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帝城身居高處,可謂是居高臨下,將天域帝國的動向看得分外清楚。一眼看不到尾的軍陣和他們頭頂盤旋的烏雲預示着一片腥風血雨將要降臨。風雨前又是隻是片刻的寧靜。
天域帝國大軍已經開始做飯,燃起的炊煙飄揚在北帝城面前。三十萬的伙食不是個小賬目,幾千個軍廚營帳同時升起了高高的密集的炊煙,黑色的煙火氣息直衝雲霄,如地獄裡的柱子上刻下的猙獰惡魔。
還未打仗,但這股滔天般的壓力卻是讓人感到窒息。千米的距離,讓天域帝國軍的虎狼鎧甲已經清晰可見,鎧甲上閃爍的暈光和刻着的花紋都讓人心驚膽戰。但守軍們必須清楚,他們所要面對的敵人究竟是誰,是一羣什麼樣的存在。
翌日,天域帝國的偵查衛圍着北帝城轉了數圈,然後心急火燎地趕了回去。
隨後,高層將領連同此次軍事負責人都走了出來,疑惑不解地看着面前這座如巨龜匍匐的城池。
穹廬之下,高大的城牆如一面盾牌,數十米高的城牆也只有他們的登城車才能夠得着。可眼下這座城郭卻是一片的死寂,一個鬼影都沒有,只留下四面飄揚在空中的金龍旗幟。
查達汗就是帶隊的那位最高的將領,他舉着可以放大三倍的鷹眼從城牆上慢慢掃過,可依然沒有發現一個人。
昨天發現的那幾人也不見了,更令他奇怪的是這城門卻是半開的着,裡面的街道很整潔,但空空如也。
兩小隊騎兵靠了過去,他們沿着不大的陡坡來到了城門的正對面,不足五十米。
騎兵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於是調轉馬頭回來,可就在這時,他們的背後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風聲。
二十支金剛箭從空門裡飈射了出來,將他們當場射殺!
殘存的馬匹回到了大軍裡,查達汗心裡一驚,不敢貿然行動。這北帝城裡有古怪,所以他只是圍了起來,而沒有采取下一步的行動。
一連數天,查達汗都是在猶豫觀望,每一天都是在試探着靠近。可每一次都會有小規模的人死在金剛箭下。
天域帝國人
本就是充滿了血性的,可這數天的狼狽卻是讓底下的士兵多有怨言,士氣低沉。他們不明白憑藉強大的軍團直接攻上城去,還能失敗不成?
查達斯是查達汗的二兒子,也是他最喜愛的兒子。此次也在軍中,負責中軍的位置。
查達斯明白查達汗的猶豫,但面對手下士兵的怨氣,他進言了。
查達汗也深知再猶豫下去會給大軍帶來什麼樣的後果,所以他默認了。
凌晨時分,藉着夜色的掩護,烏雲也遮住了月亮,山外的樹枝上停着許多的烏鴉。
查達斯領着攻城的器械和士兵開始衝鋒,號角已經吹響,習慣了黑夜的他們沒有一點障礙,很快就衝到了北帝城的下面。
“嗚嗚嗚……”
北帝城的城門裡傳出了一些風聲,和一些哭聲,查達斯感覺到了一股滲透到骨子裡的寒冷。
他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大軍,一頭紮了進去……
每當夜深人靜,萬物稀疏之時,繁星便會化作一顆顆眼睛盯着寂靜裡安眠的人們。
願他們做個安恬的夢!
不管世間的事如何發展,皇城永遠是最繁華的一處風景。它就像是一座不夜城,即便是在夜深之時,它也能輝煌靚麗如人間天堂。
阿凡是一位工作不體面的人,常受人的歧視和壓榨。因爲他的工作是倒夜香。
或者是皇城裡的人與別處的不太一樣,他們似乎有潔癖,總要花大價錢來把自己茅廁收拾地乾乾淨淨,連一絲異味都不可逗留。
這個工作雖然不體面,可在這個行業裡的競爭卻異常激烈。就因爲它的報酬高,尤其是大官府上,更是肥得流油。
阿凡無疑是一位傑出的夜香少年,自幼家貧的他經人舉薦包攬了皇城的一隅,負責四品大員的宅子。而且他也的確乾的不錯,已經爲家裡添加了新的家當。
即將出嫁的妹妹的嫁妝也很豐厚,他這個做哥哥的不常露面,但他真的很愛這個妹妹。
這夜,阿凡從沐王府裡收拾停當,從京城裡的正街走過。他往常是不敢
走這條路大道的,因爲他還未靠近,身上的氣味便會揭示他的身份。人們的議論便會此起彼伏,阿凡由此變得更加膽怯。
可今日或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又或許是在他的印象裡自己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到過這裡了,所以他踉踉蹌蹌地走到了街口,拐了進來。
夜已深,但這裡是皇城裡最繁華的街道之一,夜市也還未歇,大紅的燈籠高掛,遮住了眼簾的旗幟在夜風裡飄揚,各家的招牌上的朱漆字是那麼地大。
阿凡不禁呆了。他已經有五年未踏進這裡半步,五年前他便開始了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而從此他的身上就多了一種不屬於他的氣味。
酒瓶裡尚有酒水,一股撲鼻而來的胭脂花粉的味道和盈盈的笑聲從風裡傳了過來。
睜開迷糊的眼擡頭一看,阿凡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怡紅樓腳下。門口有花枝招展的姑娘,有別處店鋪沒有的醉人的香味。
但阿凡也只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隨後打了個冷戰,恐懼地看了一眼這個地方。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曾被打出來的場景。
摸摸自己的右腿,然後一瘸一拐地走開。
妹妹終於有了歸宿,而自己呢?已經而立之年的他就因爲這個工作而找不到媳婦。他也想找個女人過日子,可是終不能如願。
他已經走開,奈何身上的氣味實在太過濃郁,把兩個走到了怡紅樓門口的客人都給薰走了,所以又有兩個怡紅樓的堂子挽着袖子走了出來。
阿凡立即瘸着腿逃開了,這裡有惡魔,是一個住滿了惡魔的地方。
“哐啷!”
他的酒壺碎了,慌不擇路的他一身酒氣加上夜香的氣味,兩者混雜在一起已經矇蔽了他的雙眼,眼淚在眼眶處凝結。以至於他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他揹着包袱,衣着簡樸,行色匆匆,且與阿凡的年紀不相上下,但看起來卻要比阿凡年輕許多。
他看了一眼阿凡,隨即捂着鼻子快速地離開,在阿凡的視線裡衝進了怡紅樓,幾個漂亮身段的姑娘立即把他擁住,“擡”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