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九點五分,姐告邊境貿易區一處五層高的賓館內,我躺在單人間的牀上,手拿一本《中國藝術品收藏鑑賞圖錄》,從頭到尾反覆翻看着,忽然感覺肚子有點餓了,就隨手往右邊一抓,從小桌的電話旁抓來一個果醬麪包,揭開包裝,輕輕一口要下去,眼神卻也沒有離開書錄。邊吃邊看着,儘量不浪費一點時間。
鈴鈴鈴,鈴鈴鈴。手機響了。
我快把最後兩口麪包塞進嘴巴里,按下接聽鍵:“唔,喂?”
“你那什麼聲兒?”是我媽的電話。
“哦,吃麪包呢。”我嚼了嚼。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去,“嗯,您什麼事兒?”
老媽的嗓音很是有些不悅:“你說什麼事?昨天打了一宿電話你都關機!我不是讓你到了雲南就給家裡打電話嗎?你個兔崽子又把老孃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我告訴你!月娥的帳老孃給你記着呢,你以爲跑到雲南就沒事兒了呢?你就是跑到加勒比!老孃也照樣給你抓過來!聽見沒有?辦完事馬上給我回來!”
汗,我上加勒比干啥去呀?
我道:“媽,您放心吧,一個月之內我就回北京,到時候肯定把月娥重新給您帶回來。”有句話我擱在心裡卻沒說,嗯,要是條件允許的話,晏婉如啊,袁雅珍啊,席蔓莎啊,蔣妍啊,我也一股腦給您帶回去。
老媽。享了一聲:“你這麼有把握?”
“呃,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盡力就是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反正月娥和晏老師,這倆你得給我帶回來一個!”
“知道了,等我先賺點錢,然後那事兒就好辦了。”
“跟賺錢有什麼關係?你財迷心竅了吧你?”老媽的語氣很是不善。自從我跟月娥離婚後,爸媽就沒給過我好臉色:“錢當然是越多越好,可你老婆是那種只看錢的勢利眼嗎?打離婚協議的時候,她房子不要。車子不拿,美容院的股份也一個百分點都不收,這你還沒看出來嗎?月娥要是在乎錢,早跟你打官司了,夫妻財產一人一半,那可是上千萬的人民幣呢!可她呢?哼,她上千萬都不在乎,你錢再多管個屁用呀?動動腦子好不好?這事兒你的從感情上下手!嗯,你這樣,等回了北京,你就去鄉下找月娥,跟她那兒裝可恰
“你又教孩子什麼壞呢?”電話那頭傳來老爸的聲音。
只聽老媽道:“我們娘倆說話,礙你什麼事兒了?你不想他把月娥弄回家啊?”
老爸一哼:“他那是自作自受。給他點教也好!”
我忙道:“媽,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心裡有譜,您和我爸就放心吧。嗯,我先去賺錢了,時間有點緊,咱有空再說,掛線了啊。”我當然明白,別說幾千萬了,就是幾億拍下去,想來也買不了部月娥的心,但我賺錢的目的可不是單純地要花錢去“買”部月娥和袁雅珍等人,我是要靠這些錢去追求她們。
歸根結底,她們爲啥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其中很大一部分,顯然是社會環境起的作用,要是換做古代,三妻四妾很平常的那個時候,想來部月娥她們也不會是這個態度,而誰是最大的障礙?在我看來,部姨她們的父母,他們的親人才是最大的“社會障礙”因爲他們根深蒂固的那“一夫一妻制度”才讓部月娥幾人根本沒辦法邁出這一步。
所以我要賺錢。
部月娥她們也許不在乎金錢。可不代表她們父母親人也不在乎啊?
只要她們家裡人鬆了口,動了搖,潛移默化地也會影響他們女兒的態度,況且,部姨等人都對我是有感情的。多方面的攻勢下,相信一定能收穫奇效,然而我此時銀行卡里只有五千萬,這顯然是不夠打動部月娥和席蔓莎等人的父母親人的小還要多一點,再多一點,有個幾億就
了。
嗯,得抓緊了!
想到這裡,我合上書本,把耍帶的東西裝進一個書包裡,背上,出了賓館。
我是昨天晚上纔開車到的瑞麗,這裡是中國邊境口岸,與北京一南一北夾着無數公里的路程,我一路風塵僕僕,其中的疲憊實在不是睡一覺就能緩解的,但我現在卻沒什麼休息的時間了,再次開上寶馬上路。圍着瑞麗的幾個翡翠交易區轉了好大一圍,努力熟悉着環境,並想通過跟當地人和從國內各省市前來賭石的商人聊天,從而打另一個側面瞭解這個城市,瞭解翡翠賭石。
之所以這麼急,主要是因爲那些武前世記憶中的毛料可能已經出現在市場上!
本來我是打算提前兩三天過來的。不過跟北京耽誤了稍許時間,離婚手續也好,美容院交接也罷,都比我預料中的要慢了許多,最後用美容院法人代表的身份申請完現金支票手續後,已然過了八天,這不,我就匆匆跟爸媽知會了一聲,馬不停蹄地趕來了這個邊境城市。
一處比較繁華的街邊上,我停下車,下去走到了一箇中年人面前,日o8舊姍旬書曬譏片齊餘脅了麻煩問下,咱們瑞麗最大的翡翠賭石市場跟哪兒※
那人愛理不理地指指北邊,不說話,直接走掉了。
無奈,我又跟幾人打聽了打聽。可這裡跟北京的環境氣氛相差很大。大家都不算很熱情,等我問了五六個人,才大概瞭解到了一些賣翡翠的地方,聽人說,珠寶街是瑞麗最大的珠寶市場,還有姐告中緬街一帶也是比較大的買賣區。把聽到的東西在肚子裡消化了一下,結合前世記憶,我有了自己的判斷,點點頭。重新上了車,繼續在瑞麗周圍逛蕩,並記下了幾個解石加工廠的地址。
等並期準備工作做完,已經中午十一點了。
我決定先吃頓飯,等下午就開始買毛料,要是那塊石頭讓人提前買走,我就傻眼了。
可網等我打着方向盤掉了個頭,兜裡的手機滴滴響了一下,是條短信息,腰子的手機號來的一我們到雲南了,網下飛機。我微微一愣。我還在北京的時候,腰子和孫小磊說這周學校有個四天小假期,問我打沒打算上孫小小磊的老家山西玩一玩,可我說自己還要到瑞麗賭石,就推脫了,但腰子他們似乎也對賭石很感興趣,說讓我先過去。等放了假,他倆再尋思尋思去不去瑞麗。
我馬上回了電話,喂,腰子,你們真來雲南了?。
手機那頭,只聽腰子嘿嘿笑道:“騙你幹嘛呀,我跟磊子在芒市機場外面呢,嘿,這邊出租車可真黑,怎麼不是按公里計算的?好傢伙,我們剛纔問了,從芒市到瑞麗的話。一個人五十,湊夠四個人出租車纔開。”芒市。也就是潞西。那兒離瑞麗倒是不算太遠。
我道:“怎麼來之前沒打電話?”
腰子道:“你還說呢!我倆從前天就開始打你電話,可二十四小小時都關機,你還賴我倆?”
我纔想起來,一拍腦門道:“那幾天我在路上,充電不是很方便。??”
“你說你幹嘛非得開車去?飛機多快?火車也可以啊?”
“汗,你以爲我想開呢?不是有車在這邊辦事兒方便一點麼?行了。別說這個了,你倆那邊怎麼着。是我去芒市接你們還是你倆坐車過瑞麗來?”我這次的目的可不僅僅是翡翠賭石,還有幾個地方要去呢,當然得開車了。
“我們找你去吧,你具體在哪兒?”
“瑞麗的姐告邊境貿易區,祥龍賓館。到了給我來電話吧,我等你們吃飯
“行類,,磊子,出出!”
藉着這會兒工夫,我回了賓館迷瞪了一小覺,也不知幾點,手機鈴鈴響了。我一邊接起電話一邊往樓下走,網一出賓館的旋轉門,就看見下面臺階上的腰子和孫小磊了,倆人穿着一身長褲長袖,頭被吹得亂糟糟的,很是有點風塵僕僕的味道。
“鏡子來了!”孫小磊哈哈一笑,“你這傢伙,可算把你找見了,咦,你幹嘛穿這麼多?”
我一聳肩膀,“網睡醒,怕着涼,走,先給你們訂個房間。”瑞麗沒有寒冬,對於長年居住在北方的我們來說,這兒的冬天跟秋天沒什麼兩樣。氣溫很舒適,“是再訂兩個單間,還是咱仁住一起?”
腰子道:“當然是仁人一起了,來個大套間!”
孫小磊附和道:“對,那樣纔有氣氛嘛,一個人多沒意思
等訂好了房間,我們仁說說笑笑地下了樓,到飯廳用餐。
吃飯的時候,腰子很是感慨:“我說咋這麼多人都往雲南旅遊來呢。這邊環境就是比北京強了不少。依山傍水的,看着就有氣氛。等你賭完了石,咱仁必須爬爬山,劃劃水。俟,對了鏡子,你老婆怎麼沒跟你一塊來?”
孫小磊吃了口東西,看向我:“是啊。部姨呢?”
我瞪了他們一眼:“暫時不許跟我面前提女人,誰再說我可跟誰急眼啊。”
腰子幸災樂禍道:“嘿嘿,咋了?吵架了?”
我那點醜事,自然不好意思跟他們講,支支吾吾地一筆帶過去。換了個話題,“趕緊吃,這邊我已經初步考察過了,吃完咱們就賭石去。你倆要不要摻一手?沒準幾千塊能翻成幾萬十幾萬也不一定呢。”
孫小磊明顯有點意動:“到時再看吧,幾千啊,我半年的生活費!”
腰子道:“我也沒帶多少錢。這次主要先以看爲主吧,鏡子,你帶了多少?你丫這麼大張旗鼓地過來,起碼也拿了幾十萬吧?要不你都對不起那油錢!”
“比這個多。
“還是咱們鏡子有魄力啊。”
“鏡子你也得悠着點,別賠!??”
下午,瑞麗姐告玉城內。
姐告玉城個於姐告邊境貿易區內,佔地舊餘畝,有店鋪的多家,以玉石毛料批和樹化玉銷售爲主。翡翠原石毛料的主要交易市場都集中在這裡,也可以稱爲雲南最大的賭石交易地,因爲姐告玉城裡來賣翡翠毛料的都是緬甸華人,他們通常也有很多是自家開礦並運石頭來賣,所以,在這裡是淘到好料最直接的渠道。
市場裡很熱鬧,大大小小的商家攤位擠在兩旁,很有股潘家園舊貨市場的味道,不過,聽說現在還不是姐告玉城最繁忙的時段,每天早八點至十點纔是。
一個支着棚子的攤個前。
我和腰子孫小磊走了過去,看着桌上堆在一起的小塊毛料,我隨便拿在手裡看了看,又放了回去。這個攤子上不僅有一些碎毛料,還有不少沒經過雕刻打磨過的成品裴翠出售。甚至樹化玉的料子也有幾個。
“這個多少錢?”腰子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料子。
那一臉土氣的店家看看我們:一千。”
聞言,孫小磊嚇了一跳:“我日啊,這麼小塊就要一千?那大點小的還不瘋了?。
我拉着他們離開了幾步,啞然失笑道:“你以爲毛料便宜呢?現在緬甸那邊的礦都快開採枯竭了,料子自然水漲船高,腰子剛纔拿的這個屬於最低檔的玩意兒了,基本不會有開出翡翠的希望,而且,人家店主一看就看出你倆啥也不懂,給的價兒也高了不少,其實那塊料子頂多幾百元,上面有切割器磨過的痕跡,是人家玩剩下的。”
腰子意外地看看我:“行啊,你還挺懂?”
孫小磊道:“那你給我倆說說。怎麼看出好壞來。”
我一沉吟,道:“先一個,要了解清楚翡翠的產口,就是出自緬甸哪個礦口。不同的產口貨色特點不同,有的產口的翡翠種水太嫩,不好,有的產口的翡翠種水老,翡翠的價值就高出很多。
其次,還要看翡翠毛料外是否有“蟒帶,和“松花。若有像蟒蛇皮一樣的圖案或像松花一樣的圖形或同時都有的話,就是很好的料。另外,行內有言“綠隨黑走”若翡翠毛料外有黑色部分,其下就很有可能是綠翡翠
想當初我賺的第一筆大錢,就是靠的翡翠賭石,再到後來的雞血石、田黃石,我在這方面的眼力顯然要比瓷器書畫強上了不少,說起來也頭頭是道的。
大概解釋了一遍,不過腰子和孫小磊卻暈暈乎乎的,好像沒聽懂。
我無奈道:“說得再多也不如親手實踐幾次。待會兒我買點料子,解解就知道了。”
腰子問:“你想買什麼樣的?”
“黑的,也不知道這裡有沒有我往前走了兩個攤位,腦袋四顧看着。
我這次要找的黑色毛料,並不是那種淺黑色,而是油黑的顏色。就好像在石頭上澆了一層墨汁,又掛上了層薄薄的油脂一般的色彩,這種毛料非常搶手,是緬甸一處很有年頭的老坑出產的毛料,開出翡翠的機率很高,市場價格自然比平常料子貴上許多,甚至可以說是處於一種有價無市的地步,非常難尋。
前世的記憶中,就在最近這段日子。瑞麗最大的毛料交易市場裡的一塊不足五斤老坑黑料,又開出了一塊驚人的翡翠,價值連城。從這段信息裡分析,瑞麗最大的交易市場。無疑應該是姐告玉城了,其次,記得那塊黑色料子不足五斤,這種老坑產的黑料本就寥寥無幾,再加上五斤以下的小個頭兒,範圍就再次縮小了一些,所以,我只要把姐告玉小城內所有黑色料子全都買到手,不出意外的話,前世的那塊翡翠,也一定會落到我手裡。 щшш▲ ttKan▲ C○
當然,爲了節約成本,我自然不可能一次性都買下來。還是一個一個試吧,爭取花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收穫,對賺錢心切的我來說,現在,一萬塊錢我都不想放過,能省則省嘛。
突然,腰子伸手往斜側方一指:“鏡子,那塊是黑的吧?”
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一個架在店外的小攤子上,有塊黝黑的毛料正放在最顯眼的位置,正是我要找的那種老坑料子,而且,石頭的重量大概在五六斤左右,也基本薦合條件。
我沒想到這麼快就尋見了目標。興奮地踱步過去,看着攤位後的那個中年婦女道:“大姐,這塊怎麼賣?”我伸手摸了摸黑料子,拿在手裡翻了翻,嗯,還不錯,至少沒咎沒裂。紋路也很好。
中年婦女瞧了瞧黑色毛料給十萬吧。”
腰子和孫小磊一下就愣住了:“十萬!?”
我也微微吸了口氣,怪不得這塊有價無市的小料兒放在這裡這麼久也沒被人買走呢,原來是被店家開了個天價,十萬的話,都能買個十多公斤且成色表現極好的毛料了,那種外皮表現出色的翡翠原石可並不一定比黑色老坑料子差多少。
我一皺眉:“這價兒有點過了吧?便宜點?”
中年婦女想也不想地搖搖頭:“產這料子的老坑現在早停採了,價格自然高。”
這時,又有一個人過來問了問黑色料子的價格,聽到十萬後,那人搖搖頭,轉身走!
我猶豫了片刻,一咬牙:“好,我買了。”
希望這塊就是過些日子報導上看見的那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