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小鬼子亡我之心不死,可段祺瑞仍然是選擇跟日本人合作,在徐世昌看來,這是段祺瑞在玩火,拿國運在賭博,稍有不慎,引火燒身是天大的災禍
“錢借的多了,還是要還的,拿國家的利益來做交換,總歸是不妥當的。”
段祺瑞擺擺手,絲毫不介意。“實話不妨告訴你,借的這些錢,老子壓根沒打算還,小鬼子是在故意下套,放誘餌來讓我咬,老子不但吃了誘餌,還不鉤至於小鬼子想要的山東和東北,即使咱們不借錢,他們會不爭不搶嗎?”
段祺瑞心裡跟明鏡似的,袁世凱時期遺留下的“二十一條”密約,已經成了日本要挾國的一種手段,以各種方式逼迫國承認密約,段祺瑞在掌權之初的時候,日本人威逼利誘,試圖誘使段祺瑞儘快承認“二十一條”,段祺瑞需要得到日本人的支持來對付英美支持的馮國璋,因此承認了“二十一條”密約的存在,但是對密約的執行方案卻是一拖再拖。
“哦?你的意思是打算賴賬?”段祺瑞點頭。“然而,是不還,拖,拖個十年八年再說”
作爲北洋軍閥,段祺瑞繼承了北洋人的愛國的血性和耍賴習性,對覬覦國家利益的侵略者而言,有何誠信可言,北洋人將這一點稱之爲愛國。
“催一催曹汝霖和陸宗輿,讓日本人儘快把錢給過來。”
和日本人之間沒有交情可言,只有鈔票和銀元之間的往來關係。段祺瑞將坑來的錢大部分用在了皖系的擴充,以至於到現在爲止,皖系仍然力壓直系。
徐世昌說道:“日本人借款這事暫且往後放一放,我這次來找你,主要是想問問,你打算如何處理曹錕他們這羣鎮壓護法運動的功臣們呢。”
因爲戰和的問題,段祺瑞與馮國璋之間的稍微緩和些關係再度惡化,交惡,況且,段祺瑞又“勾搭”走了馮國璋的手下大將曹錕替他賣命打仗,更是讓二人勢如水火。
雖說馮國璋生氣曹錕跟着段祺瑞一道走,沒有在戰略問題支持他,但氣過之後,也還是要幫曹錕一把,再怎麼說,畢竟也是他的人,也屬於直系的力量,馮國璋也知道段祺瑞同曹錕的利益交換。
最瞭解段祺瑞的人,除了他的髮妻之外,可能是馮國璋了,馮國璋知道段祺瑞的行,他怎麼可能會容許一個非皖系之人勢力的坐大呢。
馮國璋估計,曹錕最後可能會落一個人財兩空的下場,如此一來,損失的是直系的力量,這也是馮國璋最不希望看到的情況。
所以,雖然同段祺瑞之間鬧得很僵,但馮國璋還是託老好人徐世昌做個間人,來替他問一問,到底讓曹錕做兩湖巡閱使的事情作不作數。
經過徐世昌提及此事,段祺瑞臉色一沉,沒錯,他承認,的確是他答應過曹錕封官封地,但現在想反悔的也是他,如果說,拿下湖南的是其他人,如是徐樹錚,別說是封他個兩湖巡閱使了,是封他個西南總督都沒有問題,因爲他是自己人。
說到底,曹錕不是自己人,給他太多,反而不利於皖系的發展。
“曹錕功勞甚多,理應嘉獎,我自有打算。”
段祺瑞含糊其辭,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
徐世昌也聽懂了段祺瑞的隱藏意思,耍賴的本事不僅是針對日本人,對自己人也是一樣,利字當頭,一切都不是問題。
不管段祺瑞做出任何決定,徐世昌都不會輕易的發表意見,徐世昌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若想在這夾縫之保存自己長久的混下去,要做到兩邊都不得罪,徐世昌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傳聲筒。徐世昌可以想象得到,曹錕前前後後的忙活了那麼久,到最後什麼都沒有得到,不造反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大帥大事不好北京那邊來了新消息”
長沙司令部,參謀官手裡拿着電報慌慌張張的趕到辦公室。
吳佩孚正在陪着曹錕聊天,倉促慌張的參謀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聊天,令聊到興頭的曹錕極爲不滿。
不得不說,吳佩孚仗打的實在是漂亮,打出了第三師的威風,橫掃千軍,連克岳陽、長沙、衡陽,可謂是北洋軍的絕對主力,再有頂多半個月的時間能夠徹底的將湖南境內的桂軍完全清理乾淨
如果有機會的話,還可以往貴州打一打,或者是往雲南進軍
給曹錕的臉增添了不少的光彩。曹錕已經明確的告知吳佩孚,等到他坐兩湖巡閱使之後,讓吳佩孚來做湖南督軍。吳佩孚對這個安排感覺相當滿意,自己這終於算是熬出頭了,只是遺憾的是,湖南有相當一部分的地盤落在了袁兆龍的手裡。
“穩重些,天又塌不下來。北京那邊誰來的消息,是馮大總統,還是段大總理?”曹錕問道。
參謀官說道:“電報說,由張敬堯來擔任湖南督軍和省長,不日,要趕赴長沙任了。”
“等等,你再說一遍,是誰?”曹錕以爲自己聽錯了。
參謀官一副悲哀的神情說道:“沒錯,湖南督軍的確是張敬堯,沒咱們的份,電報一個字關於咱們的都沒提到,咱們這是被段祺瑞給擺了一道。”
“他孃的”
曹錕怒而拍案,拍的手掌疼得厲害。“段祺瑞這廝出爾反爾,拿老子當猴耍,簡直是欺人太甚”
“恥大辱”
吳佩孚也是恨得咬牙切齒,本以爲穩穩的督軍到手,可不曾想到,段祺瑞的話不如個屁
曹錕無奈的嘆口氣。“他孃的,咱們都被段祺瑞這廝耍了,利用咱們平亂且不說,而且如同一塊抹布一樣,用完了扔到一邊去,爲此,我甚至不惜同大總統決裂,也要出兵湖南,呵呵,居然落得如此田地,可笑至極……”
這一刻,曹錕感覺自己是一個傻子,被段祺瑞給利用,直系、皖系,兩邊都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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