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點象父親,可是……”賀三喃喃道。
穆清瑤眼睛一亮:“三哥,你說可不可能爹他沒有死?”黑衣人抱着穆夫人早就不見了人影,穆清瑤也懶得去追。
“可是親眼見着的事情怎麼會有錯,屍骨還是我親自收殮的呢。”賀三說着眼睛又紅了,拍拍清瑤的背:“妹妹,只是個背影,爹他已經走了,你娘是北遼的長公主,身邊肯定有影衛,不可能讓她輕易自盡的,走吧,三哥送你回家。”
穆清瑤一想也是,剛燃起的一點希望又破滅了,擔心道:“我娘她應該沒受重傷吧?”
“沒有,那個人來得及時,想來應該早就守在附近的,放心吧。”賀三安慰道。
穆清瑤點了點頭,跟隨賀三一同回城裡去。
進城後,便與賀三分開,各回各家去。
馬車剛走到衚衕口,便見一個俏麗的身影一閃,看着很眼熟,她忙拉開車簾子,果然見那跑得正快的背影是自家妹妹,不是說小婉去驛站等穆爹爹了麼?怎麼會在東條衚衕這裡?
跳下馬車,穆清瑤一個縱身躍上前,正要攔住小婉,就見小婉已經攔住另一個人,那人高大英俊,相貌堂堂,看着有點面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你這人怎麼回事,走路不帶眼睛的麼?撞了人就走?”穆清婉似乎很生氣,一張秀氣的小臉脹得紅紅的。
那人一身軟甲,英氣逼人,眼神也正,被清婉一扯,一臉愕然地回身,向後退一步道:“這位姑娘,男女授數不清,請不要拉拉扯扯。”
小婉氣急:“誰跟你拉拉扯扯了,我是來找你評理的,你撞了人爲何不道歉就走?”
年輕人一臉詫異:“小可撞人?姑娘莫不是弄錯了,小可並沒有撞人。”
“你剛纔是不是騎馬從南城進來的?”穆清婉問。
“不錯,小可確實是騎馬從南城進來的。”年輕人一本正經地回道。
“那就是了,你從南城進城後,便撞了人,然後又若無其事的下了馬,悠哉遊悠哉地走到這裡來,是也不是?”穆清婉冷笑道。
“非也非也,小可從南城下馬後,並非悠哉遊哉地走,而是正尋常的步伐。”年輕人爭辯道。
“呃……”清婉差點氣笑,怒道:“重點不是悠哉遊哉好不好,而是你撞了人。”
“姑娘,此言差矣,雖然撞沒撞人這一點很重要,但走路的姿態更重要,小可自小熟讀先賢聖人之書,努力修身養性,行爲舉止莫不要合乎君子,要站如鬆,走如風,臥如弓,坐如鐘……”
“好了夠了,現在不是討論你行爲舉止的時候,而是你必須跟本姑娘去給那位大娘道歉,她被你撞傷了。”清婉實在受不了這人的囉嗦與刻板,拽住他就往回走。
“姑娘,姑娘,一個人的行爲舉止是有慣性的,小可素來以先賢君子爲榜樣,行事莫不小心翼翼,你不能隨便否定小哥的修養與素質。”年輕人由着清婉扯着他往前,只是還是不緊不慢的分辨着。
“好,我承認你行爲舉止有君子風範,這樣行了吧,你來給大娘道歉。”清婉沒好氣道。
那人聽了拂開清婉的手道:“姑娘你是承認冤枉小可了,小可爲何還要回去道歉?”
清婉愕然:“我何時承認冤枉你了?”
“姑娘方纔說,承認小可行爲舉止有君子風範,試問一個君子又豈會騎着高頭大馬在大街上撞了行人而不顧,還悠哉遊哉地在大街上游蕩呢?”年輕人不急不慢地問道。
清婉頓時啞口無言,還以爲他是個老實又刻板的書生,沒想到,其實狡猾得緊,幾句話就將了她的軍,問得她無言以對。
“你……分明就是狡辯,我明明就看見你……”
“眼見不一定爲真,姑娘,有時候,我們的眼睛也會欺騙自己哦。”年輕人一本正經地說道。
看到這裡,穆清瑤知道自家率直又單純的小妹跟本不是這個人的對手,這個人看着文文弱弱,一臉迂腐,其實狡猾着呢。
“這位公子,你一直在狡辯說,你奉行君子之道,行爲舉止以君子爲範,那我請問你,你是不是也有不小心犯下錯誤而不知的時候呢?”
穆清瑤突然出現,讓清婉眼睛一亮,剛要說話,穆清瑤擺擺手,問那年輕人道。
那公子星月般明亮的眸子在看到穆清瑤的一瞬,精光一閃,向她一輯道:“夫人一身貴氣,氣度不凡,想來該是城中貴人,不知你與這位姑娘是何關係,爲何要幫她?”
“她是本夫人的妹妹。”穆清瑤也不隱瞞,笑着說道。
“那就是了,因爲夫人與這位姑娘是姐妹關係,自然心是向着她的,因爲向着她,也很自然地相信她的話,而對小可的話產生懷疑,所以,夫人若是想要做調解人的話,實在不合適。”年輕公子道。
穆清瑤愕然,這年輕人的思辯能力不是一般的強,而且反應敏捷,腦子轉得也快,一句話又堵了自己的嘴。
“好,你此言也算有理,那請問公子,我家小妹與被撞的那位大娘是何關係?”穆清瑤微眯了眯眼道。
“不知。”年輕人搖頭。
“那你認爲我家小妹與她有何關係?”穆清瑤又問。
“不知。”年輕人繼續搖頭。
“姐,我與那大娘素不相識,只是見她被撞傷,氣不過纔過來追她的。”穆清婉氣乎乎的解釋道。
“依你的理論,人與人之間因爲熟識或是親屬關係會自然地信任對方而懷疑陌生人,那請問,我家小妹與那位大娘和你都是素不相識,大娘被撞,這大街上何止百人,小妹不找別人非要找你呢?”穆清瑤沒好氣道。
年輕公子愕然,漂亮的大眼眨了眨,一本正經道:“可能……是小可相貌英俊,這位姑娘故意搭訕的吧。”
小婉氣得小臉通紅,擡手就要拉,穆清瑤拉住她,圍着年輕公子轉了一圈道:“你確定自己確實相貌英俊?”
年輕公子胸膛一挺,自信道:“小可還算過得去。”
“你這樣的長相放在平常百姓裡,還算有模有樣,可是,在我家小妹眼裡,着實……”
“着實就是個賴頭松子,本姑娘會看上你這個臭呆子,當本姑娘眼睛瞎了麼?”若不是被姐姐攔着,小婉非要甩這個一耳光不可。
年輕公子聽了也不生氣,皺眉問:“賴頭松子是什麼?”
小婉白了他一眼,冷笑:“你去山上找找,看看松樹上的松子長什麼樣兒。”
年輕公子一本正經地沉思起來:“松子也是見過的,不過一般在年節時,會有一盤端上桌,看着清滑溜溜,若是炒開了口,剝是很方便的,果仁也是很香甜可口的……”似乎越說越開心,退後一步向穆清婉一禮道:“多謝姑娘誇讚,姑娘總算說了一句可心的話了。”
我去,這位公子是個自戀狂嗎?
清婉從沒見過如此胡攪蠻纏而又糾纏不清的人,感覺一陣頭痛,一拉穆清瑤道:“姐,姐,咱們走吧,再跟他理論下去,我估計會煩死。”
穆清瑤也覺得這人的大腦結構與常人不同,也不想浪費時間在他身上,點頭道:“好,走吧,對了,你不是去驛站等爹爹的麼?怎麼會在這裡?”
“隨從都來了,可沒見着爹爹,娘也一大早不見了人,我正要去找娘呢,就碰到這個人。”穆清婉解釋着。
“娘她……”穆清瑤正不知道如何向小婉說明時,年輕公子上前一步攔住她們姐妹:“姑娘叨擾了小可,就這樣走了麼?”
穆清瑤和清婉同時瞪眼:“不然呢?你想如何?”
“姑娘一大清早毀小可名聲,此事沒個說法怎麼能行呢?”年輕公子一本正經,不緊不慢道。
“就沒見過象你這樣蠻不講理的,你撞了人不承認也就罷了,還非要標榜自己有多正直君子,我呸,本姑娘懶得理你,你還糾纏不清了。”清婉指着年輕人的鼻子就罵。
“小可沒撞人。”
“你就是撞人了。”
“小可沒撞人。”
“我親眼見到你撞的。”
“小可沒撞人。”
“你……”
不論清婉如何指責,年輕人就只有一句,反而把小婉越說越氣,穆清瑤知道,她根本不是年輕人的對手,只是,這年輕人分明身份不凡,卻非要與小婉糾結這種小事,不知有何故。
“小婉,走,別跟他囉嗦了。”
“就是,再跟他多說兩句,我非要短十年陽壽不可。”小婉罵道。
“姑娘,此言差矣,小可一直是據理力爭,並沒有對姑娘有半點冒犯之處,姑娘如此折辱小可,小可實在傷心。”年輕人卻不幹,又上前一步攔住道。
這人,撞了人不承認,人家不跟他理論了,他還糾纏不休了!
穆清瑤正要發火,從拐角處走來兩名將軍模樣的人,見到年輕公子時,眼睛一亮,上前行禮:“殿下讓屬下找得好辛苦,娘娘正在宮裡等您呢。”
殿下!娘娘!
這個古怪的年輕人竟然是二皇子?
穆清瑤一臉驚愕,小婉也明白一些,與她對視一眼。
二皇子對兩名將軍擺擺手:“你們且先走,本宮還有些事沒有解決。”
那兩名將軍便冷冷地看向穆清瑤姐妹:“公子,可有屬下幫忙?”
“多謝,不過,本宮可以自行解決。”二皇子優雅地向那位將軍擡了擡手道。
兩名將軍正要離開,穆清瑤上前一步道:“你們是二皇子軍帳下的?”
兩名將軍聽她語氣不善,冷聲道:“咄那婦人,好生無禮,知道殿下在此,豈可不敬?”
“敬什麼敬,本夫人是他嫂嫂,論資排輩也是他先敬我。”穆清瑤沒好氣道。
“嫂嫂?你是太子妃?不對,你是阿離哥哥的娘子?”二皇子星月般的眼睛頓時亮得耀目,向穆清瑤一輯道:“小弟見過嫂嫂,嫂嫂大婚之時,小弟身在北疆,無法親臨,請嫂嫂見諒,小弟特地備有禮物,一會兒送至嫂嫂府上,請嫂嫂笑納。”
穆清瑤聽他文芻芻地話就頭痛,回禮道:“殿下客氣,貴妃娘娘還在宮裡盼着殿下,本夫人就不奉陪了,告辭。”
“嫂嫂,這位姑娘是嫂嫂的親妹妹?”二皇子卻上前一步,星眸睨了眼小婉道。
穆清瑤將妹妹生身後一拉道:“不錯,正是我的小妹,方纔有得罪之處,還望二公子海涵。”
“嫂嫂此言差矣,既是令妹,又何言得罪?”二皇子道。
“嗯,那就好,既然殿下不介意,本夫人還有事,先走一步。”穆清瑤感覺二皇子比睿貴妃難纏得多,只想遠離。
“可是嫂嫂,令妹毀我名聲,在這大街之上拉拉扯扯糾纏不清……”
穆清瑤火了,臉一冷道:“那你要怎麼樣吧。”
二皇子一本正經道:“自然是要令妹負責。”
“怎麼負責?”穆清瑤好笑。
“這個且等本宮回去問過父母長輩之後再作定奪。”二皇子道。
穆清婉翻了個白眼道:“好啊,你回去請示父母吧,本姑娘也有事,沒功夫陪你囉嗦。”說着,拉着穆清瑤就走。
穆清瑤心裡隱隱感覺不對勁,看了自家小妹一眼,也往前走,身後俊朗的二皇子脣角微微勾起,那一抹笑竟然象灑滿陽光般溫暖可親。
到了馬車裡,清婉還兀自悶悶不樂,嘀咕道:“就沒見過這樣討厭的人,又囉嗦又自戀,還說自個是君子,說自個如何如何英俊不凡,我呸,看着就煩,姐,我與他再多呆一會兒就會暈死。”
穆清瑤啪地一巴掌打她的頭:“大過年的,什麼死不死的,人家怕也不是對誰都這麼胡攪蠻纏,估計是有想法了。”
“什麼想法?”穆清婉道。
“現在還不知道,要等。”穆清瑤秀眉蹙了蹙道。
這位二皇子決不象看着的那麼迂腐刻板,不然,也不會在軍中一呆多年,還深得晉王殿下的賞識,軍中將領的擁戴,自有他的過人之處,今天之舉他有何意圖實在看不透,穆清瑤只是有些預感罷了。
“小妹,最近可有和阿鴻見面?”言若鴻回京後,穆清瑤見面的次數也不多,他現在是南楚的皇帝,政務也忙得很,因爲要求她而扔下南楚政事過來,穆清瑤一直心中不安。
“見過兩次。”穆清婉眼神黯淡下來,垂頭道。
“你……他對你怎麼樣?”小婉喜歡阿鴻,而且愛得深,否則也不會隻身跑到南楚去找他了。
穆清婉道:“不怎麼樣,客客氣氣的,姐,咱們能不說他麼?娘昨兒晚上哭了一晚,情緒很不對,我們快去找娘吧。”
穆清婉眉宇間的痛楚讓穆清瑤心疼,微微嘆了一口氣,感情的事最是免強不得,言若鴻的心若不在小婉身上,就算兩人成了親,小婉也不見得會幸福,何況言若鴻是皇帝,肯定會有三宮六院,嫁給他未必是好事。
見穆清瑤沉默,清婉小心翼翼地湊過來,突然抱住她。
穆清瑤正愕然時,清婉小聲道:“姐姐,別太傷心,賀相走得心安,他知道有你這麼個好女兒,一點都不遺憾了。”
她竟然都知道,當初爲了怕影響她和小軒的心情,穆清瑤和穆夫人都瞞着他們兩個的。
不過,刑場上的事鬧得那麼大,小婉不知道也難吧。
鼻子一酸,穆清瑤回抱自家小妹:“嗯,姐姐明白的,只是……只是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
“我知道,我知道,姐姐才認的父親,突然就沒了,還是眼睜睜看着他死的,肯定心裡難過,要由時間來醫治心裡的創傷嘛,只是娘她……”清婉擔心道:“爹回來了,娘卻是這個狀態,對爹也不公平。”
是啊,對穆將軍也不公平,但是,穆夫人對賀相的感情太過深沉濃烈,當初因爲誤會而分開的兩個人,相愛相恨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說開,那埋在心底裡的感情象就火山暴發一樣井噴,然後,才說開,對方便被斬首,穆夫人一時難以接受,會恨會痛也是情理之中,穆將軍應該早在與她成親時,就知道她的心是愛着賀相的。
應該會理解她吧。
“小婉,大人們的事,由他們自己解決吧,咱們摻合不了。”穆清瑤無奈道。
“姐,你說,如果賀相還在世,娘會不會跟他走啊。”穆清婉把頭埋在穆清瑤懷裡,幽幽地問道。
穆清瑤怔住,這個問題,她也不清楚,穆夫人敬重穆將軍,這麼多年的夫妻感情,就算沒有愛情在,也有親情,何況還有小婉和小軒,但是,賀相爲了她,也付出了很多,兩人個性都太剛烈,又不願意解釋,賀相與穆夫人就象一個是太陽,一個是火山,在一起只會迸發出激烈的火光,而和穆將軍在一起,穆將軍就是一坐堅實的岩石山,不管穆夫人這團火有多熾熱,他都能將她的熱能全都吸納,消彌,能讓穆夫人冷靜下來,象個小女人一樣溫柔持家,但是,這樣的生活又太過平淡無味,就看穆夫人到了這個年紀,如何思慮與選擇了,不過,所有這一切的擔憂,有個前提,就是賀相還在世。
可賀三說,賀相是真真切切的死了,屍體都是他收殮的。
“小婉,我爹死了,這是個不可爭議的事實。娘也只是一時難過,她會平靜下來了,以後日子還是照樣要過。”穆清瑤勸道。
把小婉送回穆家時,讓她詫異的是,穆夫人竟然回來了,穆清瑤聽陳媽媽說起時,喜出望外,忙去見穆夫人。
穆夫人精神狀態好多了,只是眼圈還是紅紅的,眼底有深深的黑色眼圈,看得出,她還是很傷心。
“娘……”穆清瑤奔過去,拉起穆夫人上下打量一番,見她並沒有受多大傷,這才放心了些。
“瑤兒……”看到穆清瑤,穆夫人似乎又想起了賀相,眼淚又盈上眼眶。
“娘,小婉也在。”穆清婉把頭拱進姐姐和孃的中間,仰起小臉哽聲道。
“嗯,小婉乖,娘這幾天情緒不好,嚇着你了吧。”穆夫人溫柔地撫着小婉的臉道。
穆清婉使勁搖頭:“沒有,娘,小婉只是擔心,小婉知道,娘一定會堅強,不會扔下小婉還有姐姐不管的。”
穆夫人拭了拭淚,脣角扯出一點笑意:“你和小軒不是去接爹爹麼?你爹人呢?”
“不知道,可能進宮了吧。”穆清婉搖頭道。
娘仨正說着話,外頭丫環來報:“將軍回來了,將軍回來了。”
穆清婉和穆清瑤忙出門相迎,穆將軍一身風塵僕僕,臉色嚴肅地走了進來,一見兩姐妹,臉上就有了笑,慈和點頭:“你娘呢?”
“在屋裡呢。”小婉乖巧地回道,又擔心地看了屋裡一眼,穆夫人並沒有出門相迎。
穆將軍正要進屋,穆清瑤擔心道:“爹……”
穆將軍走回來,一把將穆清瑤擁在懷裡:“好孩子,受苦了,你別怪賀相,當年他不是不要你們娘倆,是情非得已。”
穆將軍果然是知情者,當年穆夫人與賀相的那段轟轟烈烈的感情肯定也讓穆將軍感動。
“爹,我明白的,我沒有怪他,也很高興自己有兩個好爹爹,這些年,我早就當您是我的親爹了。”穆清瑤感激道。
“嗯,好孩子,別太難過,人死不能復生,你還要好好跟世子爺過日子呢。”穆將軍勸道。
說罷,穆將軍便往屋裡去,穆清婉不放心,跟在屁股後頭走,穆清瑤將她一拉道:“別進去,爹和娘肯定有很多話要說,別擾擾他們。”
姐妹二人在外面等了約以半個時辰,屋裡不時傳來穆夫人小聲的啜泣,穆將軍輕柔地勸慰,穆將軍果然能安撫穆夫人受傷的心,穆清瑤放心不少,正要與小婉離開時,門開了,穆將軍道:“你們兩個進來,爹有事要和你們商量。”
“你爹剛纔說,睿貴妃向咱們家提親了。”穆夫人道。
穆清瑤心裡一咯登,這個二皇子還真是行動派,這才見一面,就提親?
“提親?誰?”穆清婉一臉緊張地問。
“二皇子想娶小婉你爲正妃。”穆將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