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危最初的打算是,如果張鐸無法勝任導演就立刻換掉,請顧宗令當製片的目的就是準備要他當惡人的。混跡商場的人有那個是好相與的,一個個都是菩薩面容,豺狼心腸。心思單純的人在商場裡是活不長的,早晚被豪商巨賈吃個乾淨。
宋思危聽了金玉堂轉述的故事,對張鐸的看重又提升了一個檔次。他在心中考慮張鐸到底值得用多少代價結交,對於換導演的心思也沒了當初的強烈。
他想了下說:“顧宗令已經答應我出任製片了,如果將來他和張鐸發生衝突,我們可以視情況選擇站在哪邊,總之,好處我們拿,壞人別人當,對吧,玉堂!”
金玉堂在感情上還是比較傾向張鐸的,他說道:“張鐸年紀輕輕,卻纔華橫溢,說實話,他最近給我的震撼太多了,你沒親身經歷過,不能真正感受。但我覺得支持他對我們更有好處,顧宗令的成就有限,可張鐸才十六歲,俗話說,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寧負白頭翁,莫欺少年窮啊!”
宋思危點點頭,算是暫時同意了金玉堂的想法。
興山市一中,下了晚自習的秦蘭和李菲走在回家的路上,李菲拉着秦蘭的手說:“你放心啦,我已經跟周強說好了,只要張鐸一回來,就去立刻去跟他說吃飯的事,保證讓你如願。”
秦蘭揹着書包,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一臉落寞地說:“誰要見他了,是你自己過生日請他,我可沒說要見他!”
李菲笑着說:“好好好,是我要見他,是我上課總想着他,是我總把他的名字寫在紙上再畫地亂七八糟,是我……!”
“哎呀,李菲,你壞死了!”秦蘭被說破心事,羞成怒地追着李菲打,李菲卻“咯咯”笑着跑開,一路上留下兩人甜美的笑聲和年輕的倩影。
張鐸回到家裡,打開電腦接着改劇本,在他產生了當導演的想法後就已經動筆了。他目前的打算是寒假時一定要開機。在目前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他要把劇本改出來,萬邦公司則要進行邀請演員,協調檔期,海選角色,並聯系外景拍攝地點。至於寒假之後就只能考慮請假了,但問題也不是太大,前世的那些童星哪個不是一邊拍戲一邊讀書。唯一憂慮就是蘇文恭,有着過目不忘超強記憶的張鐸一不小心就考了個學年第一,老蘇欣喜之餘對張鐸特別優待,平時請個幾天假沒問題,可真要說幾個月不來,誰知道老蘇會不會發飆啊!
張鐸寫了一陣,手機響了,拿過一看是寢室的IC電話號,周強打過來的,問他回來沒。張鐸說回來了,周強告訴他這週末是李菲生日,請了咱們三個,要他一定到場,張鐸點頭答應。
他前世苦追秦蘭,李菲可是幫了不少忙,雖說好吃的沒少敲詐,但也確實出了很多力,對此張鐸還是很感激的。所以這世兩人關係尚好,既然託周強請他,怎麼也要捧個場。
週日晚上,張鐸三人加上秦蘭李菲,一行五人上了來儀樓,要了一個包房坐下。張鐸叫過服務員,點了秦蘭最愛吃的鍋包肉和乾煸豆角,然後把菜單給了李菲。
秦蘭瞧了李菲一眼,意思是張鐸怎麼點的都是她喜歡吃的啊!李菲無辜地搖搖頭,意思不是她說的。
點過菜後,要過酒水,五個人開始邊喝邊說,確切地說是聽張鐸一個人胡說八道,張鐸這個人的性格,用他喜歡的七匹狼廣告講就是“男人不止一面,今天你秀那一面。”他絕對是一個有着不同面孔的人,在外人面前,他會裝的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總之是特能裝大尾巴狼。而到了要好的朋友面前,他卻是打諢插科,最能漫無邊際地胡說八道。
李菲笑着問張鐸:“我說張大少,您最近是忙着維護世界和平呢,還是又去拯救地球了,怎麼除了上課就看不到你?該不是處對象了吧?”秦蘭一臉緊張地望着張鐸,生怕他說出一個是來。
張鐸嘿嘿笑着說:“您老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瞧出小的心思。奈何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意戀落花。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情啊!”
李菲笑着說:“喲,誰家的姑娘,這麼有福氣,能讓我們張大少瞧上眼,說出來也讓我們開開眼。該不是高二七班的李倩男吧!你們倆男才女貌,學習都那麼好,還真是般配啊!”
張鐸突然覺得李菲的話裡有股酸溜溜的味道,再瞧旁邊秦蘭一臉幽怨的樣子,心說,靠,不是吧,李菲前世幫我做說客,難道今生幫秦蘭,秦蘭該不會對我有意思吧,不會吧,這世界也太瘋狂了!
其實張鐸本身條件不差,奈何前世智商有餘,情商不足,纔不能抱得美人歸。如今他幽默風趣,成熟穩重,處變不驚,信心十足,學業優良,相貌清秀,才華橫溢,年少多金,霸氣側漏,宜家宜室,簡直就是居家旅行,幽會偷情,必備伴侶!秦蘭對他有點小心動,也是蠻正常的。
張鐸忙說:“不是,不是,我跟李倩男只是偶然認識,沒什麼來往的。”
李菲又很八卦地問:“那你喜歡的是誰,該不會是我們家秦蘭吧!要說我們家秦蘭那可是個好姑娘,貌美如花,溫婉賢淑,落落大方,冰雪聰明,美豔不可方物……!”
秦蘭在一旁臉紅說:“哎呀,李菲你搞什麼啊!”
李菲卻追問道:“張鐸,你覺得我們家秦蘭怎麼樣?”
張鐸發現自己喜歡胡說八道的毛病惹禍了,這個時候騎虎難下,只好說:“秦蘭很好啊,我挺喜歡的!”
李菲一臉得意地笑着說:“那一會吃完飯你送秦蘭回家,我把她可就交給你啦!”
秦蘭卻說:“李菲,你別鬧了,你再這樣我可生氣了。”
李菲笑着說:“好了,不鬧了,不鬧了,上菜了,大家吃吧!”
菜齊了之後,五個人把酒倒滿,張鐸舉起酒杯說道:“今天是李菲生日,我們五人有緣聚在這裡,讓我們祝李菲生日快樂,祝她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願她笑口常開,美麗常在,大家乾杯!
“乾杯!”
張鐸又倒了一杯酒,有些感慨地說:“今天我很高興,李菲過生日能想的起叫我,是給我面子。咱們哥幾個能坐在這裡一起喝酒,是我們有緣分。我們不爲名,不爲利,只爲意氣相投。強哥夠爺們,楓哥夠仗義,李菲夠朋友,秦蘭大大方方,不小家子氣。能有你們這些朋友,我很高興,希望我們的友誼,地久天長。不因時間而消退,不因分散而疏離,願我們能做一輩子的朋友、兄弟!”
四個人被張鐸突然冒出的一段煽情話語弄的一愣,卻還是有些感動,紛紛舉杯,一飲而盡。
張鐸則是因爲忽然想到前世,有些感慨,才說出上面的幾句話。前世張鐸上大學也交了幾個知心朋友,平日裡總混在一起的兩個哥們。畢業後一位回了海南老家,結婚的時候,張鐸去了,另一位哥們也去了。大學時要好的兄弟三人海南聚首,張鐸別提多高興了。可是幾天後,他卻覺得無比的鬱悶。
海南的哥們倒沒怠慢兩位兄弟,張鐸的車票,另一位兄弟的從東北到海南的飛機票都是他出的。到了海南每天領着兩位兄弟到下飯店,只是每次活動都要有他一幫海南朋友。
張鐸和另一位兄弟都是東北人,聽着一羣人講海南話,有如鴨子聽雷。所以每次出去,兩人都不說話,只是埋頭吃東西。
有一次夜裡出去吃宵夜,海南哥們的老婆問張鐸玩的開心嗎,還有什麼想玩的?張鐸說我們千里迢迢來海南,不是說想吃多少,喝多少。只是覺得畢業兩年了,哥們這麼久沒見,挺想的。兄弟結婚,說什麼也要過來看看。跟哥們說說話,敘敘舊,在大排檔喝酒到天亮,哪怕第二天就走也沒什麼遺憾。
一番話說的海南哥們的老婆唏噓不已,第二天,海南哥們帶着張鐸和東北哥們在大排檔喝酒,可惜話沒說兩句,又一羣朋友來了,張鐸再一次失望。
一趟海南之旅,十幾天的時間,大學裡整日混在一起,有飯同吃,有衣同穿,有錢同花。一起逃課,一起出去玩,一起喝到叮嚀大醉的哥們,卻連一次單獨喝酒,敘敘舊的機會都沒有,他懷着無比失落的心情離開了海南。
這大概就是緣來時,千里相會,一路同行;緣盡時,各奔西東,漸行漸遠吧!生活方式不同,人總是要變得。
秦蘭是女孩子,敏感一些。她覺得張鐸的情緒似乎突然變得很低落,拿過酒瓶給張鐸倒滿,又給自己倒滿說:“張鐸,你人好,聰明,也很仗義,能成爲你的朋友,我很高興,敬你一杯。”
張鐸也覺得自己情緒不太對,不該掃大家的興,微笑着對秦蘭說:“謝謝!”
兩個人輕輕地碰着杯子,互相對視,望着秦蘭清澈如水的眼神,張鐸忽然覺得心跳加快,他終究不能做到對秦蘭熟視無睹。秦蘭被張鐸看的有些發慌,嗔怒道:“看什麼呢?”
張鐸下意識地說:“美女!”
秦蘭臉有些發紅,伸手打了張鐸一下說道:“死張鐸,又拿我開玩笑!”
李菲笑着說:“你們倆想打情罵俏,一會回去的時候有的是時間,別當着我們面啊!”
周強說:“就是,大哥,你也不能當我們不存在吧!”
張鐸臉皮厚,搖頭晃腦地笑着說道:“我這人向來見異性沒人性,爲兄弟兩肋插刀,爲女人插兄弟兩刀。秦蘭,你要是跟我,我這立馬就跟他們兩個絕交。”
秦蘭佯裝生氣地笑着說道:“死一邊去,你們再這樣我可生氣了。”
許楓哈哈大笑:“張鐸,不行了吧,還是繼續跟哥們混,爲兄弟兩腎插刀吧!”
張鐸笑道:“許楓,你丫真夠孫子,還兩腎插刀。好了,大家別鬧了,吃菜吧,要不一會都涼了!”
衆人聽了,才發現淨顧着說笑,上的菜都沒怎麼動,紛紛運筷如飛。秦蘭則想起張鐸點的菜都是自己愛吃的,心中疑惑,這究竟是巧合,還是他對自己有意思呢!
她對張鐸印象不壞,覺得這個男孩雖然在班裡時孤傲了一些,對朋友卻是個不錯的人。很成熟,對很多事都抱着一種漫不經心的態度,似乎天塌下來都不放在心上。學習好,也很風趣,跟他在一起,總是那麼開心。長的談不上多帥,卻一種自命不凡的氣質,似乎將來真的會很了不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