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鼕鼕揹着黃昆,黃昆還抽空在令狐鼕鼕的背上舒服地睡了一覺。曹逢春揹着已經昏迷的馬彪,四人速度雖然慢了,但是馬不停蹄地跑了大半天,也終於跑出四五千里路來。
到了一個密林的上空,在黃昆的要求下,四人停了下來。
“這個密林裡雖然元氣稀薄,但也是最好的藏身之所,我們在這裡調息一下,至少回覆一下元氣再走。”黃昆說道。
“那你先下來,賴着不動!”令狐鼕鼕抖了抖肩膀,本想讓黃昆先下來,但是黃昆卻好像沒有反應,一動不動,令狐鼕鼕便微紅着臉嗔怒道。
“咳咳,一舒服就忘了,辛苦師妹了。”黃昆訕訕道,有點意猶未盡地落下身子。
曹逢春已經知道令狐鼕鼕是女兒身,一邊也放下馬彪,一邊卻哧哧地笑了起來。
唯恐令狐鼕鼕難爲情,黃昆趕緊艱難地挪動着雙腿走到馬彪身邊道:“還是先看看馬前輩的情況吧。”
馬彪此時也已經醒來,卻瞪起牛眼狠狠地盯着黃昆。黃昆心道,我和我師妹開玩笑,你氣個什麼勁呢。想歸想,還是從懷中取出一粒生肌丹一粒培元丹遞於馬彪道:“馬前輩,您別看了,還是趕緊調理吧。”
馬彪吃下兩粒丹藥又瞪了一下黃昆才艱難地盤坐起來,然後閉目入定。
“這麼快。”黃昆笑了笑,便也和令狐鼕鼕曹逢春三人同樣打坐調息。
又是半天時間過去了,對修士而言皮肉傷不算什麼,只要不像那個聖劍山莊的人斷了手腳就能很快癒合。只是被震動了氣海,傷了元氣就嚴重了。黃昆也是第一次受內傷,這調息起來至少就得個把月才能完全恢復。
半天的調息,自己吃了一粒培元丹,兩粒聚氣丹,氣海內勉強又開始重新匯聚起來元氣,黃昆才長出一口氣。然而等黃昆一睜眼,卻忽然發現馬彪就蹲坐在自己眼前。
“啪啪。”黃昆剛想說話,這馬彪竟然左右開弓狠狠扇了黃昆兩個耳光。
“馬前輩你這是什麼意思。”這下黃昆有點懵,更來了氣。
“是呀,馬前輩,幹嘛打我師兄,枉我們還救了你。”令狐鼕鼕也發現了這裡的情況,趕緊走了過來質問道。
“當時跟聖劍山莊的人對峙時,你說了什麼?!”馬彪口氣中顯然充滿了怒氣。
“說了什麼?我都不記的了,不過當時是說了一些話,但是都是胡說的。”黃昆想了想,實在想不起來自己說了什麼令馬彪生氣的話。惟一自己能想起來的就是自己說過馬彪是元嬰修士,但這也是在唬那些人的,當然做不得準。
“不記得了?那我可以給你提個醒!”馬彪卻面帶肅容道,“當時有個傢伙問你是哪門哪派的,你是怎麼回答的?”
“哦!”這下黃昆記起來啦:“當時我說我們是連家堡的人,嘿嘿,我在來金國之前聽說過這連家堡,挺神秘的,就這麼胡亂一說,嘿嘿,前輩,知道嗎?這叫栽贓陷害。”黃昆得意地說。
“啪啪”又是兩耳光。
“啊,還打?!”黃昆跳了起來,就差還手了。
這馬彪卻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看着即將要發飆的黃昆無奈地說:“知道嗎,小子,你害了我們整個連家堡。”
“啊!”衆人皆驚。
“這!”黃昆一下子愣住了。
“這玩笑開大了吧,前輩是連家堡的人?!”黃昆一下子忘了面頰還在火辣辣地發疼。
※※※
天雷國,連家堡。
“老三還沒信嗎?”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在連家堡一個依山而建的閣樓上極目眺望,衝身邊有兩個身着黑衣的中年人問道。
“爹,您就別擔心了,三哥在我們七兄弟中,最具耐性,在達到目標之前絕不會冒失出手,估計這兩年多,對他而言就如兩天,呵呵。”一個稍微年輕點的黑衣中年人訕笑着回道。
“咳,最近幾天,我心中煩悶,總有種不詳之感。”老者喃喃說着,之後又回頭道,“豹兒,你去吩咐把幾處的傳送陣守好,隨時接應老三。”
“爹呀,這十多天裡,您說了也不下十次了。真不知道要是我在外面您會不會也這麼着急。”那人白了老者一眼,發着牢騷道。
“混賬!連家七子都很重要,誰也不能出事。連家堡數百年來地位水漲船高,就是靠爾等齊心協力換到的。如今老三虎口拔毛,怎能讓我不擔心?”
“爹爹,您別生氣。五弟早在您第一次吩咐的時候就已經在那幾處傳送陣加派了人手,隨時恭候三弟回堡。”
“嗯。我聽說霞兒丫頭弄到了一把聖劍山莊的邪劍,他們爺倆還真不省事啊。”
“呵呵,爹爹也知道了!不過這把劍雖說是在那個鬼蜮仙坊弄到的,但是也算得的正大光明,只要我們再溫養祭煉幾年,霞兒就應該能掌控自如不被反噬。”
“哎,算了,你們下去吧,我要靜一靜。”
白髮老者連劍城正是這神秘的連家堡的堡主,連家堡之所以神秘,就是因爲基本上結丹以下的修士很少有人清楚這連家堡的底細。而知道連家堡底細的結丹期修士,除了高高在上的五大派之外,其他人都不得不敬而遠之。
連家堡中真正的修士不足百人,但是堡主連劍城加上“龍獅虎豹狼鷹鵬”其七個兒子,竟然足足有八個結丹修士,這在天雷國除了雷傲門之外,他要做第三沒有其他門派家族敢做第二。
然而這一切還不足以彰顯連家堡的神秘與可怕,知道連家堡底細的爲數不多的結丹老怪們都知道,這連家堡背靠的連山只有獨獨一個山峰,資源貧瘠,元氣也並不純厚。然而連家堡屹立在仙門林立的五大國中近千年不倒,靠的卻是以殺人奪寶爲生。
說什麼靠殺人奪寶還能屹立不倒,這話卻不是開玩笑的。因爲他們殺人奪寶卻是受人之託的,或許可以換句話說,連家堡根本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殺手家族。爲什麼這個殺手集團能被五大派允許而生存呢,很簡單,因爲五大派就是他們最大的客戶。
五大派在各國當中對普通凡人以及一些小門小派來說就是天,他們當然要顧及名聲,想解決那些令他們心煩的,自己卻不能下手的,這事便落在連家堡這個殺手集團手中。連家堡就像那個鬼蜮城,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便一直存在了下去。
“龍獅虎豹狼鷹鵬”是連劍城的七個兒子,不管是親生的或是認養的,總之,連家堡就是靠這七人豎立了令人膽寒的名望。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因爲此時連家堡老三連虎三回來了,帶着重傷回來了,連劍城的擔心不幸成爲了事實。
“三弟,怎麼回事?你說說。”連龍一一臉凝重地問道。
“媽的,欺負到連家的頭上了,誰幹的,老三?你說,我們這就去廢了他。”連鷹六脾氣最爲暴躁。
“不是讓聖劍山莊的人發現了吧?”連獅二最爲冷靜。
“你們先別問了,快叫爹爹過來。”連虎三對周圍衆人搖搖頭,什麼都沒說,就讓人喚其父連劍城。
“三哥,你這個樣子,不是讓爹爹擔心嗎?”連鵬七卻是很有孝心的一位。
“快去,快去,出大事了!”
看到連虎三一臉的急切又無奈,衆人開始有了擔心。很快連家老爺子連劍城和一個清麗脫俗,紫裙金釵的少女走進連家堡後院的一個大廳之內,大廳內連家七子一個不拉全部到齊。只不過剛回來的老三連虎三面色蠟黃,渾身元氣淡薄異常,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虎兒,這是怎麼回事?”連劍城看到連虎三心中便咯噔一下,皺着眉頭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呀,爹爹?爹爹已是金丹後期的大修士,這是遇到什麼人了?”那少女看到連虎三的摸樣,趕緊走上前去,拉着坐在椅子上少氣無力的連虎三的手急切地問道。
“爹爹,各位兄弟,我們連家堡的劫數到了!”
“說什麼呢,老三?”
“是呀,三哥,就連五大派也得給我們三分面子,我們還怕誰?”
“出去兩年,你糊塗了?”
“虎兒,你你是說,你被聖劍山莊的人發現了。”連劍城的聲音有點發抖,他最擔心的就只這個了。
連虎三無聲地點點頭,廳中頓時一陣寂靜。
五大派也得給連家堡三分面子,說的不錯,不過如果得罪了五大派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是說,你這一身傷是被聖劍山莊的人打的?”
“這不可能!”
“老三,你知道我們連家七子‘龍獅虎豹狼鷹鵬’從沒有在客人面前露過面,一向都是有我們管家連戰英和爹爹去會的客。所以你不可能被人認得出來,除非除非你親自承認。”連獅二一向心思縝密,連家的大事也一向是由他來分析判斷的。
“哼,聖劍山莊又如何,就算是拿了他們的紫金精,但是他們傷人逼供,也是過分了。”
“可是,三哥,你就這麼承認了?”
“都住嘴,讓老三好好說說。”連劍城一聲吼,大廳之內總算又安靜起來。
“哎,我說是我們的劫數,就是因爲這件事太巧了,巧的讓人不可思議。我在聖劍山莊最大一處礦井中呆了兩年,剛摸清了井中的全部路線,就碰到了同樣打這礦井主意的三個小輩。這三人雖說都是凝神初期的修爲,但是膽大的出奇,且爲首一人刁鑽鬼滑!”
說話之人連虎三正是連家堡老三,也就是剛從外面逃回的馬彪!
當日他們在一片無名林地中打坐半日後,黃昆他們本想恢復一段時日再說逃跑的事情。但是這片無名林地中正好有一個連家堡的秘密傳送陣,馬彪剛一恢復一點元氣,便哄騙黃昆令狐鼕鼕曹逢春三人說要到一個更加安全的地方去,哪知,一到傳送陣的另一邊,卻是這連家堡的老巢。黃昆三人羊入虎口立即被扣押在連家堡地下的一個牢籠中。
“媽的,算我們連家倒黴,這聖劍山莊估計是不會放過我們了,我這就去殺了那個黃小昆去!”陰狠噬血是連狼五的天性。
“可是,我不是說了嘛,這小子也救救過我。”連虎三對連狼五的行爲不置可否,想攔,似乎理由也不充足。
“哼哼,救過你?可是他害了整個連家堡!”連狼五陰狠地笑了兩聲,卻並沒有停下腳步。
“五叔叔,先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