旦,就被一場簡單的坍塌事故藉着地震掩蓋過去了。這些受難者的家屬去找誰說理,你知道駱宏才快速擴張時,用的都是什麼手段,多少手下敗將被他踩在腳底下,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我說他欠我兩條命,那是輕的。”
池騁看了傅斯年一眼,他上面說的話,有些是他找到了證據,有些只是他猜測的,卻想不到傅斯年全部沒有否認,他看了傅斯年一眼,眼中有股真誠的情緒,輕聲說道:“傅斯年,你收手吧,你和駱宏纔有仇,你已經報了。駱宏纔不是真的中風了嗎,何必真的要將整個素心堂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