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門口,看着踏着晨光匆匆離開的張梅,石靜茹的臉上有着淡淡的歉意與複雜,石靜茹知道,雖然吳鐵有着這樣那樣的優勢,但單論吳鐵的心性張梅其實並不是很滿意,可不忍放棄吳鐵,石靜茹最終還是用人情壓了張梅一次,懇求張梅能夠給吳鐵一個機會。
雖然以石靜茹在學校的優勢,完全可以把吳鐵安排好,但吳鐵幼年的遭遇促使石靜茹不敢輕易撒手,石靜茹就怕一個疏忽,吳鐵變的讓自己無法去面對已經犧牲的未婚夫,037雖然苦雖然充滿艱辛,但037卻是一個團結到任何人無法打進的大家庭,石靜茹希望吳鐵能夠成長起來,像愛人那樣真正的明白什麼是有所謂什麼是有所不爲。
帶着複雜的心情,石靜茹重新回到寢室,坐在空蕩的寢室石靜茹靜靜的想了很久,對於能夠有現在的結果,石靜茹已經很滿意,所有能夠做的已經做了,現在就看吳鐵能不能在半年後通過張梅的驗收,說實話,雖然石靜茹自己有信心,但最終的決定權在張梅手中,張梅已經成長到什麼程度石靜茹雖然不是很清楚,可從張梅隻言片語中,石靜茹還是明白,張梅更加看重的是一個人的品性而不是你個人的身體素質有多好。
嘆了一口氣,石靜茹甩開紛亂的思緒站起身走進洗漱間,收拾好個人衛生吃過早飯直接來到辦公室,剛剛坐下,砰的一聲巨響,嚇了一跳的石靜茹擡起頭看到了站在門口喘着粗氣的吳鐵。
詫異的站起身“小鐵怎麼了?”邊問邊走到吳鐵身邊的石靜茹拉着吳鐵,找了一圈的吳鐵看到只有石靜茹一個人的辦公室“小姑。那死女人哪?”
衝口而出的急促讓石靜茹皺起了眉頭“瞎說什麼,那是你學姐。”
努力調整呼吸,吳鐵反手拉住石靜茹“小姑,人哪?”
本想逗逗吳鐵的石靜茹看着吳鐵焦急的面孔鬆開手,走到辦公桌後坐下“走了。”
預料中的〖答〗案讓吳鐵好像泄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低垂着頭不知道想些什麼,這樣的吳鐵讓石靜茹眼底閃過一絲深意。想了想“小鐵,張梅是代表連隊招人的。具體那個部隊要看最終你能不能通過考驗,張梅走時給你安排了去東北虎特訓的事,你怎麼看?”
石靜茹的輕語讓吳鐵楞了一下擡起頭看向臉上嚴肅的石靜茹“什麼考驗?”
石靜茹緩緩搖搖頭“不清楚。明後天我安排你去S市,你將在那裡接受半年的訓練。”
石靜茹的回答讓吳鐵沉默了一會,站起身看向石靜茹“那死女人也是在那裡訓練出來的?”
石靜茹皺了下眉頭隨即鬆開點點頭“是,不過張梅是由總教官吉達、徐寧訓練出來的。現在吉達、徐寧已經很少親自上陣訓練學員,你能不能夠讓吉達、徐寧兩位總教官親自出手就看你是否能夠得到兩人的青睞。”
吳鐵撇了下嘴“有什麼了不起。死女人行,我一定行。”說完吳鐵轉身大步離開,不服氣的吳鐵讓石靜茹挑了挑眉頭,臉上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而就在石靜茹、吳鐵談論張梅時,張梅已經坐上了飛往廣州的第一班航班。飛機上,張梅腦海裡不斷的回想着吳鐵。雖然請了吉達、徐寧親自出手訓練,但張梅真的不知道吳鐵最終能不能通過考覈,對於吳鐵,張梅的心情有些複雜,看到吳鐵,張梅好像看到幼時的自己,唯一幸運的是,身在小山村的張梅有着村民友善的關心和王貴huā一家的呵護,可吳鐵卻只能一切靠自己。
對於吳鐵不討喜的個性張梅能夠理解,只是理解也好,憐惜也罷這些都不能夠成爲張梅冒險的理由,張梅還是希望通過半年的改造吳鐵能夠成爲一名合格的戰士,哪怕最終不能進入037也要明白什麼是軍人真正的含義,什麼是橄欖綠的使命。
上午十點,匆匆趕到廣州的張梅走出機場,看到站在機場大廳墊腳四處看的林曉,張梅有些沉重的心頓時變的輕鬆“林曉。”
喊了一聲的張梅衝着聽到喊聲露出笑容的林曉揮揮手“梅子。”
〖興〗奮的大喊一聲的林曉順着縫隙鑽過去,蹦着抱住張梅“你可真慢啊,你們隊長都到了。”
林曉淡淡的抱怨讓張梅呵呵的笑了“我有點事,這段時間怎麼樣?”
強行接過張梅行李的林曉嘿嘿的笑着,得意的揚了揚頭“姐是誰啊,姐是林曉,看看,升官了。”得意的指着自己中校肩章的林曉得意的大笑聲在機場內傳遞的很遠,張梅滿臉無奈的看着吸引了一大羣人目光的林曉,拍了一下,扯着林曉趕緊離開。
走出機場,張梅看到了站在吉普車旁邊的沈建,露出一絲驚喜“你怎麼也來了。”
抿着脣笑了笑,沈建拉開車門“上車吧,回去休息休息下午選撥就開始了。”
張梅點頭帶着笑上車,背對着林曉的張梅沒有看到擠眉弄眼衝着沈建做鬼臉的林曉那搞怪與瞭然的神情。
走走停停中,直到十二點十分才趕到隸屬於G軍區的南方神劍特種大隊,走進寬敞的營區,張梅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完全不同於東北虎的粗狂也不同於037的簡潔,或許是地域的關係,神劍大隊營區內充滿了綠色,鬱鬱蔥蔥的樹木隨處可見,營區內規劃的也帶有一絲南方的特性。
直接回到寢室,張梅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後跟着林曉趕到食堂,走進食堂,招呼聲響起,順着聲音看過去,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讓張梅再次露出了笑容,打着招呼坐在座位上,曾經一起並肩作戰的隊友們有着那份許久不見的親切。
吃過午飯,僅僅休息了不到二十分鐘,張梅再次坐在了測試的訓練場內,G軍區的測試正式拉開帷幕,十四場對抗,沈建終於又選出一名隊員,而張梅依然是落空。
五天的測試終於結束了,疲憊的張梅眼底有着淡淡的烏青,揉着跳動的眉心,張梅無力的靠在身後的椅背上,疲憊的張梅、失望的張梅、無力的張梅讓沈建有些心疼,伸手碰了一下張梅眼底的烏青“沒休息好。”
微微傳來的觸感讓張梅睜開雙眼,看向滿臉擔憂的沈建,搖搖頭“有點累。”
瞭解張梅的沈建皺起了眉頭眼底閃過一絲不解“張梅,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沈建帶着疑惑的詢問讓張梅心底頓了一下,急促跳動了兩下的心臟讓張梅臉色有些難看,看向潔白的屋頂,張梅沉默着,久久不言的張梅讓沈建心底的疑惑越發的濃郁“梅子?”
好半響,張梅長出一口氣“沈建,你覺得現在的行事安全嗎?或是說國家的地位安全嗎?”
張梅低低的詢問讓沈建心底一動,眼睛瞬間眯了眯“梅子,你?”
苦笑了一下,擡手摸了把臉,重新打起精神的張梅搖搖頭“沈建,明年就是奧運年,〖藏〗獨不可能不出手,而隨着國家的快速崛起,美英發達國家也不能坐視不理。”
張梅無奈的回答讓沈建有些吃驚,要說〖藏〗獨沈建相信,以〖藏〗獨的狂熱肯定會有所行動,但國際形勢?這讓沈建完全摸不到頭腦,沈建不明白張梅怎麼會擔憂起國際形勢,心底有所感觸的沈建緊緊盯着張梅低垂的眼簾“梅子,你收到什麼消息了?”
可讓沈建無奈的是張梅只是沉默着,這樣的張梅讓沈建心底顫抖了一下,不對勁,沈建瞭解張梅,張梅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心下一驚的沈建騰的一下抓住張梅的手臂“梅子。”
低低的驚呼聲讓張梅煩躁的心越發的煩亂,使勁抽出手臂站起身大步離開,離開讓張梅感覺有些憋悶的房間,走在略顯有些空曠的營區,輕輕拂面的微風中,獨自在操場走了好久的張梅坐在了操場的草坪上。
雙手抱膝把頭埋在雙腿間,張梅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淡淡的悲傷和無力感,能夠做些什麼?她還能做些什麼?行事一年比一年嚴峻,隨着奧運年的到來,隨着祖國快速的崛起,爭端也將慢慢浮出水面,島嶼、界線,一個接着一個的不斷的襲擊着這個正在高速發展中的國家。
伸出佈滿老繭的雙手,張梅不知道這雙手還能做些什麼,迫切的想要去改變想要去努力的張梅感覺到一陣陣從心底騰昇的疲憊不斷的襲來,發達國家的卑鄙,走狗們的無恥讓見識過的張梅心中充滿無力與憎恨,努力的去爭取醫首,不惜以命搏命也要拿到醫首的身份,張梅爲的就是那個可以調動的權利。
可這一刻,再次失望的張梅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單憑個人又能改變些什麼?個人在強大沒有堅實的後盾還能夠做些什麼?這一刻張梅的心中充滿了茫然和無力。
周身縈繞着挫敗的張梅讓站在後面的沈建心疼,記憶中的張梅一直是奮進的一直是勇往直前毫不退縮的,但此時,站在張梅身後,沈建看到了張梅的無力看到了張梅隱藏極深的無奈與憤怒也看到了張梅那份從骨子裡騰昇的疼痛,雖然不瞭解張梅到底爲什麼變成這樣,但這一刻,沈建卻清楚的看到張梅心底那份濃濃的悲傷與充斥心頭的悲憤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