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軍力的懸殊就已經讓塗山無可奈何,現在竟然又多了西域大魔門這等強勁的敵人。三十萬敵軍無異於如虎添翼,自己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恐怕是身死的下場。
這時,塗山不禁想到了蕭雨辰的那兩個同學。從蕭雨辰介紹的語氣猜測,這兩個“同學”定然不同凡響,不是一般人。
“公子,不知您的那兩位朋友現在情況如何了?”塗山想到那兩人進入軍營之後就很“安分”,幾乎沒有在衆人眼前出現過。塗山在驚駭他們實力的同時就愈加對他們的身份感到好奇。
蕭雨辰也有些擔憂,不知道歐陽心雲現在何處,故而低沉不語。
恰好此時,帳外跑進來一人,蕭雨辰一見來人不禁大喜。急忙抓住他的手問道:“狄英飛,你來的正好,歐陽心雲呢?他好些了嗎?”
狄英飛看着這個緊握着自己雙手的學友,感覺着他對二人的關心也是心裡一暖。回答道:“我就是爲這事兒來的,歐陽心雲已經回來了。不過……”
蕭雨辰微皺眉急切追問:“不過什麼?”
“不過,不過他又離開了——”狄英飛慢慢道。
“離開?離開是去哪裡?他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蕭雨辰接連追問道。
狄英飛搖搖頭。“不過他叫我把這個交給你。”狄英飛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交給蕭雨辰。
蕭雨辰迫不及待地撕開信封,只見上面有書如此:我有事外出,切忌莽撞出兵,等我回來!
“這,這是什麼意思啊?”蕭雨辰拿着信問狄英飛。
“這個嘛我就不知道了,歐陽心雲這麼說總有它的道理嘛啊。他都不帶我去,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辦,我們等着就行了——”狄英飛嘿嘿一笑,說完轉身就要離去。剛走兩步又停下回頭看着蕭雨辰,“對了,歐陽心雲還說,近日內敵人不會有行動的,放心吧!”
“近日內不會有行動?爲什麼?”蕭雨辰絮叨着狄英飛的話。
“哎,狄英飛,你說清楚啊,爲什麼?”
蕭雨辰扯着嗓子大聲問道,可狄英飛也只朝後擺擺手,沒作任何回答。
“公子,發生什麼事了?”塗山來到蕭雨辰身邊,不
解地問。
“狄英飛說歐陽心雲出去了,還有,敵人近期內不會有行動。”蕭雨辰回答簡單,甚至比狄英飛還省事。
這下留下一臉茫然的塗山了。他站在大帳門口,嘴裡不斷地重複着,卻也是不知道爲何。
一座山便是一座城,一條河便是一人生。
萬物枯榮而無悔,臨春草木而不含羞。山川,天地,草莽都有其自在無量的道理,不許任何人褻瀆!
一輛馬車風馳電掣,將這間新修但仍不十分穩定的茶廬又晃了晃。強勁的速度形成的風將茅廬頂上的一卷稻草掀飛,飄灑四散。
上面正有一個汗流浹背的粗布短褂的漢子,手裡正吃力地擰着一捆金色的稻草,嘴裡含着前日夜晚搓成的麻繩。
只需要最後兩捆,整間草舍就可以完工,他就可以和妻子開張大吉。可就是剛纔那一陣風讓他最後的稻草跌落,又不得不下來重新拾掇一遍。
遇到這樣的情況,誰都會生氣,憤怒。
但這漢子只是簡單地看了一眼這輛馬車上插着的旗幟和車轍印,然後就麻利地收拾了零散的稻草又沿着木梯攀爬上去。
只是這次,他聰明瞭許多,在第二輛馬車到來之前就用麻繩將這捆稻草固定住。任是再大的風都無法吹下來。
於是,真的有第二輛馬車奔馳而來,速度更快,捲起的風力更強勢。
馬車上的旗子更加傾斜,幾乎與馬車平行,就像是被箭矢射中一樣。
馬蹄聲碎,鼻腔裡噴出的熱氣在微冷的風裡打着轉兒,馬匹身上已經沁出了些許汗珠。但即便如此,馬車裡的人卻是愈加急迫,不斷有馬鞭從簾子的空隙裡抽離出來。
過去了兩輛馬車,漢子的草廬也基本完工。一個婦人揹着一個竹簍從林子的另一邊慢慢走來。
竹簍裡盛着她辛苦熬製的熱豆湯,還有一碟紅燒肉。
“鍾大哥,吃飯了!”女子來到草廬下面,擡頭高呼道。
鍾青寒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着女子笑盈盈道:“好勒,這就來!”
這時,一聲急促的馬蹄聲從大道上傳來,接着是四名穿着黑衣,揹着弓箭的男子騎着馬乘風追來。
馬蹄飛踏而過,在草廬旁邊的坑窪裡濺起了一灘水漬。水漬潑灑在了女子的碎花裙上,而她卻是受到了驚嚇,人和竹簍一起向草廬裡摔了過去。
濺起的水珠像是一粒混沌的塵土,八隻馬蹄踩踏之下濺得更高。
“小蘭!”
鍾青寒一聲疾呼,一步從草廬上躍下,將女子攔腰抱在懷裡,旋轉了兩圈才停下來。
“鍾大哥你……”女子躺在鍾青寒懷裡,一臉的茫然,原先的驚慌失措裡多了些別的震驚。
鍾青寒一手抱着女子,另一隻手上卻是掛着那個竹簍。紅燒肉的味道飄散出來,鑽入他的鼻孔。他深深吸了一口,道:“呀,好香啊,小蘭的手藝又有長進啊,我可要嚐嚐了,哈哈。”
還不等小蘭反應過來,鍾青寒便已經將她扶起坐在凳子上,大口吃起肉來。不管小蘭如何問他,他都不開口,只誇肉好吃。
匆匆喝下豆湯,吃完最後一個紅燒肉,鍾青寒才發現小蘭竟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她定然是生氣了才離開的。鍾青寒如是想到。
進了草廬,關上門,黑漆漆的一片。
“鏗!”
鍾青寒在地面撫摸了幾下,忽地手指一扣,一個機括彈動的聲音在黑暗裡響起。
一個黑玉匣子從地面升了起來,盒子是矩形,正好可以裝下一把劍或者刀這類的兵器。但旁邊還有幾隻短箭,就像是箭矢被斬斷了的一樣,只有前面部分。
鍾青寒麻利地將幾隻短箭裝入懷裡,取了用黑布包裹着的兵器就匆匆出門去了。
這間草廬是位於西南與西方交界地帶,是南山暮與南疆所轄的接壤之地。再往西走上一個時辰就會抵達南山暮的範圍。而這條要道更是叢山峻嶺,險,秀,奇!
這條道路修葺在山脈的邊緣,兩旁都有茂密的叢林和凸起的山石峭壁。其間的道路更是蜿蜒曲折,迷霧重重,稍有不慎就會陷入其中,是埋伏的不二之選。
天色不大好,陰沉沉地。
那兩架馬車已經離開草廬將近一刻鐘,奔跑的距離也已經很遠。長途而來的馬車速度慢慢地慢了下來,儘管鞭子無情地落下,但馬兒已經喘氣,口吐白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