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藍瑩掙開拉她下堂的侍從,撲到姜十三面前哀求道,“右媵夫人,求您給奴婢說句話吧!奴婢願意一輩子服侍夫人,不敢再有任何非份之想……求您了,夫人!”
姜十三嘴巴張了張,用她和跟前的藍瑩兩人才能聽到的語聲回道,“活該!你這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藍瑩無望地癱軟在地上,被伯嚭太宰的手下扯着肩臂拖也出去,她人消失在大堂門外,嗚嗚咽咽的聲音還傳進大堂衆人的耳邊;施施在夫差身後的暗影裡嘆口氣,恨恨地伸手捏了一把他腰間的軟肉。
夫差轉過頭朝施施眨眼,一幅求表揚、求獎賞的幼稚表情,施施一個白眼回了去:招蜂引蝶的臭男人!
姜十三注意到吳王殿下和他身後的少年寺人互動甚密,她看清施施‘清秀’的面孔,心裡微微一動:齊國王室裡好男風的公子公孫也不在少數,莫非吳王殿下他……姜十三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再無意向夫差殷勤示好,她勉強地笑道,“殿下,妾身略有不適,想提前離席回房歇息。”
夫差巴不得她有這等眼色,忙忙地點頭允了,“今日裡車馬趕得急,原該是早些安歇的!愛妃的近侍少了一位……阿狸,你去隨行僕婦裡面找個長相整齊的,晚上好與婢女替換着爲夫人侍夜。”
阿狸應着諾引姜夫人先行離席,她這一走,宴席的氣氛反倒熱烈起來,男人們喝了點清酒,說話便沒了顧忌;伯嚭太宰的確是個熱場子的高手,恭維話兒一套一套的,官場話說得圓滑周全,談起酒場上的笑料也極能引人發噱。
施施模糊記得前世看過的一部清朝肥皂劇,伯嚭這個人就是電視劇裡佞臣和紳的類型,可惜了夫差不似乾隆皇帝。
夫差被明城的大小官吏們勸着喝了幾杯酒,身上略略帶了醉意,他轉過頭去瞧瞧施施,發現這丫頭眼睛睜得越來越小,再不退席帶她回房,阿施一準就坐在他身後睡着了……
“往上一點,嗯、就是那裡,用點力啊……好、好舒服……”
晚宴之後,施施坐在熱氣騰媵的浴桶裡享受着天下最高級別的服務——吳王殿下站在桶邊親自給她搓背捏肩。
夫差一雙大手揉搓着施施圓潤嬌小的肩膀,兩眼灼灼地盯着在水裡若隱若現的美妙胴體,“你別自個兒動,別的地方我都給你搓搓,今晚盡顧着享受吧!”
他的手彷彿帶電,上下捏弄她的後背時,完完全全的把她電地軟麻了去,施施臉上的易容物早就被熱水沖刷得乾乾淨淨,半張着嫣紅的小嘴傻笑,“阿軒你真好!這個時代肯給妻子捏肩鬆骨的好男人也就你一個吧!”
“時代?”夫差習慣了施施嘴裡偶爾蹦出幾個新鮮詞兒,“這樣便算是好男人?你若喜歡,我天天陪你一起沐浴,爲你捏拿筋骨。”
本王喜歡把夫人捏得‘軟而多汁’再下口……夫差邪邪地一笑,突然扯下自己的中衣和底褲,撲嗵一聲步進桶裡……沒有意料中的尖叫,施施在他進入水桶的瞬間張開手臂攬住脖頸,溫熱的身子熨得他心魂一蕩!
夫差抓緊施施難得對她主動示好的機會,拉過人鎖在懷裡,狠狠的親了一通,施施被他的強吻榨盡了胸際的空氣,等他一鬆口就向後倚在桶壁上,小臉脹紅着急急地喘氣。
“要是三年前我們便如此恩愛多好,你我錯失多少銷魂時光!”夫差低聲在施施耳邊抱怨,說完又在她脖子邊輕噬一口,戀戀不捨的反覆吸吮。
施施轉動媚得滴水的眼眸,偎在他懷裡咯咯地笑,“誰讓你從前對咱粗魯又兇惡……”
“我若真的捨得對你兇惡一些便好了!”夫差俯首,把額頭碰着她額頭,鼻尖來回地蹭施施的鼻頭,“你得補償我……”
施施向後躲開,藉着紗燈的光亮瞧着夫差被熱氣燻蒸的俊顏,夫差被她目不轉睛看的不自然起來,微轉過臉輕咳了一聲,“我這長相還能入你的眼吧?我知道你挑剔,以往再三拒絕我親近,對自己的魅力難免信心不足,你告訴我……我的容顏比之阿義和衛琴孰優孰劣?”
切,這小心眼的男人!咱見過的英俊男人多了去了,又何止要義和衛琴?
“自然是夫君你最最英偉俊朗,十個衛琴再加一個要大哥也比不過吳王殿下一腳趾的絕世風姿。”
“當真?你若說假話,便是……欺君之罪!”
“當真!”施施覺得他這個樣子實在是可愛,樂呵呵的噘嘴湊過去,飛快的在夫差下巴上親了一下。
吳王回過神,騰出一隻圈在施施腰後的手摸摸自己的下巴,得意地抿嘴笑起來,那雙微微上挑的鳳眼裡有光彩迴轉流溢。
“浴湯不是很熱了,我們快上牀歇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施施提醒着夫差,拿起桶邊的細麻浴巾擦擦頸面。
夫差扶施施站直了,先給她擦乾露出水外的身體,施施一身欺霜賽雪的肌膚在暖黃的燈光下晶瑩剔透,他看了越來越受不住,兩下抹了抹自個身上的水珠,拿起睡袍包住施施就往牀幃裡鑽去。
施施被他丟在銅手爐暖熱的裘被上,一頭黑色長髮水妖一樣散開,柔軟的身如迤邐的詩篇……夫差對着爪下的獵物桀然一笑,大手握住施施的纖腰,毫不客氣地擺弄出一個他愛極了的姿態……
施施半張着水汪汪的杏眼,幸福地注視她深愛的男人急切地靠近,兩個原本是獨立的人體瞬間變成無比契合又完整的一個……完美的極致過後,兩人安靜地抱在一起,居然都還極清醒着毫無倦意。
夫差撫着施施的長髮,“這會兒你倒精神了,莫不是沒吃飽?不如……”
“累極了,莫再欺負我。”施施攥着夫差的一根手指扭來扭去地找最舒適的睡眠姿勢。
“你方纔被我欺負得很舒服呢!後背像是被你撓了兩道,沙沙地痛,你給我瞧瞧?”
夫差轉過身去,施施當真看到他後背上有兩道抓痕,立馬歉疚地往上吹了一口氣,“哎,好幾天沒剪指甲了……真的很痛嗎?”
“嗯,都睡不着呢!你唱小曲給我聽。”
“外面的人會聽到!城主府的人都見你只帶兩個寺人進這間寢房,要是讓人聽到裡面有女子的歌聲,豈不生了疑心?”
“你小聲點唱嘛,我好久沒聽到你的歌聲,想得緊了。”
“好,你乖乖地閉着眼聽着啊!
“我怕來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覺你的皺紋/有了歲月的痕跡/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氣/爲了你我願意/動也不能動也要看着你/直到感覺你的發線/有了白雪的痕跡/直到視線變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讓我們形影不離/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這裡/就是生命的奇蹟——”
“也許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記/就是不願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痣/我總記得在那裡/我怕來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覺你的發線/有了白雪的痕跡/直到視線變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讓我們形影不離/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這裡/就是生命的奇蹟......”
“也許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記/就是不願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痣/我總記得在那裡/我們好不容易/我們身不由己/我怕時間太快/不夠將你看仔細/我怕時間太慢......”
“真好聽……”夫差喃喃地把施施抱緊,“這是你說的,‘恨不得一夜之間白頭,永不分離……’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離開我……”
施施把臉偎在夫差呯呯跳着的胸口,心滿意足地睡着了。
明城的夜極其安寧,有人已經安然沉睡,不知月光照過亭廊;有人得償所願,期盼夜夜如今晚美滿;有人終於連奢望都不敢再有,像姜十三此時一樣,獨自望着黑沉沉的帳頂直到夜半。
第二天一早,夫差把施施從牀上挖出來,胡亂地幫她套上寺人的深藍夾袍,又親手給她穿衣服穿鞋襪,叫進紅雲來給施施易容;自己去外面的淨室洗漱飲漿。
施施腿腳還軟着,喝了半碗米粥之後,和紅雲一道爬上停在門口的馬車,夫差與臣下們寒喧幾句上車下令啓程的時候,施施已靠在車廂一角迷糊地補起覺來。
夫差拿起厚毯把施施抱住,讓她枕在自己的膝上睡得舒服些,一邊順着她額前的碎髮一邊忍不住在她額上親了一口,仔細看她易過容的臉頰:氣色還好,折騰了大半夜真怕傷到她的氣血引發心痹的舊症。
施施的肌膚光潔鮮嫩,長長的兩排睫毛微微眨動,被他的親吻擾到皺起可愛的眉頭,惹得他越親越上火,恨不得脫光她再痛快地吃一遍。
後面馬車上坐着的姜十三也在補眠,她的貼身侍女巧眉待馬車駛出城主府,小聲地問她,“夫人昨晚上可聽到有女子唱曲的聲音?”
姜十三閉目搖頭,“興許是城主大人夜間招樂伎服侍吧。”
“不是呢!奴婢聽得清楚,歌聲就是從吳王殿下房裡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