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請便。”
閩宏業微笑着,便又退出大殿去。
渤泥國王眼神掃過殿內衆臣,問道:“諸位可還有什麼事情要議?”
殿內無人開口。
渤泥國王起身,向着殿下走去。阿詩瑪跟着起身。
兩人由些許人拱衛着,向着王宮深處而去。
最後竟是到的阿詩瑪的寢宮。
渤泥國王就坐在院子裡。
阿詩瑪走進房間裡去,再出來時已經換上女裝,竟是穿的宋朝的服飾。
這些都是她從大宋帶回來的,有些是趙洞庭賞賜的布匹。這似乎對她有着特別的意義。
渤泥國王看着自己的妹妹,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溫和之色。
這渤泥和他最親的就是這個國色天香的妹妹了。
只隨即卻又忍不住輕輕嘆息。
自阿詩瑪從大宋回來以後,便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以前她總是喜歡穿着男裝,幾乎是從不穿女裝,而現在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她總是喜歡穿着女裝。
而且渤泥國王還撞見過幾次她在院子裡帶着淺笑怔怔出神,有時候,則是在院子裡翩翩起舞。
渤泥國王沒有子嗣,卻有妻妾,知道是什麼樣的力量才能夠讓自己的妹妹有這麼大的轉變。
再加上阿詩瑪總是常常不經意和他提及大宋天帝,且說到天帝時就止不住話匣子,渤泥國王自然能夠知道讓她傾心的是誰。
那個大宋天帝當真是有魔力的。
“哥,好看麼?”
阿詩瑪巧笑嫣然走到渤泥國王的面前,轉了個圈。
渤泥國王笑吟吟點頭,“當然好看,我妹妹可是渤泥最漂亮的姑娘。”
這話並不是作假。
雖然渤泥盛產美女,渤泥國王身邊也是美女如雲,但還真正沒有哪個能夠和阿詩瑪相提並論。
只可惜,阿詩瑪尋常時總是以男裝示人,這文萊城內誰也不知道原來他們還有個這麼美麗動人的公主。
“這是天帝陛下賞賜我的衣服。”
阿詩瑪帶着些微羞澀在渤泥國王的對面坐下。
渤泥國王輕笑着搖搖頭,也沒拆穿自己這妹妹的心思,只問道:“天帝讓大使前來求糧,你怎麼看?”
阿詩瑪回答得很快,沒有任何的思索,“當然是答應天帝啊,其實哥哥你剛剛在大殿就應該答應的。竟然還說回來商議商議,這樣縱是最終借糧給大宋,只怕也會讓得閩大使心中有些不愉快的。”
“你當哥哥不想答應他麼?”
渤泥國王苦笑,“可是我們渤泥的確糧食不多嘛!若是將糧草都借去,那真臘再來進攻,該如何是好?”
阿詩瑪不以爲然道:“真臘被大宋禁軍打得那麼慘,纔不會敢再進攻我們渤泥呢!”
渤泥國王哭笑不得。
他不知道阿詩瑪的信心到底是來自於大宋禁軍,還是來自於大宋的那位天帝陛下。
不過阿詩瑪說得倒也有些道理。
真臘國接連在大宋禁軍手中吃虧,精銳海軍幾乎是全軍覆沒。短時間內,應是沒膽量也沒實力再來攪亂這南海的局勢。
他又道:“那你覺得咱們該借去多少糧食纔好?”
阿詩瑪道:“能借多少借多少,全力而爲。”
渤泥國王微愣,“那若是我們渤泥也遭遇到天災呢?”
阿詩瑪道:“哥哥你沒去過大宋,不知道大宋有多麼的興盛。我敢斷言,只要再到收穫的季節,大宋就會有足夠的糧食。到時候即便我們渤泥遭遇天災,我想天帝陛下也會毫不猶豫的提供糧草幫助我們渤泥的。天帝陛下可不是個自私的人。”
渤泥國王聞言有些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
說這種事情的時候,阿詩瑪竟然也不忘誇讚天帝。
不過阿詩瑪的這種信心也的確給他些許觸動。
來而不往非禮也。
以大宋的國力,再以趙洞庭的大度,他們不遺餘力的幫助大宋,最後得益的終歸還會是他們。
“好吧!”
最終渤泥國王輕輕點頭,“那這件事情就依着你的意思辦。”
阿詩瑪甜甜地笑,“謝謝哥哥。”
渤泥國王面色古怪,“你可是我們渤泥的親王,你代替誰來謝我?”
阿詩瑪吐吐舌頭,俏臉泛起些許羞紅。
她現在越來越像是個尋常的姑娘了。
渤泥國王心道自己這妹妹真是中了天帝的毒,但也沒有要勸解阿詩瑪的打算。
阿詩瑪是個女子,他又不能懷孕。這渤泥國王的血脈傳承終會要藉助他人。
以前他本是打算讓阿詩瑪悄悄懷孕的,且不找渤泥王國內的那些重臣之後,找個尋常人便可,但現在看起來不太可能。
阿詩瑪不會答應。
而趙洞庭無疑也是個極好的選擇。
渤泥國王從來沒有想過渤泥會有超過大宋的時候。若是阿詩瑪能夠懷上天帝的孩子,這對渤泥而言絕對是好事。
雖然,渤泥王室有可能因此而改姓趙。
但渤泥終究離着大宋有這麼遠,天帝也不大可能伸手來摻和渤泥的內政。
而阿詩瑪這時又道:“哥哥,那你讓我去大宋送糧好不好?”
“傻丫頭!”
渤泥國王失笑,“你是想借着這個機會去見天帝吧?”
阿詩瑪的俏臉再度羞紅起來。
這種小女兒的神態,等於是默認。
渤泥國王擺擺手,“既然你想去,那便去吧!不過不要忘記,越是難得的才越珍貴。”
“哥哥!”
阿詩瑪自是聽得出來渤泥國王話裡的意思,不禁嬌嗔。羞得起身向着屋子裡跑去。
渤泥國王搖頭失笑,瞧了瞧阿詩瑪的背影,向着殿外走去。
他還得去吩咐朝中衆臣準備收攏糧草。
而阿詩瑪,則是在屋內看着鏡子的自己,面上帶着些微羞意的淺笑,怔怔出神,“很快我又能見到你了呢……”
麻逸。
大宋駐麻逸大使也是在這日進麻逸王宮求見了麻逸的國主,向麻逸國主請求糧草援助。
麻逸國主經過商議後也是答應。
雖然麻逸國土同樣不大,但勝在土地肥沃,適合農作物生長。有他們和渤泥同時援助,還是能夠給大宋提供不小幫助的。
起碼應急應當不是問題。
趙洞庭可是將大宋的新型農作物和種植方法都傳到了麻逸和渤泥的。
在這個方面,他並沒有像是擲彈筒等物那樣密不外傳。
這是種境界。
隨着在這個年代的時間越來越長,地位也越來越不同,趙洞庭的心境早就隨之發生轉變。
他記得前世的一句話,做對國家、對社會、對人類有貢獻的人。
在硇洲島時,他能做的只有抵抗元軍。
再到大宋逐漸興盛起來的時候,他能做的便是讓整個大宋的百姓都過上好的生活。
而現在,他能夠爲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類都做出貢獻。糧食,便是其中之一。
這和元朝之間的鬥爭並沒有太多衝突的地方,雖然,糧食種植法的傳播,也讓得元朝的國力比以往更爲紮實了。
又是兩日。
從三原城潰敗的那些元軍輕騎狼狽趕到了京兆府內,幾乎是丟盔棄甲。
兩千精銳去拿三原城,竟然僅僅只剩下不到兩百騎回來,這自是讓得柴立人等人爲之震動。
他們本以爲三原城內的亂民是隨手可滅的。
在得知到這個消息後,柴立人怒不可遏,當即宣了敗軍中的將領到府衙見他。
那將領不過是個百夫長。
其餘高級別的將領都已經死或是被俘在三原城內。
“啊!”
這百夫長才剛剛走進府衙大堂,就被怒氣衝衝的柴立人給踹倒在地上。
他痛叫,卻只連忙爬起來,繼續跪在地上。
柴立人幾乎是咬牙切齒,“爲何會敗!爲何會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