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成年怎麼打工呢?聯盟不是禁止未成年人工作嗎?”
“總有些地方是不會在乎聯盟的這條禁令的。”他這是要查我的歷史嗎?這哪裡是聊天啊。
“你一定過的很辛苦了。”他沉吟道。
“也不算是,我還比較幸運,做什麼都能很快上手。”
“你都做過些什麼工作?”
“很多,我也不好說。我幾乎什麼都做過,最近在做武術教練。”我暗自絞着雙手,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似乎也不是要勸我和那個人和好,這樣的問題總讓我有種接受審訊的感覺。
如此這般的問題似乎持續了有一個世紀那麼久才結束,整個過程都是他問我答,幾乎從我出生到現在,他能問的問題都問了。我並沒有向他隱瞞什麼,我也在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秘密。我的生活再簡單不過了,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睡覺。我也沒有什麼朋友,平時都喜歡獨來獨往。現在仔細想想,還真是不可思議,我怎麼會這樣子生活了十幾年。不停的工作,工作,難道真的只是爲了錢嗎?
“如果你想回地球,我明天就可以爲你安排。”沉默了許久,他突然開口。
“啊,什麼。”我一下子有點反應不過來,他問了這麼多問題,也不說是爲什麼,就這樣讓我走了?
“我是說,如果你想回地球,我明天就可以爲你安排。”他又重複了一遍,從他的臉上,我看不出我想要的信息。他似乎刻意掩飾着什麼?
“這麼說我明天就可以走了?”
“是。”他衝我點頭。“那麼我也不打擾你了。你可以收拾一下,明天早上九點的飛船。”
“好的。”我急忙起身,爲他開門。
他衝我擺擺手,“不用送了。”並迅速關上了房門。
看着門在我面前合攏,我仍然有些不明所以,修卡的父親莫明其妙的跟我聊了這麼久,還有他表情裡刻意隱瞞的東西,這個地方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嗎?想起這幾天降落的飛船,我好像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降落的飛船和離開的飛船是不成比例的,也就是說,這幾天來,這裡來了很多人,這些人也經常在這個小樓進進出出,雖然我不知道他們都做了些什麼,但是這麼多人聚集在反抗組織的總部,說明一定是有什麼事情。
我這幾天真是過的太過悠閒了,對外界的一切都不聞不問。連最基本的新聞都從來沒有瀏覽過。幾天啊,足夠發生很多事了。
自從上次戰敗以來,聯盟對於反抗組織可謂深惡痛絕,一定想方設法的要除掉這顆眼中釘。而且早在地球上,我就聽說,聯盟爲了要挽回顏面,將要全面向反抗組織開戰。以聯盟的兵力,如果全力進攻,他們是抵擋不住的。難道說他讓我離開是這個原因。可這他們之前找我來就應該想到了啊?
或者說,要開戰的地方是這裡……我猛然驚覺。這,還真的有可能呢!聯盟不可能不知道這裡就是反抗組織的總部,而集中兵力打掉這裡也成爲必然的趨勢,可是總覺得還有些事情是我沒有考慮到的,既然明知道這裡必然會成爲聯盟進攻的焦點,他們爲什麼一定要把總部放在這樣一個這樣毫無防備的小行星上?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各種各樣的問題困擾了我整個晚上,翻來覆去的一整夜,直到清晨我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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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我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的,慌慌張張起牀開了門,看到門口站的是一臉焦急的弗雷。他什麼時候回來了。我揉揉仍然充滿睡意的雙眼,邊打着呵欠邊把他讓進屋裡。
“這麼早有什麼事嗎?”我重又窩進被窩裡。
“現在還早嗎?你忘了你今天要幹什麼了?”弗雷無奈地搖搖頭。
“今天嗎?”我用力皺着眉頭,可是怎麼也無法集中思想。腦袋裡滿滿的都是睏意,我忍不住又打了個呵欠。“我不知道今天要幹什麼?”
“你睡傻了嗎?今天你要回地球,你都忘了嗎?”他誇張的張大嘴。
“哦,不就是回地球嗎?”我模糊地回他的話。把頭用力往被子裡鑽了鑽,真舒服啊,如果能一直這麼躺着該有多好。
“伊,那你還不趕快起來。”他拍拍我的頭,“你想讓大家都等你一個人嗎?”
等我幹什麼,我暗自想着,用力甩掉他的手。突然間一句話閃過我的腦海,“如果你想回地球,我明天就爲你安排。”這句話是修卡的父親昨天說過的,那麼就是說,我今天就要離開這裡呢。
“啊。”我叫着,猛然從牀上坐起,“我忘了。”
“現在幾點了?”我急忙問。
“已經九點了。”
“糟糕,我遲到了。”我急忙把弗雷推出屋外,“你快出去,我很快就收拾好了。你在外面等。”
“快點。”弗雷的話被關在門外。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畢,我終於在遲到了20分鐘後到達樓下。那是一艘長約70公里的巨大貨船,懸停在空中的它幾乎遮蔽了整片天空,它整體程亮銀色,船體分爲三個明顯的層次,分別裝載着不同的貨物,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巨大的飛船。
在進入飛船的路上弗雷告訴我這是聯盟最大的騰飛運輸公司的貨船,這次在木星裝載一批貨物飛往地球,我們是順便搭乘。
剛進入船艙,一個高個的紅臉漢子就迎了過來。“你們可來了,我可等的急死了。”
“薩特船長,真是抱歉,耽誤你的時間了。”弗雷衝他欠了欠身。
“來了就好啊,我馬上命令他們開船。”他說完,然後像是才發現了弗雷身後的我似的,突然向我伸出手。“我叫薩特,是本船的船長。”
“啊,你好。”我急忙伸出手跟他交握。“這次是……”
“我就先走了,弗雷對這裡比較熟,他會帶你去船艙的。”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搶着說完離開了,還真是個急性子呢。
“走吧。跟緊我不要亂走,在這裡是很容易迷路的。”弗雷率先走下了一條通道。
金屬的地面走起來發出嗒嗒的聲音,空曠的迴音能傳出好遠,整個地方除了我們的腳步聲再沒有其他聲音。在這個巨大的金屬怪物裡,人顯的渺小的可怕。這不長的通道,感覺走了好久才走道盡頭,巨大的艙門在我們面前無聲的滑開,這時我才聽到前方傳來嘈雜的聲響。映入眼簾的是一幅讓人意想不到的畫面,昏暗的燈光下,一對對男女正在翩翩起舞,音樂聲震的人耳膜咚咚作響,稍遠一點的地方有一個小型吧檯,幾個老式的轉椅散亂分佈在吧檯四周,一個調酒師整揮灑雙手不斷擺弄着一個調酒器讓它上下翻飛,這裡根本就是一個酒吧的縮小版。看來飛船上的乘客並不止我們兩個。
“我說,弗雷,不能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嗎。”我大聲衝弗雷喊,不過我對於他能否聽到仍然不報希望,這裡實在是太吵了。
“什麼?我來找個人,你自己道那邊坐好嗎?”他湊到我耳邊。
“好吧。”我無力的喊,看着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無奈的走向吧檯,看來想睡個回籠覺的希望是泡湯了。吧檯上的調酒師仍然在表演着他的調酒特技,看到我走近,他終於停了手,把調酒器中的東西倒進一個杯子遞給我。
“嚐嚐看,今天的新品種。名字是落淚。”仔細看着他的嘴型,我才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麼。
看着綠的晶瑩剔透的液體,似乎很好喝的樣子,我舉杯喝了一大口。不過,我卻爲此後悔不已。因爲當我喝了那一大口之後,終於明白這酒的名字爲什麼叫流淚了,因爲當時我直接就眼淚鼻涕直流,這哪是什麼酒啊,根本就是催淚彈啊,他放了多少芥末啊。
調酒師似乎對於我的樣子見怪不怪,咧着嘴在那裡偷笑。看來已經不是一個人上了他的當了。
正當我痛苦異常的時候,一張紙巾出現在我面前。“你沒事吧。”這時候音樂已經換了一首優雅的舞曲,所以我清楚地聽見了他的聲音,那是一種略帶磁性的中性嗓音,溫柔而甜美。我不自覺的被吸引住了,這聲音的主人到底是男是女呢?
“謝謝。”我接過紙巾用力在臉上抹了抹。
擡起頭的瞬間,我頓時呆住了。一頭燦爛的紅髮即使在這樣黑暗的光線下也閃耀着光澤,那異樣的紅,竟然像沾染了血的顏色,妖異非常,配着那張完美無暇的臉,幾乎讓人覺得眼前的人是個落入人間的妖魔。如果不是他的眼底帶着的溫和笑意,我幾乎要把手中的紙巾丟到他的臉上然後高聲尖叫有鬼了。
他彷彿見慣了別人的目光,所以一點也不在意我異樣的眼神。“不客氣。”他仍然笑着說。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使他長的再怪異,看在他笑的這麼和藹可親的分上,我也無法再計較什麼了。何況人家還幫了我呢。“我叫伊萊斯,你好。”
“海沙,幸會。”他眨也不眨的望着我。
“我有什麼不對嗎?”我疑惑的四下打量自己。
“我只是奇怪,那種顏色那麼奇怪的東西,你怎麼會喝下去。已經有100天他什麼人也沒有騙到了,你是第一次坐這艘船嗎?”他指着在吧檯裡的調酒師。
我有那麼笨嗎,我看出他眼中隱藏的笑意,原來他也是來看好戲的。“我愛喝,你管的着嗎?”
“是嗎?”他彎下腰,繼續看着我的臉。“那麼請繼續。”
“你……”這個人還真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還是離他遠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