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陛下弄的更痛,只是兩根手指他已經承受不了,在陛下退出去的時候,他心裡有一瞬間的竊喜,沒想到剎那間代替的是更猛烈扌由扌臿,讓他差點就喊出聲,眼睛陡然睜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才強迫自己回想前世的楠楠和今世遇見的狗兒,希望可以代替被粗魯對待後,而升起的恐懼感。[
在兩根手指又齊齊扌甬入的時候,他想起當時楠楠被一個全然陌生的男人接走,瀰漫惶然、不安、恐懼的楠楠就這麼看着他,他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看着楠楠被帶走,男人對楠楠低語,“我們走吧。”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他卻牢牢的記着。
老爹說,那人很有名望,楠楠跟他去不會受苦的,因爲那個人會很溫柔的對待楠楠。
他當時傻傻的相信了,直到躺在那張手術牀上,他被人扎針子的時候,他又聽見了那牢記在心中的聲音。
臉湊到瑕的後頸,看遍這人的全身,居然就一個後頸還不錯,是全身上下唯一一個沒有傷痕的地方,鼻尖聞到一股草木的清香,凌淵晟很是稱心。魏晏永遠最清楚自己喜歡什麼味道,可惜那些妃子裡沒有一個清楚,寵幸時聞着那些人的花香味,他會倒胃口。
“你不說話?”他問道,那俯臥的人沒有回答,凌淵晟也不知道俯臥的人眼睛凝聚着淚水,涼意的指尖在耳下轉悠着,時不時牽引到帶着暖意的後頸,敏感的縮了下脖子,指尖停留在頸部甲狀軟骨上緣的水平兩側,輕輕的按壓下去,“知道這個是什麼位置嗎?”
瑕搖搖頭,凝在眼眶中的淚水用甩到牀褥上,不知何時身後的異物感已經沒有動作,他將思緒拉了回來。凌淵晟的手停留在那,讓他覺得很有壓力,可能魏晏大人的吩咐,他還是要記着,不敢輕易說話。
“這裡是頸動脈竇,只要朕在這裡……”又往那處地方壓了下,“輕輕的按下去,沒過多久,你就可以全身抽搐而死。”
瑕聽到這個,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間都凝固了,連吞嚥一口口水都變成的困難,此時想要開口說話都變成了一個難題。
“既然你不喜歡說話,眼睛又是瞎的,朕實在給不出一個理由讓你不死,你覺得呢?”
不!他不能死!五指緊緊拽着身後的牀褥,“……陛下,求你饒瑕一命。”手暗暗緊緊的握拳,“求陛下饒瑕一命。”他想感受老死的感覺,不想這麼快死。
只要能讓他活着,他做什麼都願意。
“哦?你要是早開口說話,朕也不至於……”繼續往那穴位一按,“和你說這番話。朕喜歡答話的人,不答話的人,朕通常都會以爲他想不開了,所以以後記住。”
“瑕記住了,再也不會忘記!”
瑕的回答讓凌淵晟很滿意,手指終於在那穴位上移開,清楚的聽到瑕放鬆下來的呼吸聲,看到那臂上還綁着的紅帶,他將那隻並不白皙的手擡起,輕鬆的解去那條紅帶,紅帶順勢而落,露出想要遮掩的東西。
凌淵晟在看到的瞬間,目光冷冽,狠狠的盯着那手臂上的疤痕,模糊的、坑坑窪窪的刻着一個‘瑕’字,將手狠狠的甩下,在瑕‘唔’了聲後,掰了瑕半個身子,讓自己可以清楚看到瑕的臉,手扣住瑕的下巴,目光似乎能燒死眸中所看到的人,“當日……破廟的人是你!”
瑕半仰着,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凌淵晟突然的轉變,讓他也覺得很奇怪,“瑕不知道陛下說什麼。”
這個人,是他當王爺前最大的恥辱,身爲皇孫貴胄,居然上了一名低賤的乞丐,原以爲可以將這件事塵封,沒想到這麼快就被重新挖出來,提醒他當日中毒飠幾渴的上了一個乞丐,在夢中頗回味無窮,導致後來每次與后妃交又欠時,“沒想到,朕居然還會碰見你,乞、丐。”伴着一抹極其陰戾的微笑,“朕饒你一命,沒想到你還巴了上來,”緊緊鎖住那雙空洞的眼睛,“只是當時朕算漏了一樣,你不止是個乞、丐,還是個瞎、子。”
瑕呼吸不順,凌淵晟說了什麼,他幾乎快聽不清,只是隱約的明白與前三月發生的事情有關。
“瑕……啊……啊……”他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能無助的用喉嚨輕聲發音。想要逃離,卻因爲被固定了半個身子,左右不得。
“好,很好,看你這樣子看來是想起朕了,既然朕早就臨幸你了,那這次就不必了吧?”明明嘴角掛着溫意的笑容,說出話來的聲音卻讓誰都不敢細聽,微弱的燭光讓凌淵晟可以看見這人眼角滑落一滴淚水,嗤笑着拭去那滴還有餘熱的眼淚,冷了冷眸,風馳電掣間將整個人毫不留情的扔到牀下。
五臟六腑幾乎都要破裂了一般,瑕卻愣是一聲喊叫都不敢,不着一物的身體貼着地板,因爲這痛楚,冷意都察覺不到。
“魏晏!”
魏晏一直在門外守着,裡屋這麼大的動靜他也是聽見了,可是不敢有任何舉動,直到陛下叫他了,他才收了收心神,推開門進去。
推開門,昏黃的燭光還是讓他很清楚的看到那捲縮在地板上,緊緊捂住自己嘴巴的瑕,他移開眼,“陛下。”
“把他手臂上那印記給朕扒了,朕一會要看到那張皮,知道嗎?”
心裡有多驚駭,魏晏都不會表現出來,他不知道陛下爲何要這麼做,他要做的就是執行陛下的命令。瑕手臂上的印記他是看到了,面積可不小,那痛……這人能受得了嗎?
“陛下,可要給這人用藥?”魏晏思酌再三的問道。
“魏晏,你看低他了,”一個乞丐的出聲,需要用藥嗎?應該早就習慣任何痛楚了吧?“沒有朕吩咐,誰都不許給他用藥。”
“奴才領命。”魏晏走到屏風後拿出一套衣服,給瑕隨便的穿上,畢竟是皇上的人,即使這身體再難看,也不能輕易讓人看了去。抱起瑟瑟發抖的瑕,“陛下,奴才帶他退下了。”
凌淵晟揹着身,默許魏晏的離開。
出了房門,魏晏就放下瑕,看那瑕站立的時候腿都維持着顫抖的狀態,就知道這人是真的怕了,“你怎麼惹怒陛下了?”他明明囑咐過這人不要隨便開口,“我……沒有。”魏晏納悶的聽瑕的回答,難道是這身體驚了聖上?
“不管怎麼說,你這手臂那塊皮是保不住了。走吧,陛下可沒多少時間。”
能保住命已經很不錯,一塊皮又算得什麼?身後一陣一陣的疼,他咬牙忍受着,手搭在魏晏的手上,每次轉彎的時候魏晏會輕聲提示,他連扯起笑都難。
身上只着了件勉強可以蔽體的外衣,夜風微涼,每次轉彎時,風會輕輕的掃起衣服下襬,露出兩條纖細的腿,只因他的關注力都留在在月殳間,忽略了那寒冷。
魏晏牽着瑕坐在一條椅子上,牆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刑具,在搖擺的火光下,帶來陣陣的陰冷之氣,每次帶人來,那些人就會先被椅子上已經乾涸顯現暗紅或黑紫的血色嚇怕,瞎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好處,魏晏想道。
火盆哧哧的噴身寸着若干火星,兩旁站着兩個手握刑具的男人,面無表情的盯着椅子上坐着的瑕兩月退暴|露在火光下,心無旁騖的拿着自己專屬的刑具,他們二人終年都守候在這個皇宮內部的刑室,不踏出一步,不泄露主人的任何事。
拉下肩膀上鬆鬆垮垮掛着的衣服,露出臂上一塊刻有‘瑕’字的肌膚,“陛下有命,將這人臂上的印記處割下來,完完整整。”魏晏強調着。
二人木訥的點頭,異口同聲的說:“魏公公請放心。”
魏晏背過身去,二人將手上的鐵撩拉直,瑕聽見那鐵摩擦發出的聲音,心陡的落了一拍,雙腿好像僵住了,無法動彈,只能由着那鐵撩聲離他越來越近,直到那冰冷的鐵撩纏繞、固定住他的手肘和手腕,隨後雙腿延續着。
“魏公公,如果我活下來,能不能求你幫我一個忙?”
“等你活下來再說吧。”這裡的刑罰可不是誰都受不了的,爲了乾淨利落,他們採用的都是外面不敢購來的刑具。體格壯些還好說,一切聽天由命。“你們好了就派人通知一聲,我還有事要回去。”
“是,魏公公慢走。”
魏晏步履沉重的回到凌淵晟的寢宮,凌淵晟還未入睡,“陛下,奴才已經把那人交給了執刑二人。”
“恩,吩咐夜臨即刻出宮找慕陽封進宮,如若他不肯,就讓夜臨轉達一句話給他。”
“奴才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