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把公子和歐陽心雲公子一道請來!”塗山擺擺手,無力道。
蕭雨辰和歐陽心雲正在山上觀察敵情,接到參將的話一同來了大帳。
“塗將軍,這麼着急找我們來到底是什麼事啊?”蕭雨辰率先問道。
塗山猶豫着,解釋道:“不瞞二位公子,我大軍糧草已悉數用盡,現今只夠七日之用。而此次押運的二十萬糧草被劫,其中五萬石碑焚燬,恐怕……”
歐陽心雲大驚,這糧草之事對於一支大軍的作用誰鬥清楚,一旦糧草出現問題,影響的就不僅僅是一場戰爭的結果。
“將軍,糧草在哪裡遭劫的?負責押運的人又是誰?”歐陽心雲問。
塗山答道:“此次糧草是在安平縣境內出的事,安平縣距離我們並不遙遠,不過一日路程。負責押運糧草的是一名新晉的京城禁軍統領,陳明!”
“什麼,陳明?”
“陳明!”
蕭雨辰吃驚的問道,對塗山這個回答感到無比吃驚。
“怎麼,你認識此人?”塗山大惑不解。
蕭雨辰嘆息一聲,說:“此人曾是學院的學員,但品行不端,爲人陰險狠辣,後來被學院逐出。沒想到他竟然……”
“公子,那現在……可如何是好啊?”塗山難免有些擔憂。
蕭雨辰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只得無奈的搖頭。
“這樣吧,雨辰,你現在催人馬上進京,將糧草之事告訴你爹,讓他想想辦法。我去安平縣會一會這個陳明。”歐陽心雲思忖一會兒,又說道“對了,塗將軍,糧草之事儘量不要擴散,以免軍心動搖。敵人隨時會再次進攻,我們千萬不能亂!”
塗山點頭應道。
“雨辰,你協助塗山將軍,在峽谷入口處佈防。記住,千萬不要貿然出谷!”歐陽心雲又從懷裡摸出那把匕首,告知給蕭雨辰這蠻神印的使用竅門,然後牽出兩匹馬,往安平縣趕去。
果不其然,當天夜裡,敵軍出現了異動。
火光排成的長龍在峽谷外面飛竄,馬蹄聲,嘶鳴聲在野外蔓延。
這一線峽谷是
東西方的生死咽喉,再往後數千平裡就是江南,就是蜀地。
儘管天域的大軍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侵入了天慶數百公里的疆域,但距離人口密集,繁華之地卻是仍然遙遠。加之失去的土地裡人煙稀少,耕種不便,地勢波巒起伏,條件極其惡劣,所以朝廷沒有作多少打算收服西北方失地。
但塗山不理解的是這一線峽谷乃是咽喉兵家必爭之地,爲何朝廷也會放任不管?糧草竟然會遭到劫持,這方圓數百里內並無流寇,何況是在南山暮的地界,還沒有誰有過如此自大的行爲。
漸漸地,塗山心裡開始浮現出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想法。
俗話說一葉而知秋,今年的秋早已經過去,落葉也融化在泥壤裡,就連秋水都變得蕭條愜意。
遠山寒山石徑斜,白玉深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在別處早已是冬風肆掠時,這處山頭裡卻還瀰漫着最後一絲秋風。
霜葉還正好,火紅得像是一個個高掛的燈籠。
這裡是一處凹野,凹野四面有山坡,山坡上密佈着大大小小的楓林。
這些楓林裡有微風呼嘯,將楓葉吹拂,沙沙而響。
但是,這片紅色的楓林裡卻是夾雜着刺鼻的血腥味。
血腥味很濃,且已經發出了黏稠的惡臭。有的楓葉上都沾染了烏黑的血跡。
而在楓林地面則是有成片的屍體,這些屍體或是扭曲,或是殘肢斷臂,還有被撕碎的盔甲和這折斷的兵刃。
屍體的面孔有的還很年輕,但面龐上卻是冷冰的猙獰,死前的驚嚇使得他眼睛還保留着最後的景象。鼻腔裡流出了黑色的血液,手指蜷縮,**在一起。
這裡宛然如修羅地獄,除了死亡就還是死亡,除了恐怖就還是恐怖。
歐陽心雲騎馬遠遠而來,在進入這個山口時也被這片楓葉林深深地吸引了。
他無意間放慢了速度,看着這片楓葉林想入心事。
可隨着馬蹄慢慢前行,一股特殊的味道卻是鑽入了他的鼻子裡。
即便很淡,但卻也無法掩蓋這腥臭。
馬兒也感到
了不適,不停地打着響鼻,馬蹄上沾了些葉子。它不肯再繼續前進。
歐陽心雲不得不下馬步行,慢慢走進這片詭異的楓葉林。
可誰又曾想到這充滿了詩意的楓林裡竟然是如此這般的景象。
這裡宛如一個慘烈的戰場,甚至比起昨日裡一線峽谷之戰的血腥也絲毫不弱,用馬革裹屍形容也不爲過。
歐陽心雲被震撼,說不出話。
這些都是天慶的士兵,都是活生生的生靈啊,此刻竟然化作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躺在地上,連榮歸故里都成了奢望。更有甚者,死去的軍士裡還有與他年紀相仿者,這不由得歐陽心雲不憤怒。
他的眼裡已經沒有了紅彤彤的楓葉,全然被無名的怒火所替代。
他的憤怒自然爆發出了一股驚人的氣勢,他周圍的楓葉都飄飛了起來,在距離地面十米處懸浮着。然後被撕得粉碎。
歐陽心雲哀悼,神情莊嚴肅穆,他向這些不幸死去的軍人們致敬,並表示歉意。他心裡暗暗起誓要爲他們報仇!
走過去檢查他們的傷口,歐陽心雲赫然發現這些殘破的甲衣被撕得粉碎,根本不像是一般的刀劍所爲,而像是被猛獸襲擊一般。
屍體的傷口處有烏黑的血液滲出來,傷口附近也變得焦黑,如被灼燒過一般。而在破損的刀劍身上歐陽心雲還發現了別的東西。
刀劍的缺口不大,但是許多。從現場凌亂的跡象說明這些士兵在死前曾有過劇烈搏鬥的痕跡,許多被砍的枝葉就孤零零地躺在不遠處。
翻開一具具冰冷屍體身上覆蓋的甲衣,取下腰牌。
腰牌上記錄着他的名字,在軍簿上可以知道他來自哪裡,歐陽心雲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正當歐陽心雲咬去取得下一個士兵的腰牌時,他的腳忽然被什麼東西抓住了。
折回頭才發現竟然是腳邊的那名年輕的士兵的手。
他的手翻折過來,無力地勾住了歐陽心雲的腳。
歐陽心雲回頭細細看去,赫然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
這名士兵的脖子上似乎有兩個小孔,小孔裡不斷有漆黑的血漿冒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