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遠在無盡森林裡還在昏迷的歐陽心雲眼角卻是不斷地有淚水滑落,彷佛是被搶了心愛的玩具的小孩……
世間恐怕只有流水不腐了吧,不管山河易變,物是人非。它都在那裡,不作任何嘆息,亦不作任何挽留。
他不知道此時的紅煞魔正在他的體內在努力着。他運用千里之術,喚醒上官燕燕,爲的就是讓歐陽心雲感應到上官燕燕的甦醒而活過來。
上官燕燕和歐陽心雲本來就是前世的戀人,只是一場災難分散了他們。
鎖雲帝國境內的北方森林已經是白茫茫一片,只有在少數地方還留有一點黑色。
森林裡的小溪表面已經結了一層冰,但冰層之下卻還流淌着清澈的溪水,溪水以下還活動着魚羣。
這個冬天,不知爲何森林裡的食物出現了短缺,野味之類的少得可憐,就連往年裡豐盛的魚羣都減產不少。因此,在森林裡居住的獵人們不得不長途跋涉,到森林的更深處取打獵。
隆冬的森林裡雖然食物短缺,但卻不缺乏美味的野菜。尤其是一種叫做薰菜的野菜,採集之後加點溪水揪着一小撮木棍,在鍋裡放點米飯。小火熬製半個時辰後就會是一頓極其美味的佳餚。
這樣的吃法早已經流行,不僅熱量高,而且很耐飢餓,且這種薰菜並不難找。
不過,要是有點肉加進去,那就真算得上是一頓真正的美味了。
“哎呀,哥哥出去了這麼久怎麼還不回來啊?”
在森林裡的一塊空地上,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坐在一堆篝火前,看着鍋裡不斷躥起的熱香氣埋怨道。
她帶着毛茸茸的狐狸帽子,身上也穿得很厚,靴子也是黃色的皮毛,但補了一塊。
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小手和臉蛋。臉蛋因爲長時間**已經有了霜紅,看上去有點忍俊不禁的模樣。雖是農家女孩,但她的皮膚非常細膩,顫動的眉毛,精緻的五官,微微上翹的睫毛下漆黑的眸子,櫻桃小嘴總是變幻着各種口型。
一隻手拿着木勺在鍋裡攪拌,另一隻手就控制着篝火的大小,
顯得極爲熟練。
這時,一旁有雪落的聲音,她警惕地看着,舉着木勺。
但當看清從林子裡擠出來的那個人時,她又立即眉開眼笑起來。蹦跳着跑了上去。
“哥哥,你終於回來了,野菜都要熬成漿糊了。怎麼樣,捕到魚了嗎?”小丫頭撲在一俊男身邊就是一通問題,然後眨巴着兩隻眼等着他的回答。
男子自是長得眉清目秀,雙眼炯炯有神,他提着兩條大河魚。拍了拍身上殘留的雪漬,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笑着道:“你呀,就知道吃。諾,魚……”
小丫頭白了他一眼,接過兩條魚就往一旁早挖好的雪坑跑去。
雪坑是有經驗的獵人都會挖的坑,用來儲存淡水和清洗食物。他們會把提前帶去的水燒開,倒在雪坑裡,然後放雪進去融化。這樣就有了所需的淡水。
這個男子放下背上的弓箭,來到簡易帳篷旁邊,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尚在沉睡的人。嘆息一聲,又離開了。
現在是下午,並不溫暖的陽光灑在空地上,雖然並不暖和,但看起來卻是金黃色的,很漂亮,給人希望的感覺。
放入魚片,小丫頭又從行囊裡取出了幾片生薑一起丟進去。不出一小會兒,在篝火燃盡之前,整片空地就已經飄香四溢了。
兩個木碗,兩雙筷子,就構成了整個傢俱。但在夕陽的光輝裡,兄妹倆吃得是那麼地開心。
“葭兒,他還是沒醒過一次嗎?”男子愁着眉問烤手的女孩。
女孩望了一眼帳篷,點了點頭,都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他卻還是沉睡着,只靠兄妹兩灌點稀薄的粥。
男子取出弓箭用布擦拭着,一邊說道:“他是個修行之人,只是受了重傷,昏睡了這麼久也該醒了。葭兒,這兩天我要去西邊的一個地方,你自己一個人要小心。”
女孩點了點頭,但隨即大驚,追問道:“什麼,哥哥,你要出去?什麼事啊?”
男子笑道:“葭兒,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去打獵而已。我今天在等魚的時候發現了一頭鹿的蹤跡,我要去追擊它
而已。有了它,這個冬天我們會好過些的。”
女孩聽罷這才拍拍胸脯放下心來,但還是有些擔憂。
“哥哥,這森林這麼大,萬一迷路了怎麼辦啊?要不別去了吧?”
“葭兒聽話,你在這裡乖乖等我回來。若是三天之內我還沒回來,你就拿着這個一直往北走。去小時候爹爹帶我們去的那間小木屋,我在裡面儲存了一些糧食,而且那裡還不容易被發現。你在那裡會很安全。但是記住,千萬不要來找我!”男子從懷裡摸出一張羊皮卷遞給葭兒,忽然一反常態,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女孩一個激靈,眼淚就要掉出來。看着男子那威嚴不容抗拒的樣子,葭兒還是點了點頭。
第二天,天還未亮,男子便悄悄地離開了。
等葭兒醒來,太陽已經當頭。她搖了搖腦袋,不明白今天爲什麼爲何會睡得這麼死。無意識地摸了摸枕邊,發現有一把打磨得錚亮的匕首。
“哥哥,哥哥!”葭兒抱着匕首,追了出去。瞬間,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的心裡陷入無助和茫然。
葭兒心念哥哥,追出了林子,追出了這兩天平時活動地方,但森林太大,加上男子掩飾了自己的行蹤,葭兒害怕迷路,只得抽泣着回到營地。
這一天,葭兒沒有吃多少東西,就呆呆地坐在帳篷門口,看着地上的太陽影子變得傾斜,直到最後消失。
黑暗的來臨使得周圍一切都陷入絕對的沉靜,白色的雪地更添看一種無力的蒼白。
忽然,葭兒渾身一個冷顫,一股涼風吹入了帳篷,刮到了她的臉上。
淚水讓她的體溫驟降,葭兒這才擦乾臉上的淚水,但仍然木訥地看着外面。
葭兒本身膽子就小,與哥哥在一起時倒是顯得粗心,但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她的感覺變得異常敏感。稍有一點風吹草動她都心驚肉跳,她感覺周圍圍攏來了許多的森林猛獸,它們就躲在暗處看不見的地方,隨時準備撲上來。
緊握着匕首的雙手出了許多汗,她變得很緊張,一雙眼睛不停地掃視周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