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還飄落着雪,屋內的人有些豔羨,姜千雪落寞的望着。
這可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她最爲喜歡的雪。
偏偏在這個時候……
左手停留在沒有動靜的肚子上,聽着太后姑姑繃緊了神色,凝色對太醫說道:“太醫,怎麼樣?”
太醫的手還搭在她的手脖子上,凝重着臉,半晌後無奈的搖搖頭,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姜千雪已經明白了太醫的意思,可是她的太后姑姑還是不死心的問道:“太醫,到底如何!”話語中有些沉不住氣。也是,太后姑姑每隔幾天就安排人給她把脈,每次都失望而歸,怎能不心急?
太醫跪在地上,對着逐漸蒼老的太后姑姑磕頭道:“回太后,臣已經盡力了。兩月來給雪妃娘娘使用的都是養子的,可是……”體是好了,肚子卻一直沒有動靜。太醫最不敢說的便是告訴太后,雪妃娘娘有可能是天生不易有孕的體質。
“豈有此理!”太后氣極,作勢便要踹太醫一腳,氣得頭暈還未多動作,就被楞楞的往後倒去,沐荷急忙扶住,“太后,太后,您沒事吧?”
姜千雪也被嚇了跳,疾步走到太后邊,見太后眼睛都合上了,更加慌張,“太后,您怎麼了?”然後讓沐荷一邊搭把手,將太后扶到自己的榻。
太醫不敢多耽誤,連忙起給太后把脈,沉了沉氣後才安了心,“太后就是一時氣血攻心,一會兒煎幾副藥便可。”
“恩。”
“太后,雪妃娘娘,臣告退。”
姜千雪沒這個心看太醫,只是隨口答應了聲,給太后蓋了層被子,看那沐荷一直望着她,“你這麼看着本宮做什麼?”
“雪妃娘娘,恕奴婢無禮,倘若您再不懷上孩子,那麼您就會和您妹妹落得一樣被棄的下場。您畢竟是後宮中得過寵的,後果會如何,您應當清楚。”
“你當本宮不想有嗎?”語氣中帶着只有只有姜千雪一人能懂的無力。她盼着一晚可以得龍種,如今想來自己還是太天真了。“你在這裡照顧太后吧,等太后醒了再送回錦瀾宮。”
“諾。”
沐荷看着那背影漸漸離開,沒有多問。姜千雪始終是皇帝的妃子,即使受控於太后,也輪不到她插嘴,她只是適當的提醒。
太后的耐心……可不好。
腳一下一下的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聲音讓她覺得比宮中樂姬演奏的樂器還好聽,煩悶的心似乎很快就撥開雲,頓時輕鬆下來。
藝語她失去了,太后姑姑也遲早會失去吧?
附近一樣的咯吱咯吱聲,她望了過去,只見一個青色素衣之人邊跟着兩名太監,旁的太監小心翼翼的牽着他的手,好似只要一個不小心,牽着的人就會摔在雪地上一般。
最近少有展現的笑容這才重新揚起,聽着那太監對素衣的男子說“君子,您慢點。”時,姜千雪走了過去,想要快速的拍拍他的肩膀,“呼!”的一聲,手停在半空中,訝異的看着那走在他後面的小太監驀地擒住她的手,在看到她的臉後,又不說一聲的放下來。
抓住素衣男子手的小太監回頭看了過來,“雪妃娘娘?”
“雪妃?”瑕彎起嘴角,“雪妃娘娘怎麼會在這裡?”
姜千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一瞬間的覺得不好意思,看着那不說一句話的小太監,“本宮就想出來踏踏雪,看這方向你是要去找陛下麼?”
其實他是回去,不是找……瑕沒這個膽子說自己已經住在陛下寢宮一小段時間了,只能慢半拍的回道:“……恩。”
姜千雪沒有多注意,指着小引子,“他叫小喜子,你叫什麼?”
“……”
“他是小引子,魏公公安排給君子的太監。”見小引子沒有回答的想法,小喜子幫着回道。畢竟姜千雪的份在那擺着。
“叩見雪妃娘娘。”小引子就在幾人的訝異中落後的請安。
“呃……起吧。”乾笑了兩聲,馬上對着瑕興奮的說:“你要這麼快去找陛下嗎?不要的話……可否和本宮玩玩雪?我可喜歡雪了!”趕忙捂住一時不注意吐出的自稱,緊張的向後看了看,發現沒有其他的人,才舒了口氣,“是本宮,是本宮。”
看這有點小純真的樣子的雪妃,小喜子突然覺得這人也許是後宮女子中對瑕最沒有敵意的人了,可是……“君子,一會兒就要用午膳了……”
瑕好像沒有聽出小喜子話裡的意思,應着道:“好。”
小喜子怔了怔,看着姜千雪不假思索的從他手上奪走瑕的手,頗高興的帶着瑕奔跑。
很少奔跑,瑕很快就喘着氣,沒一會兒他感覺自己的手被鬆開,無助的立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直到一塊冰冷的雪球砸到他臉上,一些小塊的雪沾在他的面上,涼絲絲的冷。
“本宮在你右手邊,你快點用雪砸我啊~!”
姜千雪歡快的聲音有那麼剎那感染了他,瑕是這麼覺得的,否則……他怎麼會就真的蹲□堆了個小雪球,往右手邊扔去呢?
“啊!好痛!”
聽到那脆耳的女聲慘痛的嚎叫,他慌了慌,嘴角的笑意凝住,手上還堆着一塊雪球僵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後背被人猛地砸了下,不是很痛,聽着後的姜千雪咯咯直笑,“你上當啦!你壓根就沒砸到本宮!”
小喜子看瑕的樣子,頓時有了怒氣,抑制不住的準備上前制止姜千雪的時候,小引子卻制止了他。他疑惑的看着小引子,不知道小引子這是怎麼回事。
“沒有看見君子其實很開心嗎?”
小喜子聽言看了過去,看着那原本呆立不動的人快速的堆起一個個雪球,聽着姜千雪亂報方位的扔去,臉上有着沒有掩飾的開心。
瑕又一次沒有仍準姜千雪,小喜子憋着嘴說:“那就由着雪妃這麼糊弄君子嗎?”
小引子往一個隱秘的角落看了去,淡淡的說:“也許你應該想,現在該如何隱瞞。”後宮女眷和男眷玩在了一起,被別人看見還傳出流言蜚語的話,指不定到最後兩個人裡沒一個人能活的下來。
“什麼?”小喜子下意識的問道,順着小引子的目光看去,只看見一個體型偏瘦的女侍跑走的影。
“那是——不好!”小喜子頓時慌亂了起來,拽着小引子的手,着急的說:“你還趕緊追上去!”
小引子只是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追上去你能如何?用錢堵住她的嘴,還是殺人滅口?”小喜子無話後,“既然什麼都做不了,就安靜的呆在這裡。”
兩眼看着那還在玩鬧的兩人,小引子眼中劃過一剎那的憂慮。
眼看時辰要到了,小引子沒有多耽擱,上前制止瑕還準備堆的雪球,“君子,午膳時間已經遲不得了。”再慢點一定趕不上,到時陛下會如何,誰也不知道。
已經通紅的手依依不捨的放下快要堆好的雪球,對着那不知道在何處的姜千雪說:“雪妃娘娘,我要走了。”
姜千雪的滿是笑意的臉塌了下來,默默的扔掉手裡的雪球,口氣中半帶嫌棄的說道:“你走吧,反正本宮也玩膩了!下次有好玩的,本宮再帶着你。”
“恩。”
聽到瑕這麼爽快的回答,姜千雪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拍了拍手上殘留的雪,“那本宮走了,過幾再找你玩。”背過,沒有任何人看到姜千雪紅了的眼眶。
假如陛下可以再給她一個機會,只需要這個人讓一次,就一次……也許……可能……或許……她就可以擁有一個孩子了。
她不貪心,她只想用一個孩子保住漸敗落的姜氏和穩住太后越發心急的心,再者給自己一個在宮中生存的希望。
夜臨將手上的一枚徽飾放到凌淵晟面前,“陛下,這枚徽飾是屬下在陸大人府上找到的。”
拿起那枚繁複的徽飾,看着上面印着的龍紋,凌淵晟毫不掩飾的嗤笑,笑着這徽飾的主人不自量力,“二皇兄還在做着他的白夢。他要是不出現,朕就能晚點找到他,他也能多活一陣,現在想來……朕還是高估他了。作爲李崇的弟子,他的確不如人意。”怨不得李崇在二皇兄敗事的時候抽離開。
“陛下,可要屬下按着這條線繼續找下去?”
“不必。你繼續給朕挨個偷偷搜查五品官的府邸,一個個來,纔不會亂。”只有這樣,興師問罪的時候纔可以一網打盡,不留一個漏網之魚。
“諾。”
魏晏瞥了眼那枚徽飾上面的龍紋,眼底和凌淵晟一樣,滑過一抹諷刺。
敗了就是敗了,但有些人是雖敗猶榮,而那二皇子註定是那個死不悔改,不介意敗第二次的人。
“陛下,監視丞相的人說,丞相府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凌淵晟瞭然的說:“朕自然知道,丞相那老匹夫雖然想一家坐大,可只有那顆忠於皇室的心,朕明白得很。”所以只要丞相沒有做出什麼過頭的事,他都不會動他,只是也不能讓丞相一人一家獨大,必須找一個人可以與其對峙,達到制衡的目的。
“吩咐下去,讓暗衛繼續看着丞相,什麼人見丞相都需要一個個寫下來,給朕親自過目。”
“諾。”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幾章主發展感線~作者有話要說:唔,這晚上一直搗弄手機,所以更新遲了一:3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