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秦蘭是松江大學附屬中學初中部的一名英語老師,每天上兩節課,不當班主任,日子過得倒也悠閒。憑她的學歷想進鬆大附中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還是張鐸把她安排進來的。
下午快放學的時候,英語組組長的拿着一份《東北晚報》進屋,秦蘭旁邊的英語老師奇怪道:“劉組長,《東北晚報》以前不是一點多就送到了嗎?今天怎麼這麼晚?這可都快下午放學了?”
劉組長八卦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出大事了,我聽說《東北晚報》那邊重新排的版面,比平時足足晚了兩個小時,加上一出來就被人搶購一空,所以往咱們這裡送的報紙纔會晚的!”
英語組裡以婦女居多,卻是一個比一個八卦,都圍到劉組長身邊,“什麼情況?”“出什麼大事了?”
劉組長把報紙攤到桌子上,揚着下巴說道:“就在今天上午,張鐸在興山影視城,《誅仙》拍攝現場,向金玉芝求婚了!”
“不是吧,這麼勁爆?”
“老天啊!星仔要成爲金玉芝的男人了,要我以後怎麼活啊!”
……
英語組的女老師們,圍着報紙,說什麼的都有。只有秦蘭,一句話也不說。仔細地看着報紙上張鐸單膝跪倒的圖片,心裡絲絲拉拉地疼,眼淚刷地一下就流了出來。
辦公室裡,一下就安靜了。其他的老師吃驚地望着秦蘭,見她的眼淚一點一點地滴在報紙上,把張鐸求婚的那張照片打溼。
“秦老師,你……這是怎麼了?”劉組長關切地問道。
秦蘭站起身來,擦了下眼淚,勉強笑道:“劉組長,我晚上……晚……!”她原本想說晚上請個假,可後面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上來了。到最後,秦蘭掩面低頭出了辦公室。
英語組的幾位老師,一個個面面相覷。有人說道:“都說秦老師很有人脈,難道是因爲張鐸?”
“我聽說,秦老師的男朋友就是張鐸,現在她的男友跟金玉芝求婚,還弄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換誰不傷心啊!”
“哎,秦老師也是個苦命人啊!”
“那可不見得,你們看她的吃穿用度,那樣不是精品名牌。”
“話可不能這麼說,對於女人而言,一個忠貞的戀人,比錢更重要。
……
教室裡討論的熱火朝天,此刻的秦蘭卻是傷心欲絕。她哭着跑出教學樓,跑過操場,跑出學校大門,卻不知自己能去往哪裡。
到最後,秦蘭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走過她和張鐸曾經走過的街頭,身邊卻沒有張鐸的陪伴了。
一個輛賓利在秦蘭的身後緩緩地跟着,車裡的孫蕊抱着一份文件,眉頭卻緊緊地皺着。王子成目視前方,默默地開着車,好久都沒人說話。
“張少真是的,居然把這個差事交給我!”孫蕊抱怨道。
王子成嘴角抽動,笑了笑,沒說話。對於一個司機而言,少看、少聽、少說話纔是他應該做的。
秦蘭走到了沿江公園,安靜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望着遠處開闊的松江水發呆。孫蕊讓王子成把車停在路邊,她則抱着文件走到秦蘭面前。
秦蘭看到孫蕊過來,慘笑道:“他叫你過來做什麼?有什麼話不能自己過來說?”
孫蕊微笑道:“張少正在拍《誅仙》,實在抽不開身。”
秦蘭冷笑一聲說:“有時間求婚,卻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
孫蕊解釋道:“秦小姐,張少也是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秦蘭笑道:“我知道,我理解他,也尊重他的選擇。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他的選擇了!”
孫蕊遞過一份文件說:“秦小姐,這是有關《松江晨報》的股份轉讓文件,只要您簽字之後,國內排名第三的《松江晨報》就歸入您的名下了。”
秦蘭“呵呵”笑道:“他什麼意思,分手費嗎?”
孫蕊忙說道:“不是,張少的意思是,他愛金玉芝,也很愛你。對於你們兩個的感情,其實是不分彼此的,但他卻不得向其中一個求婚。把他名下三分之一的產業轉讓給你,只是要證明他的心意。”
秦蘭拿過文件,笑道:“只要我簽了名,資產上億的《松江晨報》就是我的了?”
孫蕊點頭說:“是的,這可是多少女人想要還要不到的呢!”說道這裡,她有些嫉妒秦蘭了。
秦蘭笑了笑,突然把文件撕做兩半。孫蕊驚呼一聲道:“秦小姐,你?”
秦蘭輕描淡寫的撕掉了股份轉讓文件,道:“你回去跟他說,我跟他在一起,很感激他帶給我優厚的物質享受。但我是愛着他這個人,纔會花他的錢,如果有一天我不愛他了,我是不會再花他一分錢的!”
孫蕊點頭道:“我會把這些話,轉告給張少的,秦小姐,還請多保重!”
秦蘭點了點頭,看着孫蕊轉身上車離開後,才掏出手機,撥了出去。電話接通後,秦蘭哭着說道:“媽,阿鐸求婚了,那個人卻不是我!”
楚雨薇忙說:“我知道,我這苦命的孩子,想哭就哭出來吧!”
興山市,求婚成功的張鐸正陪着金玉芝在興慶山遊玩。金玉芝多年夙願實現,整個人都處在一種亢奮狀態,不停地撥出或是打進電話。
張鐸在旁邊陪着,忽然感覺到手機響,拿出來看,是孫蕊發了條短信過來。
“文件送到,秦蘭撕毀拒籤。聲稱愛你纔會花他的錢;若是有天不再愛了,是不會再花你一分錢的!”
張鐸看了之後,心中疑惑道:“她這是愛啊,還是不愛了?”
金玉芝瞧了張鐸一眼,笑着說道:“去看看她吧!”
張鐸驚訝萬分,道:“玉芝姐?”
金玉芝苦笑道:“你現在心已經飛過去了,我強留你的人又有什麼意思。趕緊去吧!”
張鐸萬分感動,道:“謝謝你,玉芝姐!”說罷轉身欲走。金玉芝卻又叫道:“記得,還有人等你回來結婚呢!”
張鐸笑道:“自然記得。”
張鐸出了興山影視城,開着自己從前的那輛寶馬,向濱城駛去。進了濱城市區,他撥通了孫蕊的電話,按動藍牙耳機說道:“秦蘭現在的位置在哪,馬上告訴我!”
孫蕊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張總,她現在在市民中心廣場,在看一些老年人跳舞。”
張鐸聽了就是一愣,心說她什麼時候有這種癖好了。掛斷電話,不多時就把車開到這裡。
下車之後,張鐸帶着一個大墨鏡,在市民中心廣場上不停地找着秦蘭的身影。只可惜天色已晚,廣場上人又多,找了好久也沒看到。
張鐸拿出手機,再次撥通孫蕊的電話。“她人在哪裡?你們又在哪裡?”孫蕊趕緊說的更詳細一些,費了好大勁,幾個人纔算接上頭。
“她就這麼一直髮呆是嗎?”張鐸目視前方,低聲問道。
孫蕊道:“是的,自從下午在廣場上碰到這對老人,她就一直盯着她們看!”
那是一對已經頭髮花白的老人,老頭的腿腳有毛病,老太太則推着坐輪椅的老伴在這裡遛彎。
張鐸明白了秦蘭心中所想,走上前說道:“我們也會有這一天的!”
秦蘭沒有回頭,也沒有激動,只是很平淡地說了句:“真羨慕他們,能和相愛的人一起白頭偕老。”
張鐸說道:“你覺得他們很幸福,但他們或許也有着不爲人知的痛苦。就像別人羨慕我的有錢,我卻羨慕別人的清閒一樣。有時候,我也會羨慕別人,羨慕那些能光明正大不用帶着墨鏡就可以到處溜達的普通人。而我卻總是像做賊一樣。”
秦蘭轉過身,笑了笑說:“怎麼來這裡了,你不是應該在陪她嗎?”
張鐸笑着說道:“我道這裡,是因爲我有一些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
張鐸說完,就見王子成帶着二十多個西裝革履帶墨鏡的人,把兩人圍了起來。確定不會被外面的人看到,張鐸才單膝跪倒,說道:“蘭蘭,我愛你!”
秦蘭被此刻的變動驚呆了,她望着眼前跪着的那個人,驚訝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張鐸從懷裡掏出一個枚鑽戒說道:“蘭蘭,人家都說七年之癢,我們在一起也有七年了。可這七年裡,我對你的感情,只有一天天的加深,從沒有半點的疏離。”
“遇見你是我一生的幸運!人生真的很奇妙,有時候我們走在一條巷子裡,突然看到某一家特別熟悉。有時遇見一個陌生人,卻有着說不出的親切。有時做着一個遙遠的夢,夢境清晰如見。有時一個場景、一句話、一個眼神都似曾相識,如在夢中親歷。”
“我看你就是這種感覺,那感覺就是我們一定前世相識,靠兩世緣分的累積,才走到一起。這都是上天註定的,註定我們會在一起。”
雖然我不能給你法律上的婚姻,不過除此之外的一切,只要能給的我都會給你。蘭蘭,嫁給我好嗎?我愛你!”
秦蘭對張鐸,早已經情根深種。如今聞聽張鐸求婚,驚訝之餘,卻是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