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纔不需要,全部 都不需要
穩穩當當接住了人,陸子夜沒放手,直接抱着就走,嘴裡對着牡丹說道:“師傅,天色也不早了,您老早點回去歇息吧。”
牡丹瞭然一笑,這徒弟能忍到現在才叫停,也無非是不想讓南風不高興,矮油,看那小表情嚴肅的,估計已經心疼到不行了吧。
南風癱在他的懷裡,一動也不想動,整整快要一個白天,都是在爬高→跳下這個循環中度過的,高度在不斷的變高,跳下之後的震痛也在不斷的加劇,再看看抱着自己的人的臉色,又黑又沉,快要擰出墨汁來了,乾脆啥也別說了,乖乖任其擺佈吧。
鞋子沒脫,不能直接上牀,把人橫放在牀上,小腿搭在牀沿邊,陸子夜便出去不知忙活什麼了。
視野裡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真切,只有全身各處涌動的痛楚不斷刺激着他的神經,可笑,他又不是白癡,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樣根本練不成輕功?
可是……真的很想學啊,真的很想和那個人並肩作戰啊,哪怕只有一分的希望,他也不想放棄。
有句話說的好,戀愛會使人的智商變低,自己放着神通廣大的妖術不用,偏要吃這苦頭,豈不是智商變低的典型代表?
或許……可以和他坦白一切?但一想到可能出現的情況,還是最壞的那種,他就心生怯懦,不由得暗罵一聲:膽小鬼!
什麼都晚了,陸子夜已然知道他是個武功小白,沒有一絲內力,忽然變的很厲害了什麼的,不讓他起疑心纔怪!
唉……愁啊愁,愁的少年白了頭。
“在想什麼了,這麼入神?”鼻頭被人親暱的颳了一下,眨眨眼,回神,迷茫的眸子有了焦距後才發現不知何時出去的人早已回來,且正伏在他的上方。
“在想……你出去幹嘛了?”
“給你打點水洗腳,你這個樣子,”他輕輕捏了捏他今天摔的最嚴重的地方!!肩膀,換來的是對方意料之中的猛然吸氣和抑制不住的痛吟,“不明白你到底在逞強什麼,既然沒辦法做到,就趁早收手吧,別跟我說什麼我們能做到你也能做到的鬼話,我纔不會被你感動,你或許真的能做到,但絕不會是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
他嘆了口氣,俯下身子親親他的眼睛,“別這樣看着我,我只是不想看你受傷而已,我知道你是爲了幫我,但我真的不需要,我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南風不自在的別開充滿不甘的眼,嘟囔道:“你少自作多情了,纔不是爲了你我才學武。”
“好好好,不是爲了我,”這口是心非的小模樣每每看的他心尖發癢,恨不得將人咬碎了一口口吃進肚裡,再也不分離,“不管是爲了什麼,我都不允許你再繼續練了,除了輕功,其他的武功也要量力而行。”
明明是再溫和不過的口吻,卻透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南風抽抽鼻子,知道他是爲自己好,妥協的垂眸嗯了一聲。
脫下鞋子,才發現兩隻腳踝都腫的老高,涼涼的溼布巾覆在上面,激的南風不住的想要縮回腳,卻始終未能如願,敏感的小腳被人不緊不鬆的握在溫熱的手掌之中,耐心的一遍遍擦洗着。
洗好之後,陸子夜找來未喝完的白酒,準備把南風身上的淤青腫脹之處都揉開,南風也不想在疼痛中入睡,就勉強撐起身子把衣服脫光,只穿着褻褲,隨之倒在牀褥之上不再動彈。
人從高處落地時總是下意識的以手肘和小臂撐地減輕對身體的傷害,結果手肘,肩膀處成了傷處最多的地方,原本雪白圓潤的小肩頭,如今黑紫一片,看的人揪心的難受。
要揉開淤血,必須大力,陸子夜收起淡淡難過的神情,狠下心來,蘸了酒水開始下手。
還以爲和蹲馬步時給他按摩的那個力道差不多,誰知第一下下去,南風就痛的煞白了臉,悶哼一聲,咬牙道:“你謀殺啊……”
“忍着點,不用力不行。”沒半分停頓,一下接一下的按揉搓弄讓南風死去活來的扭動着身子,抓擰着被褥,一副痛不欲生的小樣兒。
“我不要揉了行不行!”實在受不了了!南小風忍不住流下了不輕彈的男兒淚,被摔痛不過一瞬間的事兒,被揉的痛卻是此痛綿綿無絕期,鑽心鑽肺,讓他恨不得一刀把受傷的地方砍掉了事。
“不行。”
白花花的身子在眼皮子底下磨人的蹭着,再加上不時的嗯嗯啊啊令人遐想的曖昧之聲,再再加上某人兩眼含淚水汪汪的可憐樣兒,充滿了‘來蹂躪我吧,來踐踏我吧’的微妙氣息!一根名爲‘理智’的弦頓時繃的緊緊的,且面臨着被繃斷的危險。
他還能這麼條理清楚的回答問題,還能這麼有條不紊的做着該做的事沒半分失控,連他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的自制力了。
……只是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南風還不知道自己這副慘樣兒放在別人眼裡竟成了誘君入甕的信息,爲了不顯得更難看,他只得一口咬住被角,緊閉雙眼,強迫自己不再丟人的叫出聲來。
殊不知這副強自忍耐的樣子,更是能激發出人內心深處的施虐欲。
眼觀鼻鼻觀心的把該揉的地方揉完,陸子夜下牀去放好酒壺,順便出門把自己也簡單洗漱了下,可再涼的溪水,再冷的晚風,都吹不散澆不滅身體深處的渴望,像是着了魔般,一旦被點燃芯子,就無法輕易熄滅。
他從不知道自己原來也是這麼有身體需求的人,他們古夜郎國,十四歲的男子便可正大光明的娶妻進門,而姑娘家,更是十歲出嫁的都有,可是一直到十六歲,他才夢 遺,那之前十六年的清心寡慾飛去哪裡了?
更何況,大仇未報,就陷入兒女情長之中無法自拔,實在是愧對陸家的列祖列宗!
可是!他就是喜歡南風啊,喜歡到自己變得都不像自己的地步,他甚至真的動過‘若能和這個人在一起一輩子,不報仇也認了’這種大逆不道的念頭,若南風當時同意,估計現在他們已經找個山高水遠的地方隱居了也說不定。
他想讓仇恨把自己的心變冷變硬,可這個人總有辦法把他裡裡外外所有的傷口都撫平,給他灌溉新的溫熱的血液和對生活的希望,賜予他發自真心的笑容,喚醒他強勁有力的心跳。
涅槃重生,也,不過如此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