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聞了,那信上能有什麼味道。又不是專門用薰香薰過的。”餘喬笑着說道。
“你不會是在跟我逗笑吧。”
“不,不,當然不是跟你逗笑。”餘喬搖了搖手指。“昨晚咱們幾個可是着了別人的道。有人進了屋子咱們都不知道。而且這人還在你的牀邊停留了很長時間,要是這人不是女人的話,那他爲什麼大半夜的盯着你看那麼長時間就很值得猜測了。”
“你還真在拿我打趣。”顧碩不由搖了搖頭。
餘喬收起笑容,嚴肅的說道。“我沒跟你開玩笑。昨晚你屋裡確實來過人,這人送信來的時候被我發現了,後來我出去追沒追上。反而把我大哥給錯當成那送信的人,對他出了手,不過還好只是昏了過去,沒有其他的傷。”這件事餘喬沒想瞞着顧碩,而且早上惠兒可是光明正大從大門走出去的,就是想瞞也瞞不住。“我把我大哥帶回來之後,本想坐在桌前守夜,不曾想沒過多久我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而且今天早上我比平日醒的都遲。不過本來我也沒在意,我還以爲是我近來太累了。不過你一直不醒,我就想看看你的情況,走到你牀前的時候我就聞到了一股花香,而且越向牀邊靠近,那味道就越濃些。還有……”說到這裡餘喬微微停頓了一下,將目光投向顧碩的手腕。“我先聲明這可不是我胡說,那個人似乎抓着你的手腕很長時間,你手腕上殘留的味道更重一些。咳,不過你也不要過於擔心,也許那人是在給你把脈也說不定。”
“你說的都是真的?”顧碩問道。“你不會聞錯嗎,我的牀上本來就有薰香的。”
“不會,你也不想想我以前幹什麼出身的,更何況這種花香是絕對不會在你這裡出現的。”
“絕對不會在這裡出現的花香?”顧碩眉頭一皺,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難道是勿離!”
“沒錯。”餘喬點頭。
“你沒事吧。”顧碩擔憂的望着餘喬,他永遠也忘不了餘喬那沉睡不醒的樣子。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餘喬嘻嘻一笑。“放心,那一點點味道如果不是我,別人連聞都聞不到。”
“雖然這人此次沒有對你出手,不過你一定要小心。”雖然看到餘喬無恙,可是顧碩心中還是充滿了擔憂,在這勿離花出現之前,他還可以想的樂觀些,因爲這送信的人似乎一直是在提醒他們,可是這勿離花出現之後,他就不得不考慮到餘喬的安危了,這三幅畫中的含義似乎也可以重新解釋爲對他的一種威脅。無論是那鋒利的尖刀,還是那杯美酒,似乎都是在警告他,若他不能好好配合的話,那麼那朵象徵餘喬死亡的勿離花就會出現在她面前。不行,他絕對不允許這件事發生,無論付出任何代價,他都不會再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沒事。我現在對勿離的抵抗力已經很強了,就算你現在拿一朵花放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有事的。”餘喬不能一下子說出自己完全對勿離免疫了,只能將她以前的訓練成果儘量誇大一些。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顧碩顯然並不能明白餘喬的意思。
“我告訴你,你可不要告訴別人。”餘喬神秘的湊到顧碩耳邊。“我跟我大哥在外面那兩年,我可是專門經過特別訓練的,我每天都拿那個勿離花聞一聞,時間久了,我對那花已經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
“你說的是真的。”這讓顧碩感到一陣驚喜,若是餘喬能去除這個威脅,那他真的能安心許多。
“當然是真的,難道你沒聽說過,有些人從小就每天吃少量的毒藥這樣等到他們長大了,一般的毒藥都很難對他們起作用了。這道理都是一樣的。”
“真的嗎,這真是太好了,不過只用了兩年時間,夠嗎?”顧碩顯然還是在擔心。
“你放心吧,沒事。”餘喬笑着拍了拍顧碩的手。“現在那些想對付我的人都還以爲我一聞到勿離的香味就會暈倒,這不是更好,可以出其不意,說不定到時候我還能趁機抓到什麼關鍵性的人物。”
“你還真是樂觀。”
“反正這件事就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了。”餘喬笑眯眯的說道。
“我不會再讓人知道這件事,當年的事,我決不允許再發生一次。”顧碩咬着脣,鄭重的說。
餘喬知道顧碩是想起第一次她因爲勿離遇險而昏迷將近一月的事,當時就是因爲從他那裡泄露出餘喬對勿離的反應所致,雖然之後餘喬多次勸解說不關他的事,可他依然消沉的很久,現在看來他仍然沒有將那件事完全放下。“別說的那麼嚴肅,給我笑笑。”餘喬伸手捏住顧碩的臉頰往兩旁一提。
顧碩慌忙躲開餘喬的魔爪,表情極不自然的後退了一步,臉頰上也透出一絲可疑的紅暈。
餘喬只是嘻嘻一笑,卻也沒有再作弄他。這個顧碩大約只有在面對她的時候纔會顯出這樣單純的一面來。“好了,去吃早飯,不知道你家的廚子做的飯合不合我的胃口。”
“我記得你不挑食的。”
“我以前是不挑食,不過現在我的胃口也被我家的廚子給養叼了。”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等到了飯廳吃完這頓早飯,也差不多到了午時,他們連午飯都可以省了。
吃過飯之後,餘喬直接看着顧碩將他那些工作都分派給了別人,她這才又安頓顧碩吃了藥躺下。昨天那一鬧,雖然他的病情沒有加重,可也不見有什麼太大起色。顧碩這病根心情還是有很大關係的,餘喬只能儘量讓他多休息,保持心情舒暢。那些個什麼信呀,女人什麼的還是以後再操心吧。而且她決定這幾天就在這裡守着了,那人要是再敢來,她絕對叫他有來無回,上次是她沒有防備太過大意,下次他要想隨隨便便就潛入房間附近放迷香,那是絕對不可能了。
而且憑着餘喬身爲女人的直覺,她覺得這個人應該不會傷害顧碩,要不然昨天晚上這個人也不會給顧碩把脈了,這個人應該是以前就對顧碩非常熟悉,只是餘喬一時之間還真的猜不到這人究竟是誰。南益弘首先就被餘喬給排除了,那個人雖然背叛了顧碩,不過他還做不出這樣的事來。不過其他的,餘喬還真想不出什麼人來,顧碩身邊那些人,她以前就很少注意,現在更是連最基本的印象都忘得差不多了。不過餘喬向來都不會爲這些事情傷腦筋,既然暫時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現在她的首要任務是讓顧碩早日康復,說不定等到那時候這人就自己冒出來了。他既然會送信來,那就不是那種善於隱忍的人,遲早都得露出馬腳來。
經過下午的休息,餘喬覺得自己的精神都恢復了,她可是鼓着勁等着晚上守夜呢。
傍晚的時候,家裡來人給她送來了些換洗的衣物還有日常用品,餘喬直嘆這些東西送來的及時,她這幾天可是忙得連洗澡換衣服的時間都沒有。趁着顧碩吃晚飯的時間,她抽空洗了個澡,換上乾淨衣物之後,頓時覺得通體舒泰。這臉上也就不自覺的帶着幾分喜色。
顧碩那裡暫時有人伺候着,所以餘喬也不着急回去,她在院子裡不緊不慢的轉了一圈,倒還真讓她發現了一點東西,屋子左邊靠着楓木的一個窗棱下散落着一點微小的白色顆粒物,這白色的東西跟窗臺上的灰塵格格不入,也不可能是從哪裡飄過來的。餘喬找來一張紙小心的將這些白色顆粒颳了下來。這東西很可能就是昨晚那人用的迷香。餘喬又仔細在窗臺下仔細搜尋,果然在牆根下面發現了火摺子上掉落的灰燼。看來這粉末是烘烤過後產生了致人昏迷的氣體,這放藥之人應該是精通毒藥迷香之類的東西,不然以餘喬的對這些迷香的瞭解,這種無色無味又能致人昏迷的東西基本上可以用萬中無一來形容。在餘喬所有認識的人中可能只有那個給她下過軟骨散的女人才能跟他比肩。至今餘喬都還沒有發現過有能比得過那軟骨散的東西。
想到這裡,餘喬忽然靈機一動,難道說就是那個女人不成,心中有了這個念頭,反而怎樣都驅散不了,想想當初那女人對她的敵視,餘喬越想越有可能,而且那女人還知道勿離會對她產生什麼影響。那屋子離得勿離花香似乎也能解釋的通了,那種那麼稀有的花卉不是什麼人都能接觸的吧。若說是那女人正在拿那種花研究什麼對付她的毒藥或者迷藥,餘喬也不會不相信。
餘喬本來想要去問問顧碩那女人的身份,因爲她畢竟是跟南益弘在一起的,那說不定他們兩人真的是舊識。不過走到一半,餘喬又停下了,現在她還只是猜測,在不能完全肯定以前還是先不要告訴他吧,省的他再受到什麼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