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里人心浮動,竇葉嘴上說的輕巧,可心裡也沒底。隨着圍觀的球探越來越多,被拉去吃飯聊天談前途的隊員也從那幾位特定的隊員擴大到整支隊伍,就連高年級的學長們也似乎受到了那些球探的青睞。
竇葉拿着申請洽談的單子就頭痛,他不過是個球隊隊長,他只想上場肆無忌憚地踢球,可現在他到成爲了球隊的管理者,學校是坐享其成,曾老爺子是放權。
曾老爺子雖然頂着全國球協名譽會長的頭銜,但對足球只能算得上是位湊熱鬧的觀衆,一點都不懂。竇葉需要一個得力的助手,他寧願陳正東出來管事,而不是躲在背地裡唧唧歪歪的發惱騷。
只是等到約定的時間,除了王澱,沒有人提交申請離隊。
竇葉不知道那些球探們和自己的隊員做了怎樣的約定,沒人走,他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範慕這天過來訓練,隨行的還有幾位年紀相仿的男生。竇葉正站在操場邊看着統計數據,安排下個星期各位隊員的訓練量。
深秋的暖陽灑在他的身上,清瘦的身軀蒙着一層淡淡的光。被風輕撫的髮梢,整個人顯得那麼令人怦然心動。
範慕一時看得忘記移動步伐,被身邊的同學推了一把,才走過去,眼神漫射,酷臉微紅:“豆豆這是我同學,他們來年也準備考s大,要不你先試訓一下怎麼樣?”
竇葉扭頭看了哪位一眼,看着眼熟,上次賣花燈的時候這幾位都在呢。
歐飛抱着球跑過來,圍着幾位高中生轉了兩圈,吹了聲口哨,“範慕,你同學啊,我都忘記問你,你那個學校的?”
範慕說了名字,歐飛抹着鼻子將竇葉拉到一邊,“貴族學校啊,都是少爺啊,咱們隊除了楊偉那富二代,其他都是貧農,這伺候得了嗎?”
竇葉捅了捅歐飛:“小聲點,你管他們是少爺還是什麼,上場了都是球員,踢不好咱不要!偉子,偉子,你帶這幾個玩玩,看看能不能要!”
範慕的同學們頓時青了臉,他們的確是少爺,在學校踢球就是陪着範慕玩兒的。可他們也不賴,球齡長得有十年,最短也是五年往上走的人,被人說能不能要!果然是冠軍隊的隊長,開口閉口就噎着人。
範慕和這些人處的時間長,也不在乎,都是男人麼,開個玩笑沒什麼。他一點都不介意,只是那幾位哥們眼神都變了,一個個急着剝了自己的外套,換好鞋就上場。
竇葉:“誒誒,那幾個,你們跑兩圈,坐下熱身活動。”
範慕淡淡笑着:“沒事,我們跑步過來的。”
竇葉眼球一熱,範慕這小子幾天不見,又變帥了啊!都說女大十八變,這範慕都長定型了怎麼也會變呢。麥色的肌膚,挺鼻樑,平日看着像死魚眼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真tm令人想淹死在裡面。
範慕被竇葉盯得耳朵發紅,“我哥明天過來談合約的事。”
竇葉回過神,“哈?什麼合約?你們家要贊助我們隊?”
範慕正色地說:“不是我家,是範家藥膳贊助。”
竇葉點了點頭,範慕忌諱人說他的家世,這孩子傲氣,有個性。
範慕從上衣口袋裡掏出個小盒子,“阿姨的東西找回來了。”
竇葉:“多少錢?”
範慕不自在地說:“送你。”
竇葉搖着頭,哪能白拿人家東西:“不成挺貴的。多少錢?”
範慕想了想,眯眯眼,說了個價格,見竇葉嘴角都哆嗦了,笑着說:“先放我這,等你攢夠了再來拿。”
竇葉點了點頭,放範慕那裡他一點都不擔心,等他存夠了錢再贖回來。
範慕打開了盒子,“戒指裡面刻了字,刻的時候似乎不太注意,裡面劃傷了好幾處,所以不好賣出去。”
竇葉拿着那枚戒指,很樸實,就是上面有一顆黃燦燦的足球,球的紋路刻得清晰無比栩栩如生,他對着太陽看了半天,呲牙:“連顆鑽石都沒有,黃金的真俗氣。”
範慕點了點頭:“我查過,這款戒指應該是某位工藝大師的傑作,是一對兒,主題是足球,某位足球皇帝特地定製的。”
竇葉看着指環刻得亂七八糟的內部搖搖頭:“大師?就這水平。”
範慕眼神暗了暗,放緩了語氣,“豆豆,裡面的字跡應該是送戒指的人自己刻的,而且,另一枚戒指再也找不到了。”
他說着從書包裡拿出一份報紙,那是曽葉翔出征前最後一張照片,那人身後是飛機場候客廳,那人笑得傻乎乎地,衝着鏡頭顯擺着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雖然年代久遠,紙張泛黃,照片也模糊不輕,但那人戴着的戒指上也有一顆球。
竇葉捏着報紙的手指發抖,閉上了眼,感覺臉頰溼漉漉地。那人是真心喜歡媽媽的,真心想和媽媽過日子是嗎?
他前世曾經恨過這人,加上老媽從來不說實話,對那人似乎也有着恨意。他以爲那人不想和他們過日子,不喜歡老媽,拋棄了他們孤兒寡母,可現實並非如此。
範慕伸手拉過人,抱着人按住對方的頭,將人禁錮在懷裡,他不希望竇葉在外人面前哭。
站在不遠處吆喝着的楊偉接到歐飛的小眼神,扭頭看了一眼,暗自嘆了口氣,這尼瑪肆無忌憚地搞同啊!
歐飛捂着嘴直樂,捅了捅柳明全,和這人咬着耳朵,兩個人笑得渾身通了電似的直抽筋。
竇葉的臉在範慕的懷裡狠狠蹭了蹭,眼睛紅紅得,擡起頭:“幹嘛啊你!以爲我哭啊,爺是誰,爺纔不哭!那是沙子迷了眼。”
範慕非常二得點了點頭:“嗯,沙子迷了眼,擦我一身鼻涕的……”
竇葉:“偉子,歐飛,柳明全笑什麼笑的花枝亂顫啊,也不怕把你們的蛋搖散黃了!我告訴你們,你們等會要是拿不下高中生,都給我坐板凳去!”
範慕收拾好東西,揹着包站在竇葉身邊,“我這幾位同學球踢的都不錯。”
竇葉環着胸盯着那幾位新來的看了半天,點點頭:“基本功不錯,他們是真心來s大,還是因爲你啊。”
範慕:“他們約定過今年誰是冠軍就去那家大學。”
竇葉點了點頭,每年的冠軍隊,來年保證了特招生的生源,而且以s大的名聲,想必明年接到的申請應該不少。
竇葉瞪了範慕一眼,揚起下巴,‘給我上場去!’
範慕愣了會,“我還要試訓?”
竇葉:“不準走後門,你也得上去踢,不合格明年換家大學考!”
範慕脫着外套,嘆了口氣,難怪他大爸爸在外面耀武揚威的,在家裡一點地位都沒有,什麼都是小爸爸說了算,老範家都是‘媳婦兒’當家做主啊。
範慕畢竟和兩邊隊伍都配合過,打起來得心應手,領着自己的同學們在小場踢五對五,s大這一邊,竇葉沒上場,也不想欺負小孩,只上了柳明全,李勝,陳正東,還有兩位前鋒。歐飛和楊偉都坐在一邊當觀衆。
楊偉看了一會兒,對竇葉說:“範慕這小子平日不覺得咋樣,其實踢得不錯啊!難怪能進二梯隊,可惜了。我說怎麼和你沾邊的都被g字號不待見呢?”
竇葉橫眼:“你也不被g字號待見呢!你和我沾邊了?”
楊偉哼了聲,勾着竇葉的肩頭,壓低了聲音:“抓緊了,這小子真不錯,將來來咱們隊,能大幹一場。”
竇葉毫不在乎地說:“腿長人家身上,要真有個好前途,我憑什麼攔着。”
楊偉神神秘秘地說:“誰叫你是咱們隊長,必要時得爲了全隊利益獻身啊兄弟!”
竇葉飛起一腳踹中楊偉的p股,臉都紅了:“給老子滾!”
兩人正在那裡鬧騰呢,就聽腦後一陣風聲,竇葉捂着頭彎腰溜走,楊偉轉身剛想說什麼,足球正中他的臉,頓時捂着鼻子蹲下,尼瑪,這醋罈子,去他家醃鹹菜都不用放醋的。
範慕揮揮手,頂着一張誠懇地臉說:“抱歉,腳滑了。”
楊偉氣得指着範慕,卻說不出話,只能點了點對方,爺記住了,以後爺見到你絕對繞道!
曾老爺子一直在發呆,方景那混球一直沒有給他消息,可剛纔他看到了那倆小鬼拿着一枚戒指,年紀大了眼神不好,直覺得金閃閃的,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也不好意思走過去勾着脖子看,只是範慕似乎拿出了一張報紙。
這羣混小子,到底在做什麼?他半邊身子都要入土了,這是讓他死都不能瞑目嗎?
曾老爺子嘆了口氣,人猶如放在燒滾的熱油裡煎炸一般,胸口悶悶的,卻又沒法和人說。
高中生再強也只是高中生,雖然給s大的隊員們帶來了不少的麻煩,但畢竟無法取得勝利。
竇葉挺滿意那幾位同學,見人滿臉不服氣地下場,說:“來年,你們要是真心想考s大,我們歡迎你們。”
那幾位愣了會,還以爲輸了是沒戲!沒想到竇葉這人挺講哥們義氣的,他們是沾了範慕範二少的光。
歐飛走過來拍拍其中一人的肩膀:“踢得不錯,別遺憾,咱們隊要是輸了,只怕你們也不肯來!”
幾位高中生也領會,這隊真要輸了,他們只怕回去就得考慮明年考哪裡。可踢球的誰不想自己贏,即便對方說的是事實,輸了就是輸了,心裡也不好受。
陳正東抱着一堆礦泉水過來,分給幾位高中生,“考我們學校,不錯啊!明年我們畢業,正好補充新血。”
竇葉點點頭,這位已經大四了,怎麼踢也只有這半年的時間。其實他從心裡感激這位老隊長,只是這羣人沒有用對方法,對抗教練是大忌,但真要和教練同流合污也長遠不了。對這羣人竇葉也有自己的考慮。
陳正東發完了水,朝竇葉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到一邊,陳正東直言不諱地說:“他們四個挺不錯的,你那個朋友挺有意思的,自己來不說還能幫忙帶人過來。”
竇葉點點頭,“你明年有什麼打算?”
陳正東苦笑着:“還能有什麼打算,不說我的事,有人讓我帶個話給你,b市俱樂部還給你留着位置,你要真不去,他們也有其他的考量。”
竇葉搖了搖頭:“我不會走的。”
陳正東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不放心這邊,可你想過沒有,全國豪門俱樂部,你不覺着浪費機會嗎?”
竇葉淡淡笑着:“要是曼聯、拜仁來,我立馬收拾收拾走人!咱們能不能目光放遠點?”
陳正東愣住,連連搖頭:“尼瑪,老子眼皮子淺,這就是g字號和咱們的區別?你見過大世面,咱是井底蛙。”
竇葉:“正好,我也有事想找你幫忙,我看過你們以前的訓練計劃,你做的?”
陳正東點了點頭。
竇葉:“以後訓練計劃你也做一半吧,曾教練那麼大年紀了每天還要到處跑去見贊助商、實地考察,我想咱們輪流來,讓他別那麼累。你做副隊的話沒問題吧,補助我會去申請的。”
陳正東瞪大了眼:“我做副隊?”
竇葉點點頭:“歐飛是主力隊員,二年級,讓他做副隊我怕他壓不住。”
陳正東仍舊不相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做副隊你放心?”
竇葉:“有什麼不放心的,反正你又考不上研究生,英文字母都不知道有多少個,我怕你啊!”
陳正東臊得直咬牙,“你個混球啊!老子當年入學成績比你高五分呢!你給老子滾蛋!”
感謝朕不穿褲褲(不怕被和諧麼~~)還有一位親的火箭炮,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