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我幫你捎給她
駱羣航開車看着歆恬站在公路邊上等着他,金色的晨曦照耀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一抹窈窕動人的輪廓,捲翹的長睫毛仿若塗了一層金粉,美妙不可言。他將車子停下來,這才發現她的雙眼中有一抹憂慮,一言不發地上了車。
駱羣航看了她一眼,潔淨美麗的面容上略帶一抹憂心,輕聲說道:“歆康沒事,我問過看守所裡的熟人,雖然他也和昨夜的越獄事件有關係,但是應該不是壞事,他們正在調查,調查清楚他就能夠釋清懷疑。”
緹娜點點頭,駱羣航加快速度向看守所行駛而去。
整個看守所因爲發生了昨夜的暴亂事件,戒備森嚴,荷槍實彈的武警將看守所守衛得滴水不漏,看守所門外圍着大批記者和犯人的家屬,面色焦急,那些家屬也是看到新聞,放心不下被關押在裡面的親人前來探望的。
兩個人下了車,試探着走進去,剛穿過一層層的人羣,便被一名武警攔在外面,緹娜稍微一怔,輕聲說道:“你好,武警同志,我們想要進去探望我的哥哥,我很擔心他。”
那名武警不苟言笑,威嚴客氣地說道:“您好,請退後,看守所現在戒嚴管制,暫時不允許記者採訪和犯人家屬進來探視。”
緹娜憂心地向着裡面看了一眼,還有很多荷槍實彈的武警站在院子裡,也有一羣人站在院子裡在高聲呼喊着什麼,想來.經過昨夜事件,看守所很多設施有損毀,也得加緊整修,以免再出現安全問題。
身後一隻手拽了她一下,緹娜轉回頭,駱羣航將她輕輕拉出人羣,找到一個僻靜之處,輕聲說道:“我先打電話給熟人問一下。”
緹娜點點頭,充滿信任地看着駱羣航站在樹下撥打電話,良久,駱羣航將手機放下,在她面前說道:“今天是肯定進不去了,不管是誰都不允許進去。不過我把事情問清楚了,昨天歆康和一名犯人被關在禁閉室,剛好在外面發生暴亂時,那名犯人也想要伺機逃跑,卻被歆康拼死攔住了。本來管教進去的時候,歆康手持兇器,那名犯人身受重傷,事情很難說清楚。但是看守所昨夜連夜審問那些暴亂的犯人,最後審出他們暴亂的方案和計劃都是那名和歆康一起被關押在禁閉室的犯人教唆的,所以歆康就洗脫了嫌疑。只是歆康說那名犯人身上還揹着其他案件,這件事情他們還在聯網其他的公安局,慢慢地搞清楚。歆康暫時被隔離着,但是應該很快就沒有問題。”
緹娜聽的心頭更加疑慮,輕聲問道:“歆康他怎麼會被關禁閉。”
駱羣航皺皺眉,他也打聽清楚了歆康和那名高大犯人之間的恩怨,只是稍微晚了些,若是他當時知道歆康身上有傷,就安插人進去,事情也許會稍微好些。他輕聲說道:“犯人之間也經常會發生一點摩擦,聽說歆康也很強悍,不算完全吃虧。”
緹娜輕輕嘆了口氣,默默無語。
駱羣航看着她,挑挑眉,笑着說道:“其實這對歆康也不算壞事,你有沒有想過,經過這件事,說不定給他減刑什麼的,他就可以提前出來了。”
緹娜微微一怔,偏着頭,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歆康失去一年自由是他提前想好的,提前釋放,她稍微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他是要利用這一年時間,在裡面好好充電,改變那些壞習慣的,提前出來未必是好事。”
駱羣航看着她認真的模樣,禁不住朗聲笑道:“你真是死教條,他在看守所裡待了那麼長時間,經歷了水與火的淬鍊,早就不是原來的歆康。你擔心他出來之後還會犯賭癮,故態復萌嗎。”
緹娜面色一囧,駱羣航輕輕拍拍她的肩膀,說道:“你不必擔心,歆康這次的表現這麼英勇,我們聯繫看守所的人,應該能算他戴罪立功,至少爭取個假釋。歆康想要學習進修,在裡面在外面都可以,外面比裡面條件更好,只要他心裡寧靜了,外面比裡面更方便。”
緹娜稍微點點頭,想到歆康在看守所裡明亮清澈的眼睛,完全不復原來在外面時,渾濁迷濛的模樣,心頭涌上一陣激動。
兩個人正在說話,歆恬媽將電話打過來了,原來她也看到新聞,立刻打給歆恬,想要親自趕過來。緹娜聽到歆恬媽焦急擔心的聲音,皺了皺眉,哪裡敢讓她知道歆康現在還被關在禁閉室接受調查,也只能進行善意的欺騙,說是駱羣航找了人,已經和歆康通過電話,現在裡面安然無恙,那些越獄暴亂之類的事情與他完全無關。
聽到歆恬媽在電話那邊放鬆的語氣,緹娜這才放下心來,輕輕地掛斷電話。
——————————————————————————————
緹娜掛斷電話,擡眼看看駱羣航,駱羣航看看她說道:“事情就這樣,我先送你回去,然後到城西去見一個客戶。”
緹娜稍微頓了一下,輕聲說道:“你忙你的,這裡離公司也不是很遠,我自己回去吧,城西和公司兩個方向,你越送我反而越遠。”
駱羣航深邃的眼神在她臉上留戀地打量了一下,猶豫道:“我還是送你回去吧,今天早上報道,看守所裡還是跑出來了兩個犯人,別那麼倒黴,正好碰上。”
緹娜稍微一怔,漂亮的眼中一抹啼笑皆非,這個駱羣航總是這樣,明明是好話,但是從他嘴裡說出來就那麼彆扭,她笑着說道:“你放心,我沒那麼倒黴,一個城市幾百萬人口,哪裡那麼巧就讓我遇上了,再說遇上的話,我就發財了,懸賞通緝令上說了,一個人五萬,兩個人十萬。”
駱羣航看她笑意儼儼,不肯當真的模樣,心中輕嘆了一聲,只覺得心裡一根琴絃又輕輕撥動了一下,隨即笑着說道:“走吧,上車,我把你捎到大路上,你好打車。”
————————————————————————————————
緹娜從出租車上下來,揉揉發疼的耳朵,剛纔一路上熱情的司機大哥都在不停地講述昨晚發生在看守所裡的犯人暴亂。新聞還沒有詳細報道,他也沒有親身經歷,卻講得煞有介事,險象環生,連剛從看守所裡探視不成回來的緹娜都分不清真假,被他講得雲裡霧裡,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
好不容易從車上下來,讓疲憊的耳朵休息一會兒,緹娜看到路邊報攤,上面大幅的文字也是在報道昨晚的事情,只是角落裡一張眼睛上被打了馬賽克的犯人照片,輪廓像極歆康,緹娜心中一動。關心一件事就是這樣,儘管已經從駱羣航那裡知道了最新的消息,但還是想看看有沒有其他發現。
她剛掏錢買了那份報紙,想看清楚那照片是不是歆康,斜刺裡猛地伸出一隻手從她面前探過,筆直地抓住報攤後面櫃檯上一瓶礦泉水,然後壓低聲音說道:“老闆,拿瓶水。”
那口音有點奇怪,不是本地口音,粗糲中帶着一點壓抑,似乎不敢大聲說話似的。
緹娜壓不住好奇,仔細地看了他一眼,不合衣服的鴨舌帽子遮住大半張臉,這個人還真是奇怪啊,她好奇地向鴨舌帽下看去,發現了一個形狀十分特別的黃色胎記。不由得稍微一怔,胎記長在臉上的人實在是比較少見,而她似乎今天早上纔看見過一個。
她猶豫了一下,隨即掩住嘴,是從看守所裡逃出來的犯人,其中一個臉上就有一塊黃色胎記,當時站在她身旁的人還說,這個人太好認了,一旦見到絕不要錯過這麼好的發財機會云云的。
她怔了一下,又看了他一眼,發現夾克衫的衣兜處有點可疑的紅色污跡,她怔了一下,難道是血跡。
她呆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隨即下意識地去摸包裡的手機,然後轉身向前方走去,只是她太緊張忘記了拿那份報紙,轉身就向前面走去。她不記得那懸賞的報警熱線,連忙撥打110,佔線,她生氣地跺跺腳,聽着電話中嘟嘟嘟的忙音,110要麼不用打,一旦需要撥打的時候百分之百永遠在佔線。
一直是忙音,她焦急地等待着,沒有注意身後不遠處報攤老闆正在叫她回去拿報紙的喊聲,那名帶着鴨舌帽的男子看見本來買報紙的女人突然離開,慌張得連報紙都忘記了拿,冷酷的眼神帶着一抹懷疑,他擡起頭拿起那份報紙,壓低聲音向着老闆說道:“我幫你捎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