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德祥搖搖頭。手機端m..“校長,別胡思亂想了,沒有的事,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何況,陳參謀不是已經趕去北京了嗎,相信陳參謀一定會將夫人平平安安的帶回來。”
袁兆龍一手捂着胸口,痛苦的說道:“都說夫妻之間會有莫名的心理感應,可我這個地方一直疼,心神不寧。”
孫德祥寬慰道:“校長,您想太多了,胸口痛,胸悶,是您工作的太久太累了,您需要注意休息,不能再這麼拼命了。睡一覺,說不定一覺醒來之後,一切都會變得更好。”
現在的袁兆龍在孫德祥的眼,表現的十分脆弱,再也不是那個事無鉅細瞭然於心,運籌帷幄之,決勝千里之外的指揮官了,他也有軟肋,也會驚慌。
在古希臘神話傳說有這樣一個故事:
阿喀琉斯,是凡人珀琉斯和美貌仙女忒提斯的寶貝兒子。
忒提斯爲了讓兒子煉成“金鐘罩”,成爲金剛不壞之身,在他剛出生時將其倒提着浸進冥河,遺憾的是,阿喀琉斯被忒提斯捏住的腳後跟卻不慎露在水外,全身留下了惟一一處“死穴”。
後來,在特洛伊戰爭,阿喀琉斯被帕里斯一箭射了腳踝而死去。
即使是再強大的英雄,他也有致命的死穴或軟肋。而戴若彤便是袁兆龍的“阿喀琉斯之踵”。
袁家人卡住了袁兆龍的弱點,如同是卡住了毒蛇的七寸。
“是啊,或許真的是我太累了。”
身體的壓力還在其次,壓垮袁兆龍,讓他不停胡思亂想的還是精神層次的壓力,再這麼想下去,恐怕真的會變成精神病。
孫德祥道:“校長,去睡覺,什麼都不要想,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從新開始。”
“唉,但願如此。”
……
這一夜,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夜。
意料之外的潛逃,突如其來的爆炸,消失的戴若彤,袁克定麻煩不斷。
潛伏在北京城的陳林也在四處追查着戴若彤的下落,聽聞爆炸聲之後,他也第一時間偷偷摸摸的趕了過去,同一時間,袁克定也抵達了爆炸現場,陳林躲在暗處,將袁克定同受傷警察的話聽到一字不漏。
原來袁夫人已經被人給救出來了,現在不在袁克定的手裡,這一點令陳林感到振奮,只不過隨後陳林的心也提了起來,北京城太大了,想藏一個人易如反掌,以袁夫人的聰明才智,萬一躲到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去,那還怎麼辦?
陳林感覺到了有些棘手,其實有一個細節他沒有關注到,在剛纔,他也路過牆角的一個麻袋堆,匆忙之瞥了一眼,沒有太過在意……
全城的搜捕行動驚擾了沉睡的老百姓,更是驚動了大總統袁世凱。
畢竟這麼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哪怕是袁克定故意瞞着袁世凱,手下人也不敢越權,畢竟他們清楚,袁克定再狂妄,再厲害,一切的權力都是袁世凱給予的,真正說了算的還是袁世凱
他纔是民國大總統
“我問你,袁兆龍的老婆呢”袁世凱也不睡覺了,穿着一件睡衣,又在質問袁克定。
袁克定吞吞吐吐的回答道:“跑……跑……跑了……”
袁世凱皺眉,拍桌怒道:“混賬我不是讓你把人給袁兆龍送回去嗎你個逆子,爲何不照做”
袁克定低頭道:“還沒來得及放人,被人給救走了,到現在下落不明……”
“救走了?什麼人乾的?是袁兆龍的細作嗎?”
袁克定搖頭道:“不是,是一個叫錢滿倉的燒飯的炊事班廚子,以前是革命軍的老兵,是他悄無聲息的下藥毒昏迷了看守戴若彤的警衛,將人救走了,又被他給藏了起來,自己也被巡警給打死了。不過,父親您放心,孩兒保證將戴若彤安然無恙的捉回來。”
“混賬東西你要氣死爲父不成”
袁世凱看着表面恭敬,實則叛逆心極重的袁克定,氣的腎痛,他忽然有種預感,自己這一世英名,早晚要毀在這個不安分的逆子手裡
袁世凱不是不讓他去辦大事,也不是不信任他。
知子莫若父,袁克定的幾斤幾兩,袁世凱誰都清楚。
他鬥不過混跡官場幾十年的官們,武他指揮不動征戰沙場的北洋將軍們。
所謂的武官員們恭敬於他,不是他袁克定有多大的能耐,而是衝着自己這個當爹的,給得起自己面子。
拿掉他是袁世凱兒子這個前提之後,他袁克定什麼也不是
偏偏是這樣一個高不成低不的兒子,卻又心天高,野心大過於能耐,總感覺自己什麼都行,什麼都不怕,可搞出來的蠢事每一件都想讓人殺了他
袁克定狡辯道:“父親,這只是我的一時疏忽,沒有想到會出內奸,這一次一定會將戴若彤捉回來,請父親相信我,我一定會處理好所有問題的。”
“哼再讓你管,恐怕袁兆龍真的被你給逼得造反了從現在開始,不許邁出家門一步,在房裡,閉門思過什麼時候改掉這個毛躁的脾氣,什麼時候再出門剩下的事都交給曹汝霖去辦,你不許再插手”
“可父親……”
“住口滾”
袁克定試圖再爲自己爭辯解釋,然而袁世凱卻根本不聽他的廢話,直接將他趕出了房間。
“他孃的”
憤怒的袁克定狠狠地踢了一塊小石子,飛出去的石子落進花壇的池塘裡,掀起一陣波瀾。
“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爲何你們所有人都不相信我啊啊啊”袁克定痛苦的怒吼。
他只想證明自己有錯嗎
袁克定的內心一直充滿着自卑,面是英明神武的父親,民國當世第一人,下面是他的二弟袁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知名的才子。
不管是豎着,還是橫着,他袁克定都只是一個襯托。
從小到大,活在他們兩個人的陰影之下,但袁克定從來都不甘心居於人下,無時無刻的不想證明自己。
可不管他無論是幹什麼,怎麼幹,結果卻都是錯的。袁克定心的痛苦又有誰能知道?
“沒人懂我沒人瞭解我”天大地大,知音難覓……袁克定心疲憊不已。
再一看,東方露出了魚肚白,原來,天亮了……
在北京城的衚衕,有一道三戶人家的小衚衕,沒名沒姓。
當的一戶人家,家庭主婦挎着籃子,打開家門,準備出門買菜,準備一天的伙食,家裡炕還躺着男人和孩子打着呼嚕,睡得正香。
婦人打開門,驚訝的發現有一孤身的女子倚在她家門口睡得正香,身還披着一塊用來禦寒的破麻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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