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30日,神州訓練營二號訓練場。
全封閉式訓練場內,臉色蒼白的張梅緊緊鎖住眉頭咬緊牙關堅持着最後的衝刺,持續了兩個多月的恢復性訓練從最初的無法完成曾經的十分之一,到如今的提高到十分之二,張梅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苦。
當揹着藥箱的張梅終於衝過終點時,站在終點線內的徐寧掐住了手中的秒錶,緩慢提升的成績讓徐寧一直凝結着擔憂的臉上露出一抹激賞,擡起頭看向眼底帶着詢問的張梅,翹了翹大拇指,“不錯。”
徐寧沒有絲毫掩飾的讚賞的誇獎讓張梅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淡笑,站直身體的瞬間,張梅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本就蒼白的面孔變的慘白,突然發生的變故讓原本站在場外密切關注的沈建和終點線旁的徐寧臉色大變。
迅速衝到張梅身邊的徐寧驚恐的發現張梅膝蓋下的鮮血,順着血跡看上去,徐寧心底一沉,在沈建一把抱起張梅往外跑時,“叫車、叫車。”
嘶吼的徐寧把已經疼的意識不清的張梅雙腿擡高,呈現半倒立的姿勢讓抱着張梅的沈建心底不斷的下沉,不斷祈求着不要是真的不要是真的。
腹部不斷傳來的巨疼讓意識模糊的張梅感覺一陣陣不詳和抑制不住的冰冷,下意識的把顫抖的雙手放在了腹部,緊緊護住腹部的同時,張梅不斷的在心底叫囂着冷靜冷靜。
疼的額頭滿是汗水的張梅迷迷糊糊的喃喃着,半個小時後,張梅被送到了距離訓練營最近的軍區醫院,很快被推進搶救室的張梅經過一個半小時的搶救終於在沈建、徐寧、吉達等人的焦急下等來了走出搶救室的婦產科主任任敏芬。
摘下口罩的任敏芬看着一下子衝到眼前的沈建一陣爲難,組織了一下語言後任敏芬認真的看向沈建,“沈隊長。張梅懷孕了,看胚胎的發育孕期應該已經十一週,但是張梅現在情況不好,我不敢保證能不能保住這個孩子,如果你有門路,最好把首都軍區總院的於主任請來,在這個情況下,需要於主任給張梅制定一個詳細的治療方案。”
任敏芬的話好像一擊重錘狠狠砸在沈建心頭,不敢置信似的瞪大雙眼看向任敏芬,“懷孕了?不是、任醫生。張梅的身體不是不能懷孕嗎?現在,怎麼?...”
完全被這個消息驚呆的沈建語無倫次的說着自己想要表達的驚訝,而同樣瞭解內情的吉達、徐寧也目瞪口呆的看着任敏芬。尤其時徐寧,張梅的身體糟糕到什麼程度,參與了張梅治療的徐寧可是一清二楚,而且早在去年張梅去醫院做檢查的時候,於靜蘭教授的預約號還是徐寧給要的。雖然沈建沒有說,但徐寧還是從側面瞭解到張梅的身體不能自主孕育。
完全被鬧懵的沈建被這個消息震的腦瓜子嗡嗡直響,好半響回過神的沈建突然想起去年於教授曾經說過的話,臉色一白的沈建蹭的一下擡起頭,緊張的看向任敏芬,“任醫生。張梅的身體那?張梅怎麼樣了?爲什麼會出血?這次對她身體會不會造成危險?”
一連串的追問讓任敏芬皺起了眉頭,搖搖頭,“之所以有流產跡象是因爲張梅過度的勞累和運動量超標。所以我建議張梅最好是臥牀休息,至於別的...。”
任敏芬停頓了一下搖搖頭,“沈隊長,張梅當初的手術不是我做的,我說不好。最好還是找曾經給張梅做手術的醫生給張梅做一個詳細檢查,再有。沈隊長,咱們醫院的設備你也看到了,都是一些老設備,要是條件允許,張梅最好轉院。”
任敏芬的直白讓沈建的臉色瞬間越發的蒼白,骨子裡又一次有了面臨了張梅生死時的冰冷,閉了閉眼,沈建告誡自己冷靜,孩子,心底一疼的沈建迅速把這個念頭甩開,梅子要馬上轉院。
好在D市隸屬於S軍區,直接求單國慶送到軍區軍區總院是最快的辦法,還有於主任,想到這裡的沈建迅速轉頭看向臉上帶着凝重的徐寧,“徐寧,於主任......。”
沒等沈建把話說完,徐寧就直接攔住了沈建的話,“我馬上動身,最晚明天下午,我會帶着於主任趕到S軍區總院,你在那裡等我。”
說完徐寧轉身大步往外跑,而沈建則緊急聯繫了單國慶,沈建的電話第一時間交到了正在開會的單國慶面前,當單國慶聽到張梅懷孕了但急需轉院的消息時,又驚又喜又擔憂又急切,五味俱全的複雜中單國慶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告訴沈建三個小時內肯定到。
掛斷電話的單國慶電話直接聯繫了秦二寶,早在去年年初就調任飛行大隊的秦二寶驚喜交加的掛斷電話,第一次失態的直接跑出辦公室。
僅僅兩個小時就趕到張梅所在地的直升機率先衝下飛機的秦二寶臉上有着焦急有着擔憂也有着淡淡的喜悅,看到等待在停機坪的吉達,秦二寶點了下頭,沒有過多交談的兩個人直接趕到搶救室,看了一眼臉色蒼白沉沉睡去的張梅,秦二寶只覺得鼻頭一酸,狠狠的瞪了一眼沈建後鄭重的請求醫院派出一支醫療隊跟隨。
經過簡單的協商,還是由任敏芬帶隊,臨時組建的五人醫療小隊護送張梅趕往S軍區醫院,半個小時後,張梅被擡上了直升機,簡單的交代了一下吉達,沈建跟隨着張梅蹬上了飛往軍區醫院的直升機,一小時五十分,直升機停落在軍區總院天台的停機坪上。
早就等候的醫院院長帶着婦產科主任樊麗萍等人從任敏芬手中接過了意識並不清楚的張梅,快速趕往監護室的路上,任敏芬把張梅的詳細情況介紹了一下,包括用藥等一系列事宜。
聽完介紹的樊麗萍在給張梅做了一系列檢查並調出張梅病例後,深深的皺起了眉頭,說心裡話,其實作爲醫生,她並不建議張梅留下這個孩子,畢竟張梅的身體曾經嚴重受創,就在S軍區醫院這一本厚厚的病例來看,張梅的身體那怕經過幾年的修養依然無法承受孕期的艱苦,但問題在於,張梅已經懷孕十一週,相當於三個月,這個時候刮宮或是引產對於張梅來說都是一種沉重的負擔,有些束手無策的樊麗萍選擇了保守治療。
晚上七點,持續用藥的張梅終於恢復了意識,睜開眼的剎那,張梅的一個動作讓等待已久的沈建紅了眼眶,只見張梅半睜的雙眼直接把手放在了腹部,好像感覺到了那個還沒有完全發育的嬰孩一樣。
鼻頭髮酸滿心苦澀的沈建把微微顫抖的雙手放在了張梅的手背上,沈建的舉動讓張梅眨了眨雙眼,滿是期待的目光落在沈建身上,好像燃燒靈魂一樣的渴望讓沈建閉了閉眼,擋住了瞬間想要衝出的溼潤,露出一絲笑的沈建在張梅期待中緩緩點了點頭。
咚的一下,張梅感覺整顆心都凍住了一樣,下意識屏住呼吸好像怕驚住嬰孩的張梅在沈建輕輕的撫摸和擁抱中再次感覺到了心跳,雖然劇烈的心跳讓張梅眼前都是星星,但滿是求而得之的喜悅卻瞬間侵襲了張梅整顆,砰砰砰的心跳聲伴隨着沒有發育的胚胎,讓張梅感覺這個世界充滿了五彩繽紛的美麗。
哭了笑了,又哭又笑的張梅努力的控制着情緒,突然起了變化的監控儀讓守候在一旁的助理醫師臉色變的很難看,上前一步,“病人情緒太激動了。”
邊說邊按響響鈴的醫師難看的臉色讓沈建很快壓住心底的酸楚慢慢的撫摸着張梅的胸口,“梅子,跟着我做,深呼吸,慢慢來。”
明白問題嚴重性的張梅閉着眼努力的調整着急促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緩慢但短促的呼吸中,聽到響鈴的樊麗萍小跑着衝進了監護室,當看到被努力的調整呼吸的張梅時,樊麗萍的心顫了一下,雖然臉色依然有着病態的蒼白,但此時的張梅眉目間卻好像閃爍着耀眼的光彩一樣,帶着感染人心的喜悅和期待,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讓瞭解了張梅實際情況的樊麗萍說不出讓張梅把孩子打掉。
微微停頓了一下的樊麗萍悄悄的上前,示意沈建繼續的同時仔細觀察着張梅的情況,足足用了半個小時才穩住心緒的張梅再次睜開眼,眼底的倦色和渴望讓樊麗萍心頓了一下,隨即露出笑容。
溫柔安撫的笑讓張梅提着的心咣噹一下落地了,浮現在臉上的燦爛笑容讓坐在一旁的沈建感覺嘴裡很苦,好像打破苦膽的苦。
第二天中午十二點五十,風塵僕僕的徐寧、於靜蘭終於在衆人的期待中趕到了S軍區醫院,看到於靜蘭的那一刻,張梅的雙眼一下子亮了,熠熠發光的雙眼閃爍着耀眼的光芒,帶着張梅全套病例的於靜蘭被張梅眼中濃烈的渴望驚住了,於靜蘭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只是知道那雙閃爍的雙眼中有着渴望有着期待還有深的讓人無法拒絕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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