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遇到的下人僕人並不多,饒是如此,月兒還是緊緊的貼在柳月的衣服裡,唯恐被別人發現,傳到老夫人那裡又成了問題,柳月倒是什麼都不怕,見背後的月兒小心謹慎的鑽着就笑着說:“真是個縮頭烏龜。”
“小姐,您怎麼這樣說人家啊!”月兒躲在衣衫裡聲音悶悶的說。
“不這樣說,我還怎麼說,有的人就這麼的怕見人,要是以後找個好的夫婿了,我看她還怎麼與人家見面。”
“小姐,你怎麼這麼壞……”
倆人說笑着往回走,到了前院卻見丫鬟們形色匆匆,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柳月打算不着聲色的穿過去,誰料背後的月兒輕輕的“呀”了一聲,柳月不由的問:“怎麼了?”
“莫不是二小姐夫家那邊派人來搬行嫁。”
“搬行嫁?”
見自家小姐語露疑問,月兒就耐心的與她解釋,原來在古代,成親前一天南方是要來女方家中搬嫁妝的,爲了以防嫁妝太多到了成親的那日不好歸攏。
柳月聽罷,不由得心下佩服這柳老夫人和柳老爺的大度,二女兒婚事在即,還能有心思管自己的事情。
這柳府這般的熱鬧,難道就是熱鬧給別人看的?柳月心下冷笑,並不願再在這裡多呆,就揹着月兒從正院裡穿過,絲毫不敢怠慢。
“三少爺親自前來,恕老身沒有前來致意。”
柳老夫人的聲音在府門口忽遠忽近,柳月還沒來得及走開,就聽另外一道聲音響起:“哪裡,哪裡,老夫人客氣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麼見外。”
內容雖然熱攏,但是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這樣的聲音讓柳月覺得陌生,但是又似曾相識,她沒敢繼續停留就向前走。
柳老夫人隨着連城穿過府門口的假山,就看到院子裡疾步的柳月,揹着個小丫鬟走路匆忙,心裡頓時惱火,有哪個小姐像她這般如此的荒唐,竟然把丫鬟背在背上,說出去還不讓人笑話死。
站在老夫人身邊的嬤嬤自是會看人的主,當下厲聲的朝那背上縮成一團的月兒叫道:“大膽,一個丫鬟讓主子揹着,成何體統。”
柳月心下動
了動,緊趕慢趕還是被發現了,背上的月兒嚇得發抖,柳月輕輕的拍拍她,轉過身子,果不其然的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心下有些瑟然,那夜黑暗中他的話語似乎還在耳邊迴響,她終於知道自己爲什麼剛剛覺得他的聲音熟悉,就是那道冷漠又多變的嗓音才讓這個人變得如此的虛幻。
連城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起那一夜的宴會上她大方坦然的讓自己觀望,再看看她如今雖然轉過身子模樣很是禮貌,可是臉上倔強的表情絲毫不減她內心的氣勢,在看她背上丫鬟打扮的小姑娘,能對自己僕人這般好的女子,果真是個有意思的女子。
柳老夫人看柳月並沒有想要把丫鬟放下來的打算,在外人面前又不好說什麼,只是擺擺手,就轉過身對身邊的連城說:“這是府裡的三丫頭,都死平日裡被慣壞了,讓三少看笑話了,還請隨老身屋裡就坐。”
連城笑着符合着向大廳走去,眼神依舊盯着她看,柳月怎能不記得那夜宴會上他緊緊注視的模樣,索性大方的笑笑就揹着月兒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老夫人怎會這般容易的放她離去,朝身旁的嬤嬤使個眼色,那嬤嬤心領神會的跟了上去,身後還緊跟着幾個下人,匆匆的向那院子裡走去。
柳月剛剛回到院子,把月兒在屋子裡放好,正要上藥水,就見屋門被推開,那老嬤嬤氣勢洶洶的走進來,上前就抓住月兒:“真是沒有一點教養,老夫人說了,今日就要好好教教你什麼是規矩。”說着就要拉人出去。
柳月站起來怒吼一聲:“大膽,我看誰敢動。”
那老嬤嬤畢竟畏懼於柳月的威嚴,嘴上還是死撐着說:“三小姐,老夫人的話你敢不從,再說了這自古就有丫鬟侍奉主子的理,哪裡有主子背丫鬟的,若是再不調教她,只怕總有一天騎到主子的頭上撒野。”
柳月冷笑一聲:“月兒是我丫鬟,要打要罵也是我說了算,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你這般不管不問的上來就要打人,你說你是不是沒有規矩?我要不要也調教你一下?”柳月說着就撩起衣袖,站在月兒的面前:“今日我看看誰還敢動。”
既然一日鬧出多事,索性就破罐子破
摔了,柳月狠絕的看着屋子裡的一衆下人,那嬤嬤見此模樣,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得退後幾步說:“這是三小姐不服從老夫人的命令,我定會回去如實稟報,後果還請三小姐負擔。”
“哼……不勞嬤嬤操心,還請回吧。”
那嬤嬤氣得領着衆人出了房門,離開了院子。柳月不其然的坐了下來,看着同樣眼圈發紅的月兒苦笑一下說:“這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月兒緊緊的抱着她:“小姐都怪我,都怪我。”
直至夜裡,這院子裡都絲毫沒有動靜,柳月本以爲那嬤嬤回去以後,老夫人定然還再來爲難她,卻不然一直到了夜裡睡覺也沒動靜,相比都在忙柳玉明天的大事,無暇顧及她這邊,如此甚好,柳月倒可以睡個好覺。
想想白日裡見到的那個男子,柳月只覺得莫名的怪異,每一次見到他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他看自己的模樣更是見過自己一般,難道說這柳月以前與他還有什麼淵源?
而躺在外屋的月兒同樣輾轉反側,柳月聽着她不平靜的呼吸,就輕輕的叫她:“月兒,還沒睡下嗎?”
“小姐,您也沒睡啊?”
“既然沒睡,來我牀上,咱們聊聊天。”
月兒開始還有些扭捏,直到柳月言行逼迫才乖乖的跑來躺在她的牀上,她的腳還沒有好,淡淡的藥材味充斥着柳月的大腦,不由的摸摸她的腳踝:“還疼嗎?”
“小姐不疼了,上了藥好多了。”月兒老實的回答。
柳月一心想要直到過去的事情,就在心裡想着怎麼才能把這之前的事情給套出來,就笑着說:“月兒,過去的小姐對你好嗎?”
“過去的小姐也對我好,但是現在的您對我更好,那時候小姐您雖然也好,但是還是把我當奴婢看,可是現在您就是把我當親人看了。”月兒說着聲音有些哽咽。
“傻丫頭,這麼愛哭……”
“小姐您就好像一下子變了個人似的,真的,有時候奴婢都以爲不是您了?”
柳月見時機越來越朝自己想的方向發展了,就笑着說:“瞧你說的,我能怎麼變,你不要想那麼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