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白未曦搖頭嘆氣地放下聽筒，纔看到門口站着的人形動物，忍不住奇怪地問，“老師找我有事？”
“你的這套設計圖我修改了一些局部的細節，直接在巴黎的渭陽工作室加工製作吧！”秦渭陽回過神來，迅速地找到了一條藉口。
其實，這些事，他完全可以發個QQ消息告訴她。
只是心裡忽然想見她，所以鬼使神差地就走了過來。自從在網上看到藍天雙子星的介紹，甚至衆口一詞地把她和陳語新當成了情侶，他就忽然覺得心裡像是被尖錐刺得生疼。
“謝謝老師。”白未曦滿面笑容地站起來，拉開椅子，“老師請上坐，我替你泡杯茶。啊，不對，我這裡只有速溶咖啡。”
“沒關係，一會兒過去替我煮杯曼特寧。回來五天，我還沒有喝過你的曼特寧，真想念那個味道啊！”
“當然沒問題。”白未曦愉快地笑着說，“最近忙着和親戚朋友們聚會，還有藍天集團的一些事情。其實，所謂的股東會、董事會，我就算在場，也就是個聾子的耳朵——擺設。”
秦渭陽失笑：“別把自己說得這麼無能和可憐。其實，你只要願意學，很快就能理順這中間的關係。”
“可是我覺得那個學了沒有什麼用，整天勞神累力，多不划算？”白未曦搖頭，“還是替老師煮一杯曼特寧，我倒覺得有意思。”
“這可是不產生效益的。”秦渭陽取笑。
“誰說沒有效益？”白未曦振振有詞，“我也沾光，喝一杯正宗曼特寧的。”
“煮咖啡不急，你先看看我給你的一些建議。其實都是些小細節，即使不修改，也不會對整體的效果有太大的影響。只是我們做定製時裝。更要考慮得全面一些。”
“所以還是成衣好做，因爲售價較低，顧客不會過於挑剔。一分錢，一分貨，能給出這樣的結果已經是物廉價美。”
“你可以嘗試做高端市場。”秦渭陽建議。“當然，需要你的個人發佈會成功召開。”
白未曦點進郵箱。然後下載圖片和相關資料。因爲需要一些時間。所以她還是不耽誤和秦渭陽的交談。
“我現在擔心的是，個人發佈會的日期倒是定下來了，如果到時候舉辦的不成功，甚至很淒涼的話，怎麼辦？如果我申請聖馬丁的畢業發佈會，是否會受到影響？”
“你太擔心了，不成功的概率，應該在百分之零五以下。”秦渭陽寬慰，“即使你對自己的作品缺乏必要的信心。也應該相信溫布迪夫人的人脈和眼光。”
“是啊，還有老師的鼓勵。”白未曦笑嘻嘻地說，“明天馮老師在紫藤會所舉行了一個小型PARTY，不知道有沒有舞蹈節目。”
秦渭陽笑了：“馮淑倫的聚會，是少不了跳舞的。要知道。她本身就是個國標舞的高手，曾經還參加過國際級的比賽。當然，最後的名次不是太理想。但在國內，或者我們這樣的業餘級別裡，已經稱得上是佼佼者。”
白未曦驚訝地問：“真的嗎？上次的慈善舞會，我和馮遵威提前離場了。而且因爲碰到陳語新和他堂姐，也談了很久，所以沒有注意到馮老師受歡迎的程度。”
“她最拿手的就是探戈，你現在的水準，在她面前，簡直是丟人現眼。”
“那不是很糟糕？”白未曦咕噥，“我也就是華爾茲能拿得出手，探戈學了幾天，實在不敢在馮老師面前出乖露醜了。”
“探戈作爲國際比較流行的舞蹈之一，是你避不開的。這樣吧，我今天晚上有個約會，大概八點鐘左右可以結束，我們還去別墅裡練習。”
白未曦怦然心動。
那個月夜的華爾茲旋律，一直迴響在她的心上。幾乎沒有猶豫，她就點下了頭，但很快醒悟過來，她明明要把自己和秦渭陽的關係，定位成師生。可是一旦跳舞，就會有肢體接觸。更何況，還是兩個人單獨相處。
“你也該去看看裝修完工以後的別墅了，房子會在下個月拆遷，去認個門也好，免得到時候把傢俱裝到別人家裡。”秦渭陽的理由，聽起來既自然又充分，倒讓白未曦一時半會沒有更充足的理由拒絕。
頭是自己點的，當然要信守承諾。
當然，她心裡隱隱地明白，其實她是期待與秦渭陽這樣單獨的相處。有月亮，有星光，還有樹影婆娑，幾乎所有浪漫的因素，都具備了。如果有一束紅色的玫瑰，更會讓她想入非非。
“我確實要去認個門了，然後讓清潔工好好打掃一下。下個月就要拆遷，不知道我到時候能不能趕回國內。”白未曦擔心地說。
“不要緊，我會替你安排好的。”秦渭陽微笑，“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我們以後是要做鄰居的，雖然中間還隔了三五幢房子，但比那些親戚要近得多。”
白未曦喜孜孜地說：“那就麻煩老師多費心了。”
秦渭陽地說：“只怕還輪不到**心，子歌最樂意攬事。”
“啊，聽說子歌受邀在人民大會堂表演，什麼時候？”白未曦忽然想到一件事，當時秦子歌也只是輕描淡寫地提了一下，但因爲前世的時候，白未曦記得這樣一位被音樂界追捧的才女，所以記得特別清楚。
“下個月，在你搬家之前。”
“啊……到時候我看看，如果能和教授排好課的話，我就回來一趟。搬家是小事，但是漏了子歌的表演卻是大事。上次加拿大的獨奏會，她到現在還總是哀怨地提起。”
“不用太遷就她，因爲她重視你個朋友，所以纔會耿耿於懷。要是換個人，她根本不會放在眼裡，更不會糾結到現在了。”秦渭陽忍俊不禁地安慰。
白未曦鄭重地點頭：“正因爲她把我當成朋友，所以我也當她是朋友，更要去捧場。我盡力去找教授，應該問題不是很大。”
“文件下載完成。”秦渭陽輕輕擡起下巴，提醒正糾結於秦子歌大會堂表演的白未曦。
“啊……真的。”白未曦回過頭，把圖片點開，下面配有文字說明。不僅有詳細的修改方案，還有修改的理由。
“老師總能一眼看到我作品裡的問題。”白未曦感慨，“我現在就……啊，不，我先爲老師煮一杯咖啡，當然還有小楚的拿鐵。”
“可以留着慢慢看，有的是時間。你是後天的飛機？”
“是的。”白未曦點頭，“老師也要去歐洲嗎？”
“恐怕難以成行。”秦渭陽搖頭。
白未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老師同行，我什麼都不用操心，感覺漫長的航程也不覺得太累。”
秦渭陽神色微動：“我看看能不能排出時間，送你回倫敦。”
“那多不好意思，我只是開玩笑的，老師別當真。我都已經成年了，明年就可以拿到北大和聖馬丁的兩張畢業證書，還怕孤獨的航程嗎？”
“沒關係，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乾脆去巴黎把你的作品安排下去縫紉和製作，這樣的效率會更高些。”
白未曦懊惱：“都是我一句話，讓老師左右爲難了。我知道，老師才從意大利回來，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需要再飛一次歐洲？”
“我也會怕旅途寂寞，與其下次孤單隻影，不如和你一起去。在飛機上，說說笑笑，再打個盹，很快就到目的地了。”
這話說得有些誇張，但白未曦還是覺得心有慼慼焉。
“現在我用曼特寧賄賂老師。”白未曦嘻嘻一笑，把筆記本收妥。
“你先過去，辦公室的門是開着的。”秦渭陽點頭，“我去製作室看看，今年的效率比去年略有提高，，但幅度不大，可見定製服裝的市場，正在縮水。”
“我一個人在老師辦公室裡煮咖啡，似乎不太合適吧？只要稍稍拐個彎，我就覺得似乎成了衆矢之的。”
“怎麼說？”秦渭陽隨口問。
“因爲我把全公司最帥的秦總裁給迷住了。”白未曦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其實心裡緊張得直打顫。這話，有點討好諂媚的嫌疑，但並不讓人反感。
“最帥的？”秦渭陽啞然失笑，“是你自己加的形容詞吧？小心被男設計師們圍歐。”
“不會，他們整天忙着拉客戶，哪有這樣的閒功夫揍我？”白未曦笑着說。
“也不盡然。”秦渭陽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也有一部分設計師是穩坐釣魚臺的，客源早就穩定了下來。有時候，做的還是口碑。”
“嗯，我明白了，要精工細做。”白未曦鄭重地點頭。
“最近，子歌住在你們家裡，恐怕你的房間都被佔用了吧？”秦渭陽忽然抱歉地說。
“沒有關係，家裡本來就多一個房間。子歌來了以後，正好每個房間有了人氣。子歌永遠不會給人惹麻煩，如果沒有什麼事，她幾乎足不出戶。”
“她居然定得下心來？可見是真的喜歡你們家的氛圍。”秦渭陽嘆息，言語間，竟隱隱透出了羨慕的意味。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