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葉腦海中一片空白,眼神看似空‘洞’,令人無法猜測到他到底在想什麼。可這人動作奇快無比,令人無所適從防不勝防。什麼J招、‘陰’招都敢使,你拉他衣服,近身貼防,他暗地裡給你一肘子,裁判還看不見。你想從背後剷斷,他卻突然加速,似乎根本沒有速度極限一般。
體大的隊長心裡捏了一把冷汗,他是不是無意間惹怒了竇葉,竇葉這是準備宰了他們證明自己的能耐?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球隊,有明星有核心隊員,雖然說一兩位出衆的隊員能帶着球隊走得更遠,但水平參差不齊是弊端,好比現在的竇葉若要傳球,到底有多少隊友能夠接到角度刁鑽球路多變的傳球?
憑藉一己之力想打垮他們整支隊伍,體大隊長對竇葉既鄙視又佩服。
竇葉現在就像超人一般,動作敏捷,周身佈滿了低氣壓,令人不敢前進一步。
楊偉默默看着竇葉拿球和對方核心後衛對視,心被無形的手揪得發顫,是他們不行沒有張揚的技巧所以竇葉選擇不相信他們?
挫敗沮喪感佔據着楊偉的心,反觀其他隊員仍舊喜滋滋的,即便竇葉不給他們傳球,只要贏了他們纔不管那麼多。
趁着罰角球的時候柳明全跑到楊偉身邊,說:“偉子,竇葉其實一開始就是這麼踢得,等踢完我告訴你。”
楊偉點了點頭,安心比賽吧,一切等贏了之後再說。
竇葉站在角球點,環視着禁區內,防守隊員旁站在着的都是他的隊友,他分不清這些人的名字了,只知道穿白‘色’的是自己人,穿藍‘色’的是敵人。
角球很少能直接罰進球網的,竇葉也不覺得自己是金童金右腳,他需要隊友的配合。
楊偉身邊全是人,對方顯然判斷除了楊偉這位前隊友,其他現任隊友根本不需要多加註意。
竇葉的高球非常飄,大家都覺得這球會不會飛過底線直接出界,可球卻找準了楊偉這點。防守的鬆了口氣,果然還是隻相信前任隊友。
楊偉有些驚異,但仍舊高高躍起搶點爭頂,皮球砸在楊偉的腦殼上打着旋飛了出去。
陳正東已經衝到楊偉附近支援,見球緩緩朝着自己的方向飛來,連忙想去用‘胸’停球,可身邊刮過一陣風,一人快如閃電般卡在他的前面,白‘色’的球衣顯示着是隊友,身形看着是竇葉。
“看住他!”體大的隊長大吼着,他們沒人注意到竇葉是怎麼突破了防守衝進禁區的。
“堵住了!”
楊偉身邊的防守隊員紛紛撤退向竇葉靠攏,竇葉嘴角上彎,‘露’出輕慢地笑意,‘胸’部接球,也沒停,‘胸’口抖抖,將球傳回了楊偉。
麥濤閉上了眼,簡直看不下去了,這不是踢球吧,這是玩空中接力吧。他不是在隊裡明令禁止在比賽中不準這麼玩嗎?
楊偉見竇葉那麼笑就知道他要幹嘛,見球過來了,起腳橫掃,看都沒看進沒進,跑過去將竇葉從人羣中拉出來。
竇葉被人捏着胳膊有些疼:“幹嘛,放手。”
楊偉揪住竇葉的衣服領子,吼:“你他媽在幹嘛?最後一場了,你就這麼踢?還這麼踢,老子不是他張揚,你他媽相信過老子嗎?”
柳明全重來沒有見過人會在正式比賽中吵架,場上不合是大忌,有心想過去勸架,卻被李勝拖到後場,“讓他們說。咱們實力不夠。”
竇葉瞟了眼楊偉:“我沒把你當張揚。”
楊偉愣了會,這算什麼事?
竇葉見其他隊員已經圍了過來,冷冷地說:“全場盯人,對方隊員拿沒拿球,身邊兩米外必須有人盯着。”
楊偉:“你別胡來,豆豆,你到底怎麼了!”
竇葉嘴角付出一絲獰笑:“他們怕受傷。”
隊員們頓時感覺背後颳起了寒風,骨頭縫裡發抖,這是什麼意思?蹬踏,上肘子,拉‘褲’子……他們什麼時候這麼下作過,這活幹不來啊。
楊偉:“我懂了,你們別‘亂’想,不是讓你們殺了他們!嚇唬嚇唬他們的意思吧。”
竇葉仍舊冷冷地笑:“宰了他們。”
高城坐在看臺上淡笑着搖頭,這個竇葉真的‘挺’有意思。
黑子卻苦着臉,對竇蓉說:“嫂子,竇葉真隨咱哥啊,一樣的‘性’子,專‘門’欺負人。”
竇蓉訕笑着,她看不懂球,但也覺得竇葉那樣子‘挺’那個啥的,說不上來什麼感覺,但就覺着解氣。
麥濤在最後五分鐘做出了最後的換人調整,竇葉下場。
竇葉木木呆呆地看着麥濤,有些不服氣,卻沒炸‘毛’,將‘毛’巾捂住臉坐在板凳上一言不發。
麥濤氣得內臟出血也不好說這人,能怎麼說?二比零,他們只要不出大紕漏,最後五分鐘抗住體大的狂轟‘亂’炸,他們就贏定了。
其他隊員也不敢接近竇葉,這豆豆和平常不一樣,也不笑嘻嘻地和他們鬥嘴打鬧,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將所有人當空氣。
麥濤坐不住了,站起身說:“竇葉你先去休息室,好好冷靜冷靜。”
竇葉一把扯掉‘毛’巾,“我沒做錯!”
麥濤指着通道說:“先去冷靜冷靜!”
竇葉看了眼場上,不甘心地轉身進入通道內,他還沒走到休息室就被攔住了。
範慕站在牆角處用他那雙刀子眼削着張揚的手,一刀刀地,眼睛泛紅。
張揚拉着竇葉走到休息室外,瞅瞅四周無人,輕聲說:“你可真厲害,我們教練今天也來看你比賽了。他很滿意,讓我問問你,有沒有興趣來隊裡。”
竇葉翻了個白眼:“張揚,外面都在傳你幫我鋪好了路,你問我什麼啊。”
張揚嘆了口氣,沒有吭聲。
竇葉冷笑着:“張揚,你能耐啊,體大的隊長可和我說了,您老人家一個電話打過去,他們就打默契球,他們不能輸,但又不敢得罪您老人家,拖到點球大戰,你真行啊。你什麼時候這麼厲害,都可以‘操’縱比賽了?Z大的那羣人該不會也是你安排的,你還踢什麼球啊,你乾脆去當主席算了。”
張揚漲紅了臉,“Z大是他們自己球員有想法,和我無關,我沒‘操’控比賽,我沒那麼大的能力,球員自己有想法和我有什麼關係!”
竇葉仍舊笑着:“對,都是別人的錯,張揚,你一向如此,專挑人軟肋,你沒和人家分析下未來前程的事,你沒在一邊煽風點火?張揚,你知道我爲什麼喜歡在大學裡踢球嗎?就剩這麼一塊乾淨的地方,你手還要伸那麼長!”
張揚被人說得臉紅,心裡紮了根刺,粗着喉嚨說:“竇葉,我知道你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範家給你撐腰,可你想過別人沒有!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能夠得到有錢的資助,咱們能踢多少年,滿打滿算二十年,二十年要賺夠一輩子的錢,後半輩子纔有保障,運動員的生涯短暫,你一點都不清楚嗎?”
竇葉恨不能一耳光扇過去,可S大如今不能有半年緋聞,他要打了這人,明天就上頭條,耽誤了所有隊員的前程,他只能氣得全身發抖指着張揚說:“是,你是爲了前程,你是爲了所有運動員着想,爲他們考慮後半輩子,老子是白蓮‘花’,老子裝清高。可踢球爲了什麼!你到底爲了什麼!爲了賺錢,你考大學,找個好工作不比踢球舒服輕鬆,你有本事去考個公務員跟你老子娘‘混’一個系統的去,你跑球場上找什麼前程?你吃不了這個苦,你裝什麼球星啊!”
“如今就剩下這麼一塊地方了,你好啊,你把那一套也搬來,你知道大學裡面多少人放棄踢球就是爲了前程嗎!你知道我們隊裡有人連家都回不了,不踢球就沒書讀的人嗎?你日子過得舒坦,家裡不缺錢話,你還爲了票子,爲了過好生活這麼幹,你知道有多少人他們辛辛苦苦踢球是爲了什麼!”
“你們這幫代表全國最高水平的人,你們除了代表自己還能代表誰!”
張揚也不甘示弱反‘脣’相譏:“對,我就爲了錢,你呢!你有資助人,你有了一切,範家‘藥’膳那是什麼人,範慕那是什麼人,他是範家的二少爺,B市裡橫着走都沒人敢攔他,他大伯上位,他爸爸國際律師,他家裡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你傍大款了,你可以站着說話不腰疼,你想過其他人沒有!”
竇葉已經沒有話好說了,被人戳着脊樑骨罵傍大款,範慕家的確太有錢了,他只能說:“這事和範慕沒關係,我和他之間那是你這種外人不懂的感情!”
張揚哼了聲:“什麼不懂?我知道你喜歡男的。他家是有錢,可你想過沒有,他那種家庭能接受你嗎?人家只是玩玩,你以後怎麼辦!我這麼做還不是爲了你,你現在有了人氣,有技術,你加入國家隊,或者和我一個俱樂部,咱們做不了那種伴兒,可也還是搭檔啊。那種感情比我們搭檔幾年的感情還靠得住?”
範慕聽夠了,手指都在‘抽’筋,想要打人,但他沒有衝出去,豆豆還在呢,他不想當着豆豆的面和人打架。
竇葉愣住了,沒有回嘴。他和張揚畢竟搭檔了好幾年,曾經的黃金搭檔不是吹出來的。場上配合默契,場下‘私’‘交’也不錯。
張揚閉了閉眼,平復着自己的心情,略帶懇求地說:“豆豆,我這麼做吃力不討好爲了什麼,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懂嗎?”
竇葉剛想張嘴說什麼,卻見範慕走了過來,臉‘色’發青。張揚見狀也明白今天是沒辦法再談下去了,只能說:“豆豆,我不會害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月華的地雷,麼麼噠……今天麻油很早吧~
麻油新坑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