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喝到了什麼時候,白鑠和曹安都忘了。安德烈什麼時候離開的,也不記得了。只是第二天從安娜口中瞭解到,白鑠和曹安兩人是一直重複地唱着“一杯二鍋頭嗆得眼淚流”,從文藝復興中心一直唱到了自己的房間。
得知昨晚的一切後,白鑠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用一句通俗的話來說,這可真是丟人丟到國外。
中午時分,安德烈又約了白鑠、安娜、曹安吃午飯。因爲知道安娜比較喜歡高盧,所以特意選了一家高盧菜餐廳。
當見到依然神采奕奕的安德烈,白鑠和曹安才知道了自己和安德烈酒量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嘿,老夥計,你昨晚沒事吧?”白鑠向安德烈問道。
安德烈搖搖頭:“二鍋頭的確厲害,我還從來沒醉得這麼厲害過。保爾現在都還沒能起來。”
知道安德烈一方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曹安覺得總算是找回了一些面子。
不過還沒來得及高興,安德烈卻問大家需要喝點什麼酒。
白鑠和曹安兩人趕緊搖頭擺手,像極了舉手投降。
安德烈也不勉強:“那好吧,今天咱們就不喝了。接下來我也得忙幾天,等你們也辦完正事咱們再喝上幾場。”
沒有了酒精的壓力,白鑠和曹安都變得輕鬆起來。
很快,點的菜品被一一的端了上來。由於昨晚吃的東西都被吐得一乾二淨,早上起得太晚早餐也沒顧得上吃,白鑠和曹安現在已是腹中空空。
聞着食物的香味,兩人再也顧不得形象,放開手腳大吃了起來。曹安更是直接叉起一塊牛扒就放到嘴邊像吃雞腿一般撕咬起來。
白鑠吃完了一份燴雞,又咽下了兩塊血鴨暫時放緩了節奏:“安德烈,好像我們還是第一次吃飯。我是說這麼存粹的吃飯。”
安德烈:“是啊,好像我們每次都只是喝酒,而且喝得很多,是不是在你的印象裡我就是個酒鬼。”
白鑠:“呵呵,是啊,每次一想到你就會和酒聯繫到一起。或者說每次想喝酒時也會想到你。”
“噢,真希望安娜小姐不會這麼想。”安德烈笑着看向安娜。
安娜面無表情的切着一份牛扒迴應到:“我怎麼想不重要,你們喝酒和我也沒關係。”
安德烈饒有興致的看着安娜切牛扒的動作,繼續說道:“安娜小姐真是善解人意,就連切牛扒也是如此優雅。”
安娜微微停頓了一下,但沒有答話,又繼續若無其事的切了起來。
安德烈:“哎,真是可惜……要是我沒老婆的話,一定會努力追求安娜小姐的。”
一旁的曹安沒忍住,猛的回頭將口中的食物噴了出去,然後抽動着身子咯咯地笑了起來。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安德烈問道。
曹安忍住笑對着安德烈豎起了大拇指:“安德烈你真是性情中人,夠爺們。”
這時安娜停止了動作,認真的看着安德烈:“就算你沒老婆也別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
“爲什麼?”安德烈不明白的問道:“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有機會得到安娜小姐的青睞?”
“沒什麼樣的,誰都沒有機會……”
安德烈有些不服氣地說道:“何必呢?我看得出白鑠可沒打算讓你做他的女人,爲什麼不給別人一點機會呢?”
搞啥,怎麼又說到我頭上了?正吃着鵝肝醬的白鑠瞬間石化了,除了兩顆眼珠子咕嚕的轉着,整個人變得一動不動。
“胡說八道!”安娜突然怒罵一聲,砰一聲放下了刀叉,然後起身直接離去。
安德烈見安娜生氣了,十分懊惱:“噢,慘了,看來我是說中安娜的心事了,白鑠,你可得幫我好好勸勸安娜。”
白鑠苦笑道:“你覺的合適嗎?”
這時曹安嚷嚷到:“安德烈,照你的意思,安娜是喜歡白鑠?……哎喲……!”
話未說完,白鑠便在曹安頭上狠狠地來了一巴掌:“快點吃,少廢話。”
教訓完曹安,白鑠沉悶地切了切自己盤中的牛扒,剛叉起一小塊準備入口,卻忽然間覺得有些食之無味。於是又放下了刀叉,扯下了餐巾布。
“對不起,你們吃,我去看看安娜……”
白鑠離開餐廳,在文藝復興中心外的河邊看到了安娜,正依着欄杆若有所思地看着河的對岸。
“安娜,那個……你別介意……”
白鑠剛一走近,還未來得及表達自己的想法,安娜卻突然發飆:“你是想來安慰我嗎?你不會真認爲我會在意安德烈的那些鬼話吧?你不會真自以爲是的認爲自己魅力夠大讓我着迷吧?”
“額……不……那個……我……我從來沒這樣想過。”白鑠緊張的解釋到。
“嗯……安德烈不清楚情況,我倆怎麼會像他想得那樣呢,我倆是不可能的對吧?”
安娜微微愣了一下,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對,你說的很對,總算還有些自知之明……”
說完,安娜又轉身準備離去。
白鑠急問道:“你去哪兒?”
安娜並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只留下一句:“我回房間去休息一會兒……”
白鑠沒有再度糾纏,留在原地,正好依在安娜剛剛斜靠過的欄杆位置,轉過頭以同樣的視角看了出去。河對面便是加國的溫莎市,僅僅一河之隔卻有着和底特律截然不同的風貌。
“長有長亭惆悵事,隔河更得對憑欄。”不知爲何,白鑠心裡突然冒出了這樣的詩句。
下午時分,安德烈準備暫時離開底特律幾日,特意前來同白鑠告別。
安德烈告訴白鑠自己準備去接一批貨,過幾天還會回到這,然後將貨從這裡轉到加國,再從加國運往別處。
白鑠笑道:“安德烈,我對你那些生意沒什麼興趣,你不用說得這麼詳細。”多一個人知道你就不怕多一分危險?
安德烈滿不在乎道:“你不會出賣我的,再說了,就算消息走漏了出去,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哦?!”白鑠疑惑道。印象中幹走私這一行的都是極其小心隱秘,更何況還是走私軍火。
安德烈咧嘴一笑:“核心的機密就不能告訴你了,不過軍火這玩意兒,我既然有本事弄到,就有本事運往世界各地,更不怕被人查到。”
白鑠若有所悟,不過安德烈既然沒有明說,自己也就懶得去多想。
這時安德烈又湊近了一些說道:“如果有天你需要什麼東西,儘管找我,就算要帶核的也能給你弄來……”
白鑠微微一顫,搖搖頭:“額……這些東西恐怕我是用不上了,你還是給更需要的人吧……”
“那可不一定,我總覺得除了刷臉互聯那筆投資外,我倆還會在許多方面有更多的合作,哈哈。”
說完,安德烈狠狠的熊抱了一下白鑠:“好啦,我得走了。”
接着又對着曹安一陣熊抱。
轉身又看到了安娜,安德烈一個大塊頭竟然突然間變得有些羞澀,規規矩矩地說道:“呵呵,安娜小姐,你保重,你先告辭了。”
這次安娜竟然出人意料的很客氣的迴應了一句:再見
讓安德烈感到一陣欣喜。
送走了安德烈,漢斯又帶來了一個值得關注的消息。
通用汽車的老韓讓手下人轉告漢斯,如果整個重組計劃裡,華國的資本不佔主導地位的話,還是可以繼續談下去。
白鑠等華國早晨的時候,給南宮明打去了一通電話,將這邊的情況詳細的說了一遍,想聽聽南宮明的意見。
南宮明似乎對這邊的情況早有預料,告訴白鑠:“什麼樣的公司或者說什麼途徑的資金做主導有什麼難的呢?現在華國有很的公司比如中華牙膏、銀鷺、哈爾濱啤酒、蘇泊爾這些,你應該非常熟悉吧?”
“嗯,當然。”白鑠肯定到。
“那如果我告訴你這些都是外國企業呢?”
“什麼?”白鑠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沒錯,中華牙膏是聯合利華的,銀鷺是雀巢的,蘇泊爾是高盧的,哈爾並啤酒是百威的……”
白鑠彷彿覺得自己的認知突然間崩塌了。
南宮明繼續說道:“這樣的還有許多許多,他們有的是被外資收購了,有的則根本就是國外的企業。而這些只是浮在水面上的。還有很多企業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華國的本土企業,但其背後卻早已受到國外勢力的控制,還根本不爲人知,如果不仔細調查很難發現其中的奧秘。”
白鑠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興奮地說道:“師傅,我懂了。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南宮明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呵呵的笑道:“臭小子,放手去做吧,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再找我。還有,別每次都將就我的時間,你們哪裡現在晚上了吧,以後遇到問題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給我電話。”
“師傅你這是太好了,放心吧,不是緊急的事情我也不會大半夜吵醒你的……”
掛了電話,白鑠微笑着向漢斯說道:“答應老韓,約他明天再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