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昆曾經在擎天城殺過一名修士,此後便對自己“火球術”的威力算是有了個直觀的認識,對自己的武力也算是有了那麼一點信心。而且這次有了陸俊姜道在身邊,雖然不知道對方有多厲害,可總算是沒有太過緊張了。
眼看方姓修士的環形法器就要衝過來,黃昆一提氣,嗖地一下騰在空中。同時還不忘抽出剛買的追風劍,一念口訣,猛地朝那人甩去。
一擊不成那人的環形法器已經返回,看見黃昆刺過來的劍,卻也並不躲閃。只是看到追風劍離自己近在咫尺之時,方纔猛一揮手中的環朝那劍擋去。只聽噹的一聲,隨着這刺耳的碰撞聲,黃昆的追風劍已經失去控制,朝一旁斜飛而出。
這追風劍剛到手,黃昆掌握的並不熟悉。追風劍這麼容易被蕩飛,黃昆大吃一驚。卻也顧不得那劍,揮拳便朝那人打去。那人看出黃昆的修爲應該和自己不相上下,見黃昆打來卻也不敢大意。連忙閃到一旁,同時想要故伎重演,用環砸黃昆。
誰知黃昆卻並不是真打,拳揮到一半卻變成了掌。那人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忽感到一陣熱流迎面而來。強烈的危險意識使他本能地放棄揮環,身體就勢倒地,還連忙一滾。等着一連串的動作做完,就見身邊“轟”的一聲響,一團炙熱的火焰在身邊炸開。連帶衣服都被燒着,那人卻也不顧難堪,又是一滾想撲滅火焰。
黃昆在旁看這個情景,心中一樂,沒有繼續動手,卻也錯過了打擊對手的最佳時機。
那人狼狽地撲滅火焰後,迅速站起。心中很是震驚,便脫口而出:“什麼招數?”
“火球術,少見多怪。”黃昆鄙視道。
其實“火球術”之所以稱之爲入門級法術,其作用就是讓剛入門的修士體驗一下法術的施展和元氣的操控而已,或許偶爾也有人用來退敵。但是把“火球術”當成自己的主使法術,且使用者還是一個接近聚氣十層的修士,恐怕就甚爲稀罕了。
那人一聽以爲黃昆在羞辱自己,用一個“火球術”就能打得自己如此狼狽,哪還能不生氣。於是腳一點地,飛在空中,單手一揮,那環便毫不客氣地再次飛來。
此時該黃昆故伎重演了,一側身躲過了飛環。同時雙手飛舞,拳頭大的火球,接二連三招呼向那方姓中年。那人震驚之餘好像已有準備,不知什麼時候,手中多了一杆鐵棍。雙臂輪開便劈向黃昆,黃昆稍一用力,便向後躲去。但是那棍子不知道是什麼法器,竟然一下長出兩丈多長,那此時黃昆躲開的距離就不夠遠了。只聽“砰”的一聲,重重地打在黃昆肩上。
黃昆捱了一棍,肩膀疼痛不已,趕忙連續後撤。誰知那人的鐵棍和飛環好像是一套法器一樣,那飛出的環此時已經被那人收回,此時正圈在鐵棍上,被輪的飛速旋轉。一旦看準黃昆便被擲出來,砸向黃昆,同時那人還不忘用棍子揮來。
由於那棍子能自由伸縮,這下可苦了黃昆。躲開了棍子躲不開環,躲開了環卻躲不開棍子。那人就這樣連續重複地攻向黃昆,左支右拙之下,黃昆竟然連挨十多下。
雖然元氣法力很充足,但卻一直使不出來。然而這十多下可是結結實實的,黃昆心中已是氣血翻滾,等下一刻那環結結實實打在黃昆心口之時,終於忍不住,一口鮮血便噴涌而出。
另一邊那道袍青年和陸俊姜道,卻是戰得難分難解。那青年的噬血刀確實厲害,姜道和陸俊都已掛了彩。但是陸俊囊中的符篆卻幫了大忙,一會是定身符,一會是雷電符,一會卻是剛刃符。那青年雖然修爲在兩人之上,但也卻沒佔到多大便宜,一身道袍已經被打得破敗不堪。
那方姓修士見黃昆已經被打得搖搖欲墜,認爲時機來臨。便撤去棍子,手握飛環,一掐法訣,猛地大叫一聲“困”。只見那飛環帶着呼嘯的風聲,直奔黃昆而來。
黃昆雖然口吐鮮血,但意識卻更加清醒。一見那飛環來着不善,心中也知道這恐怕是那人的殺招。便運起法力想躲過那飛環,然而那環好像有了靈性,卻不急着攻擊黃昆,而是跟着黃昆的身形左右移動。黃昆一看大急,然而一個不慎,那環卻從空中一套下來便束住黃昆的上身。
黃昆想要掙扎,但是那環卻能夠漸漸縮緊且越來越緊。急中生亂,腳下一個不穩,黃昆便倒在地上。那人一看得手,便得意地哈哈大笑,同時朝黃昆走來。
黃昆在地上滾了幾圈,小腹卻突然被地上一個什麼東西咯到。連忙轉動僅能小範圍移動的手臂,等手碰到那東西,黃昆心中一喜。反而不再掙扎,就那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是費力地仰着頭,佯裝憤怒地看着漸漸走近的那方姓修士。
那人在黃昆前一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冷笑一聲說道:“要怪就怪你身上青石太多,現在就送你上路。”說罷摸出一道血紅色符篆,眯起眼睛就要念訣。
此時不動何時動,黃昆此時早已蓄積起了法力。只見猛地騰身而起,手中的追風劍和方姓修士持平時,隨着黃昆一聲“刺”便脫手而出。
那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一愣,但同時也本能地一閃身。但是卻是慢了一拍,那劍撲哧便刺進他的肩膀。黃昆本來是想能刺入那修士的胸口之中,但是身上箍着圓環,手臂不太聽使喚,這就失了準頭。
那人被劍穿透了左肩,對於這些初級修士來講,還是相當疼痛的。此人注意力一轉移,意念中便完全失去了對困着黃昆飛環的控制。飛環一旦失去控制便一鬆之下自然脫落,此時黃昆已經吸取了剛纔的教訓。正所謂趁他病要他命,也來不及高興,連連催動法訣。
雖然此時黃昆已是元氣大傷,但是剛纔命懸一線的困境讓黃昆心有餘悸。於是便拼盡了全身法力,一個個碗口大小的火球狠狠地砸向那中年修士。
那修士一臂受傷,動作明顯滯後。僅僅躲過了前兩個火球,卻被接下來的火球狠狠地打中。可憐那修士接連被打中了五次便已經一命嗚呼,那爆裂的火球就像炸彈一樣,整個人頭炸的血肉模糊。看着那人轟然倒下,黃昆才停了下來。
一旦放鬆下來,黃昆才感到胸口是鑽心的疼痛。趕忙吃了兩粒聚氣丹,連忙調理一下渾身的元氣,這才抽空注意到不遠處三人的打鬥。
然而此時黃昆看到的卻是那個道袍青年已經在節節敗退,姜道雖然滿身是血,但是卻依舊靈活跳躍,配合着陸俊時不時的符篆攻擊,卻是連連攻擊。
其實方姓修士意外被黃昆打死,不但被姜道陸俊看在眼裡,那道袍青年也是已經知曉。本來看到黃昆身處絕境那青年修士也想速戰速決,陸俊和姜道已經處在下風。然而方姓修士的突然意外倒斃,讓道袍青年心中震驚不已,手中揮出的法力已經有些凌亂。
等再看到黃崑調息之後朝這邊看來,那人就已經準備開逃了。黃昆其實已經傷的不輕,只是這樣站着就是想爲了給那人壓力。正當黃昆猶豫着要不要過去時,卻聽到陸俊大喊:“黃師兄,快來,一起殺了這廝。”
黃昆心中一陣苦楚,我要是有能力過去施予援手,我還能站着不動嗎。正當黃昆糾結時,那人卻不知使了一個什麼招式,一下便震退了姜道陸俊二人,等二人回過神來,那道袍青年卻已經遁出老遠,並且頭也不回一溜煙逃向遠處。
眼看那人逃離,這邊不但沒人追,反而三個人齊齊倒地。
足足過了一炷香功夫,姜道和陸俊二人才互相攙扶着走了過來。
“師兄,你不會也受傷了吧。”姜道一看盤坐在地上的黃昆,便開口問道。
還沒等黃昆開口,只見陸俊一下子鬆開姜道,且罵道:“你傻呀,你沒見黃師兄捱了好幾下嗎,哪還能來幫我們。”
倒在地上的姜道,疼得咧着嘴回敬道:“你剛不是喊師兄過來幫忙呢,這會兒又這樣說。”
黃昆此時也開口解釋道:“陸兄剛纔這樣做是爲了嚇走那個人的。”
“是呀。”陸俊搖搖頭道,“我們兩那時都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再爭鬥下去恐怕會吃大虧的。總之這次要不是黃師兄解決了這個傢伙,恐怕我等哎,真不敢想啊。”
姜道正要說話,黃昆卻擺擺手道:“此時抓緊時間恢復法力,等下馬上離開,此地不宜久留。”
陸俊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說迅速也吃了兩粒丹藥,眼睛一閉便入定起來。
然而姜道欲言又止,見黃昆陸俊都閉起眼睛。小聲哼了一聲,卻挪到被黃昆打死的方姓修士身邊,在那人身上翻弄幾下,拿出幾件東西塞進了自己的懷裡後,這才吃了丹藥同樣入定起來。
正如黃昆所言此地確實不是久留之地,萬一那道袍青年隨便糾集兩人返回此地,就不是這樣狀態下三人所能應付的了的。
也只是一頓飯工夫後,三人隨便收拾了一下戰場便匆匆啓程。由於三人均受過重傷,也只是勉強飛出千餘里地,在一個地方又調息了一日。這纔有回到擎天城的擎天塔。
有充足元氣的滋潤和大量丹藥的補充下,三人足足花了十多天的功夫才恢復如初。修士的肉身,哪怕是陸俊姜道這樣的初級修士,也都比凡人恢復的快,渾身多處的刀傷此時已經看不到了。
直到現在三人才長長出了口氣。
“陸兄在仙坊時說過那噬血刀有問題,是怎麼回事。”一恢復元氣,黃昆倒也沒做其他事情,卻想起在良臣仙坊時陸俊的話來。
陸俊苦笑一下道:“哎,也怪我,仙坊時已經看出那人有古怪,但是後來卻忘了這茬了。”
“怎麼說?”
“首先那人的噬血刀就是個邪物,一般的正派人士是不用的。只有個別的嗜殺之人才喜歡用,那人在仙坊賣刀恐怕也不是目的。”
“那是什麼?”
“我猜他就是看哪個是有錢的主,然後出了黃金城再來個殺人奪寶。”
“”黃昆無語。
“但是那個被師兄殺了的人好像並沒有在仙坊出現啊。”姜道問。
“沒出現也不能說明他們就不是一夥,說不定他們有什麼法術在暗中聯繫,一旦有目標就互相發信號唄。”
“咦,那人的儲物袋有什麼東西。”一提起另一個人,陸俊好像想起了什麼,壞笑着看着姜道問。
“哼,我還以爲,你們都不在乎呢,原來是沒到時候啊。”姜道翻着白眼說着,卻也毫不遲疑地從腰上取下一個黑色的儲物袋和幾件法器。
那修士的儲物袋裡的內容卻是豐富異常,什麼丹藥,材料,符篆,亂七八糟的法器,甚至還有四五千的青元石。“一看就知道是常常打劫的散修。”陸俊說。
“這裡首先看不出什麼屬於門派的東西,再者區區一個散修怎麼會這麼富裕。”陸俊繼續道。
“是呀,如果把那個拿噬血刀的傢伙也留下,那咱們豈不是要發大財。”姜道無限遐想道。
“你是不要命了吧。”黃昆笑罵道。
“嘿嘿。”
經過一番清點和研究,三人把那人的東西瓜分的一乾二淨。其實這方姓修士的東西最爲貴重的卻是那兩件武器,黃昆已經有了自己中意的武器,所以這棍子便被姜道收起,飛環歸了陸俊。符篆之類的當然全歸陸俊,不知道怎麼回事,黃昆和姜道都不喜歡這東西。由於黃昆考慮到回山後十有八九會成爲紫竹堂的正式弟子,所以黃昆只是拿回全部的材料和一千青石,其餘的都由姜道陸俊二人分掉。
這一次險遇讓黃昆感慨萬千,在認清自己不足的同時也充分體驗了修仙之道的殘酷和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