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勸解

李青萍傻傻地望着眼前的場景,悄悄碰了下旁邊的張小婉說:“小婉,你怎麼把他請來的啊?”

張小婉甜甜地笑着說:“《松江晨報》的社長是我舅舅,我寫信給舅舅,讓他幫着轉給‘星仔’的啊!”

李青萍不解道:“你爲什麼不打電話給你舅舅啊?害的我們等了好幾天?”

“因爲這樣可以等到‘星仔’的回信,我就可以好好收藏起來了,嘿嘿!”張小婉笑道,李青萍頓時無語。

周國清夫婦雖然對周琯琯癡迷孟南星不滿,可見對方居然肯來自己家,心中也是十分感動。連忙把張鐸讓進屋,又是端茶,又是拿水果給張鐸吃。

張鐸忙說客氣了,然後對周琯琯說:“你的事,小婉都在信裡跟我說了,我們能單獨談談嗎?”

周琯琯點頭說:“好,你跟我來!”說罷起身拽着張鐸進了自己的房間,反手還把門插上了。

周國清氣得渾身哆嗦,指着周琯琯的房門,對老婆說:“你看看,你看看,居然隨便帶陌生的男孩到自己的房間,她這像什麼?真是太不像話了!”

唐婉瑩皺着眉頭說:“哎,琯琯也是想找個單獨說話的地,咱們都在外面,他們在裡面也不會有什麼事!”

張鐸被周琯琯抓着手,拖到房間裡,感覺到對方小手柔膩*,溫軟如綿,便開始心神盪漾。周琯琯見張鐸臉上的表情,才發覺自己的行爲太過親暱,忙鬆開手,慌慌張張地說:“那個,我平時從不許別的男孩進我的房間的!”

張鐸也笑着說:“我也很少進女孩的閨房。”

“你女朋友的閨房也沒進過嗎?”

張鐸岔開話題說:“還是說說你的事吧,爲什麼要和老師頂嘴啊?”

周琯琯坐到牀邊,抱着自己狗熊玩偶,捶打說:“誰讓她說你不學有術,害人不淺了!她說我沒關係,但是說你,不行。”

張鐸感受到女孩發自內心的那種對自己的喜愛,感覺有些承受不起,拖過一把椅子,在周琯琯面前坐下說:“琯琯,她喜歡說就讓她說好了,你又何必去計較呢!”

周琯琯撅嘴說:“那怎麼行,我是絕對不允許有人抹黑我的偶像的!”

張鐸笑道:“琯琯,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我想告訴你的是,人是不能跟人性做鬥爭的!”

周琯琯十分迷惑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張鐸解釋說:“好比現實生活中,有人說,哎,我喜歡孟南星,他的書怎麼怎麼好看,裡面的人物、情節如何如何有意思。旁邊這位心氣不順,來一句我就討厭孟南星,你看過他的書嗎?沒看過,可我就是討厭他!我罵他,我天天寫信給報社罵他,我一天寫四封信罵他!”

周琯琯氣道:“他不喜歡不看不就好了,又沒把報紙塞到他眼皮底下,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張鐸笑道:“所以說這就是人性的問題,你不喜歡吃‘滷煮小腸’不要緊,自然人有愛吃,你耽誤不了‘小腸陳’成爲百年老店。要是說料多了,火候不對,腸子不新鮮,提這意見都可以。可你要是因爲自己不喜歡吃,就跑到人家門口罵街,那就是人性的問題了!”

周琯琯哆嗦一下說:“嗯,我最討厭腸子了!”

張鐸笑着說:“但你不會因爲不喜歡而去罵街!就像我們會看一些人不順眼,但不會因爲不喜歡那個人,而天天找茬罵人家!”

周琯琯低着頭,害羞地說:“不會,對於我不喜歡的人,我只會當他不存在,卻會向我喜歡的人表白!”

張鐸有些尷尬地撓撓頭說:“其實,你們數學老師也未必是不喜歡我的書,也許只是一時心氣不順。就算是真的不喜歡,她的兩句評論也對我毫無影響。我的成就,不是別人的一兩句話就能否定的。”

周琯琯擡頭笑道:“‘星仔’,你真是威武霸氣!”

張鐸微笑說:“我聽說大琯姐在初三一班說一不二,才真的是威武不凡,霸氣那什麼漏。”張鐸心中暗叫僥倖,居然差點把側漏說出來。”

周琯琯“哼哼”道:“該死的小婉,竟然什麼都跟你說,你看我怎麼收拾她!”

“那,可以回去上課了?”

周琯琯嘆氣道:“我跟班主任把狠話撂下了,怎麼好再回去。就算想回去,班主任也未必會讓吧!”

張鐸笑着說:“放心,一切有我來安排,你只當這件事從沒發生過,安心回去上課就好。”

周琯琯卻感慨道:“不,發生過的事不會因爲我們的漠視而不存在,你知道嗎?‘星仔’我從沒想過你會出現在我面前,就像做了場夢一樣。如果時間能夠倒流,我也不會後悔我做過的事!”

周琯琯說罷起身上前,把頭輕輕地靠了過來。張鐸望着越來越近的紅脣,想着她的父母姐妹就在門外,一顆心開始騰騰跳的好快!張鐸很想把她推開,因爲一想到她父母在門外,心中就有強烈的罪惡感。

可他卻抗拒不了誘惑,他從來就不是能抗拒誘惑的人,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遠離誘惑。可在這個狹小、充滿誘惑和曖昧氣息的空間裡,他又很期待。

周琯琯只是輕輕的在張鐸嘴上吻了下,便退了回去,笑着說:“我連夢裡的願望都實現了,現在也沒什麼遺憾了!”

張鐸低聲說:“你還小,不懂得感情。其實你根本就不瞭解我,喜歡的只是你想象中的那個人。如果我們接觸久了,也許你非但不會喜歡我,反而會討厭我呢!”

周琯琯嘆氣道:“那又怎樣呢,我知道我們沒什麼可能,我正處在愛做夢的年紀,就讓這場美夢,永遠都不要醒吧!”

她很認真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星仔’,你一定要加油,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最棒的!不要讓我失望啊!”

張鐸很認真的點着頭,說:“嗯,我會的,那我就先走了!”

周琯琯起身爲張鐸開門,倆人剛一出來,外面的四個人就圍了上來。張鐸不等衆人開口便說:“我已經勸過她了,學校方面我會解決,明天安心去上課就好,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我就先走了。”

張鐸說罷便向外走,唐婉瑩說:“哎呀,這麼遠來一趟,吃個午飯再走吧!”

周國清卻圍在女兒身邊,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卻是生怕女兒受了壞小子的欺負。

張鐸笑着說:“我中午還有約,就不叨擾了,再見!”說罷轉身出了大門。

張鐸約了濱城市文化局的副局長嚴坤,一起坐陪的還有唐天豪。他認識的體制內人有限,就嚴坤還熟悉一點。因爲唐天豪的關係,兩人喝過幾回酒,這點小事估計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

到了酒店裡,張鐸把事情一說,嚴坤哈哈大笑說:“小事一樁,我一會給教育局的老李打個電話就好。現在體會到當名人的難處了吧?”

張鐸尷尬一笑說:“我算啥名人啊,就是一人名罷了!”

嚴坤正色道:“阿鐸,你可不要太過謙虛哦,如今的你可以說是名動天下!有誰不知道你‘星仔’的大名啊?”

嚴坤說的並不誇張,得益於“松江杯”小說大賽的宣傳,如今孟南星的名字可以說是傳遍大江南北,婦孺皆知。《鹿鼎記》中說,平生不識陳近南,便稱英雄也枉然。這個世界中孟南星的名字便如同《鹿鼎記》中的陳近南一般,令無數文學愛好者心生仰慕之情。

張鐸故作謙虛地笑着說:“不過是些虛名,就好像浮雲一樣。”嚴坤用手虛點張鐸,笑而不語。

《東北晚報》用孟南星做噱頭,自然是想利用他的人氣,讓小說大賽獲得更多的關注。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到最後也分不清是誰利用誰,誰獲得的收益最大,誰就是贏家。

開始的時候大家都很在意那一百萬的獎金,可短期目標考慮之後,衆人就要往長期考慮,若是能成爲孟南星那樣的暢銷書作家,那一百萬的獎金也就不算什麼了!人們都很關心孟南星的一些事,鑑於廣大讀者的這種好奇心理,各媒體開始紛紛報道孟南星的新聞,卻把他的名氣炒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連帶着《東北晚報》和《松江晨報》的銷量都上漲了一大截。

《東北晚報》的小說大賽在市政府的支持下辦的如火如荼,大賽組委會規定,參賽者須在5月10日前提交一份三萬字左右的初稿,組委會將通過初稿的精彩程度來決定誰能進入複賽。

沒辦法,報名的人數達到了恐怖的27萬,若是每人都寄來一部長篇的話,《東北晚報》的人審稿要審到那年啊?

雖然最終寄來的稿件只有21萬份,有近6萬人在報名後棄權,可對於只有一千多人的《東北晚報》而言,這依舊是個十分艱鉅的挑戰。

《東北晚報》抽出三百名員工加入審覈組,這就意味着每個人要審覈2100萬字的稿件,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周明德雖有心向市政府求援,卻怕派來的大爺自己管不了不說,若是再弄出些醜聞,苦心策劃的小說大賽也就毀了!

周明德舉辦小說大賽的目的就是想發掘出自己的小說作家,在未來跟張鐸抗衡。他雖不知道《射鵰英雄傳》稿子有多長,不過在他看來,張鐸肯定不會寫的太久。雖說不至於斷稿或是爛尾,但比《天龍八部》短是肯定的。

他估計小說截稿就在兩個月之內,而小說大賽在卻無法在兩個月內完成初審。他現在才明白,宣傳過火也是有不利一面的。

基於張鐸帶來的潛在壓力,周明德卻沒有讓編輯們加快審稿速度,反而要他們一定要細心審查,不能放過一個潛在的天才。《東北晚報》將來還能否雄霸華夏報業,就看這次小說大賽的成敗與否了。

而接替張鐸連載的人員,他也已經物色好了,那就是文言類歷史演義作家,王誠。

他聽說王誠有寫白話武俠小說的打算,但《京城晚報》卻不同意連載,認爲降低了報紙的格調。再者報紙的讀者羣已經固定,若是貿然改成武俠,恐怕會招來喜歡文言歷史演義類讀者的不滿。但王誠卻認爲如今自己的名氣被張鐸死死壓着,是因爲喜歡通俗文學的讀者太多,而不是他的作品不好,畢竟陽春白雪,曲高和寡。

他想寫白話武俠小說,只是想證明自己,他王誠纔是華夏第一暢銷書作家,那孟南星,不過是徒有虛名之輩!奈何《京城晚報》不同意,讓他好不鬱悶。如今周明德找上門來,卻是讓他喜出望外,兩人一拍即合,訂下了連載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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