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梅榮久正在洗漱,聽得門響,拉開門,門口站着一位笑盈盈的禮儀小姐。
“請問您是梅榮久先生嗎?”
梅榮久點點頭。
“梅先生,祝您生日快樂!”禮儀小姐遞過鮮花,從禮物袋中抽出一張生日賀卡,打開。
“謝謝!”
在《祝你生日快樂》的音樂聲中,梅榮久接過生日賀卡、鮮花和禮物。
禮儀小姐走後,梅榮久再一次打開生日賀卡,生日賀卡上雖然沒有寫一個字,但他一看就知道是姚湘君送的。打開禮物袋,袋中裝的是一件煙色鑲紅條的立領夾克。梅榮久心裡的第一個感受是感動,但感動之後接下來卻是心痛:我爲什麼就沒有勇氣追求自己心愛的女人呢?我爲什麼就一直襬脫不了自卑的困撓?心愛的女人找到了她的幸福,我應該爲她祝福纔是,可我的心爲什麼會隱隱作痛呢?
陳可馨趕到醫院,陳至信還沒起來。陳可馨回到外間,禮儀小姐送花來了。
“小姐,你不告訴我是誰送的,我不會再接受了。”韓菊如接過花道。
“對不起,客人有要求,我們不能不守信用。”
“我就不是你們的客人嗎?”韓菊如眉毛動了兩下。
“真對不起,請您原諒。”
陳可馨拿起花一看沒有落款,心裡猜的是梅榮久。
“要是公司員工送的,也不至於不落款啊。”韓菊如望了陳可馨一眼。
陳可馨放好花,沒有答話。
企劃部。李志淳正在搞衛生,梅榮久進來了。
“梅部長,昨天真的對不起你。”
梅榮久只是一笑,沒有作答。
“梅部長,今天只是大賽報名,馨怡庭園你就不必去了。”李志淳嘻笑着道:“求你罰我今天多幹點事。”
“那就聽你的安排呀。”
“你這麼說,就是還在生我的氣。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彌補我的過錯。”
“油腔滑調,做了不義道的事還想討好賣乖。”于敏冷不丁地冒了出一句道。
李志淳衝她擠了一下眼,又問梅榮久道:“梅部長,陳可馨昨天沒有讓你難堪吧?”
“你說呢?”梅榮久一笑之後又道:“走,今天的事多,咱們早點過去。”
“梅部長,你真是個謎一樣的人物啊。這兩天,你還真把我搞暈頭了。我感覺找不着北了。”上車時,李志淳想起梅榮久這兩天的變化,大惑不解。
梅榮久專注地開着車,沒有理他。工作,工作,他現在心裡只有工作。
今天的馨怡庭園廣場上要比平常都熱鬧,不時有三三二二的俊男靚女前來報名,當然這中間也不乏來看熱鬧的,工作人員已經搭建好了玻璃屋,正調試音響設備。
李志淳一到馨怡庭園,就直奔長沙“信達杯”電視歌手大賽報名處,開始辦理參賽馬歌手的報名手續。正忙碌着,斜眼裡見陳可馨過來了,忙借報名選手的掩護避開了她的目光。因有那麼多素不相識的人在場,陳可馨才隱忍着沒有找李志淳的麻煩,只是用輕蔑的眼光瞥了他一眼。見陳可馨悻悻地走了,
李志淳暗自慶幸躲過了一頓修理。
陳可馨從報名處下來,在樓梯口迎面碰上在廣場上察看了一會玻璃屋搭建情況上來的梅榮久。梅榮久站在一旁讓她先下,陳可馨看了他一眼,兩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梅榮久明顯地感覺到陳可馨對他的態度有了些改變,她的眼光中已經沒有敵意。看來,行情已經回暖。
與梅榮久擦肩而過走了兩步,陳可馨突然回過頭來,望了梅榮久一眼道:“十點鐘向評委頒發聘書。
陳可馨主動和他說話,臉上分明還有一點笑意,這是梅榮久沒有想到的,雖然陳可馨只是說了句半截話。
十點正,長沙“信達杯”電視歌手大賽媒體見面會正式在馨怡庭園會議室舉行。主席臺上,坐着長沙市廣播電視局、長沙市音樂協會、湖南電視臺公共頻道和信達公司的代表。陳至臻坐在中間,陳可馨和梅榮久分列兩旁。
陳至臻首先把三位評委作了介紹。
“國家一級演員,以一曲《不了情》唱紅大江南北的歌唱家秦露露小姐。”
陳至臻話音剛落,站起來一位風姿可人的小姐,形象清純、嗓音甜美。
“江南音樂怪才,《趕月亮》的作者,獨立音樂製作人樹下先生。”
接着站起來的是一位打扮新潮,扎着馬尾辮的先生,一看就是個藝術家,才華橫溢,狂放不羈。
“最後一位是——湖南衛視娛樂明星真人秀節目主持人藕野先生。”陳至臻有意把聲調拉得長長的。
大賽組委會成員向三位評委頒發聘書。
聘書頒發完畢,會議室裡響起經久不息的掌聲。
接着是媒體採訪。
有記者問:“你們舉辦大賽的目的是什麼?”
“本次大賽是旨在充分展現長沙市時代風貌,促進精神文明的積極進步;推動長沙聲樂藝術和文化事業的全面發展,打造魅力城市的品牌;發掘和選拔優秀歌手,爲歌壇新秀提供一個施展才華的機會。”梅榮久從容答道。
“請問歌手報名有什麼資格限制,大賽比賽是如何組織的?”
“歌手報名沒有資格限制。大賽分初賽和決賽二輪進行,決賽採用七進二淘汰制。”陳可馨答道。
“請問冠軍的獎品是什麼?”
場上的目光一齊轉向陳至臻。
陳至臻微笑着從桌子上拿起一把巨大的金鑰匙,然後高高地舉過頭頂。
“本次大賽的冠軍獎是一套一百平米的商品房。”
底下頓時熱鬧起來,鎂光燈閃個不停。
接下來,各主辦單位的代表和三個評委分別回答了記者的提問。
陳至臻散會出來,路上碰到和梅榮久走在一起的李志淳。
“李志淳,今天捱罵了嗎?”陳至臻笑問。
“沒有哇。”李志淳吐了一下舌頭。
陳至臻笑道:“那你可要作好心理準備喲。”
中午,陳至臻代表大賽組委會在馨怡大酒店嶽麓廳宴請評委。
宴會臨近結束時,陳至臻舉起酒杯道:“各位評委,大賽期間,唱主角的就是你們了。作爲本
次大賽組委會的主任,我和其他副主任一樣,只是掛個名兒,賽事方面的事具體由我們企劃部梅副部長負責,後勤保障這一塊由馨怡庭園陳總負責。你們有什麼事找他倆就行了。”
陳可馨出來,開車直往附三醫院。
陳可馨來到附三醫院心血管內科3309病房,陳至信剛剛睡醒。
“爸爸,我昨天來時,您已經睡下了,我沒有驚動您和媽媽。今天早上來,您還沒醒。”陳可馨在陳至信的牀頭坐下來。
“可馨,累着了吧?”陳至信氣色明顯好了許多,雖然吐字不太清楚,但畢竟能開口說話了“爸,您恢復得不錯呀!”陳可馨感到十分驚喜。
“多虧了金院長迴天有術,你媽媽和韓師傅精心護理。”陳至信滿懷深情地望了韓菊如一眼。看着父母這麼相親相愛,陳可馨也感到很幸福。
“大賽明天要開幕了吧?”韓菊如問。
“是的,我正要給爸爸彙報哩。報名已經結束,玻璃屋也搭好了,評委也到位了,媒體見面會也開了,我是才陪了評委過來的。”
“報名的多嗎?”韓菊如又問。
“上午就來了三十多,比想象的情況還要火爆。”
“公司是誰在那邊負責?”陳至信問。
“是姑姑。”說起姑姑,陳可馨來了勁兒,“爸爸,您這一病,倒是給姑姑搭建了一個表現的平臺。不是我恭維姑姑,單從姑姑主持大賽組委會這一攤子工作來看,她的工作能力一點也不比您遜色。”
陳至信微微一笑。
“人家到底是一個媽生的嘛。”韓菊如笑道。
“具體事務還是梅榮久負責的嗎?”陳至信見陳可馨沒有提到梅榮久,笑問。
“爸爸,您怎麼這麼關心他?他還把您害得不夠嗎?”
陳至信沒有答話,見女兒這麼問,他知道女兒對梅榮久誤會還很深,心裡不是個滋味。心想前面日程安排上不是有梅榮久的名字嗎?莫非這兩天情況發生了變化?當然,他不可能知道,陳可馨之所以這麼問,就是想從他的口裡求證她這兩天一直想問,又沒有找到機會問的兩件事。第一,爸爸和媽媽對梅榮久的態度截然不同,是不是真的是因爲柳春秀前輩的原因?第二,爸爸對天心湖的事究竟知道多少情況?
“你爸爸是個善良的農夫,他不怕蛇的。”韓菊如見陳至信不答,笑着代答道。當然,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她也不會忘記要刺激陳至信一下。
“具體事務還是他負責,爸爸。”陳可馨意識到她爸爸是因爲她媽媽在場,所以纔沒有回答她。她又試探性地說了一句,邊說邊關注着她爸爸的反應。
陳至信聽說梅榮久沒有走,臉色果然好轉了一些。
陳至信的這一表情變化,陳可馨看得很真切。她本想再問問她爸爸的,也因爲她媽媽在場,所以又沒有問成。
回來的車上,她的內心裡已經認同了她姑姑說的那番話。爸爸之所以這麼對待梅榮久,看來與梅榮久是柳春秀前輩的兒子這件事不無關係,梅榮久的確有可能是被冤枉的,而自己也是一時鬼迷心竅,看不到真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