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詭異的畫卷。
素來如同大馬猴一樣坐不住的屈從海居然老老實實的坐在凳子上,手裡拿着毛筆,別人拿筆,舉重若輕,他拿毛筆宛如捏了一根精鐵棍子在手裡一樣,雖然做到了凝神靜氣,但是手抖的如同篩糠。
“將軍!”見蕭衍進來,屈從海馬上起身,丟下了手裡的筆。
“將軍。”折風也馬上行禮。
“繼續。”蕭衍只看了一眼,就自顧自的走進了屋子裡去。
“是你讓屈從海在這裡習字?”蕭衍一進來,就問道。
“是啊,折風在教他呢。”秦錦笑道。“他學的如何?”她沒出去看過,也不知道學的咋樣。只是隔着窗戶看到屈從海那副搔頭摸耳的樣子。
“不怎麼樣。”蕭衍忍不住笑了起來。剛纔他經過,紙上那字,簡直慘不忍睹,虧着折風有耐心,若是他的話,早就將人踹飛了。
“慢慢學吧。”秦錦壓低了聲音,湊到蕭衍的耳邊問道,“你是不是要重用這個人?”
“長寧看出來了?”蕭衍眼底閃過幾分驚喜之色。
南懷竹看出來不稀奇,畢竟天天南懷竹都和他在一起,但是秦錦看得出來便是十分叫他意外了。她纔來一天都沒到。
“既然是你看中的人,必有值得你欣賞的地方。”秦錦笑道。“那也不枉我讓折風費力教他了。”
“在屋子裡待了這麼久,會不會很悶?”蕭衍笑而不語。換了一個話題。
“還好。”秦錦到不覺得有什麼,或許是上一世被蕭衍囚禁那麼久,都已經成了習慣了,她總能在屋子裡找到事情做。也不覺得十分的難耐。
“想不想出去走走?”蕭衍問道。
“你肯帶我出去?”秦錦的眸光一喜,臉上流露出的表情,讓蕭衍的心底一軟。
“你是我妻子,我不帶你出去,還要帶誰出去?”蕭衍擡手撫摸了一下秦錦的臉頰。“讓剪雨給你拿一件厚實點的衣服。我帶你上山去看看。風景很美。我們能趕在太陽落山前上去便能看到十分壯麗的景象。”
“你的事情都忙好了?”秦錦迫不及待的叫來了剪雨。剪雨去箱子裡找了一件厚實的裘皮披風給秦錦罩上,又不放心的拿了一個暖爐放在了秦記的手裡。
“這樣可以嗎?”秦錦在蕭衍的面前轉了一圈,擡眸問道。
“不可以。”蕭衍搖了搖頭。
“有什麼不妥?”秦錦愕然,自己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她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因爲實在是太漂亮了。”蕭衍低嘆了一聲,“都不捨得放你出去,被人搶了怎麼辦?”
秦錦的臉刷的一紅,就連剪雨都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
“胡說八道。”秦錦白了蕭衍一眼。朝前邁步走了出去。未來陛下居然會說情話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跟誰學來的油嘴滑舌?”秦錦嘟囔道。
剪雨替她打開了門,蕭衍忙跟了過去。
屈從海和折風聽到身後有動靜,忙回眸,屈從海一看就有點傻眼了。
他這是見到仙女了嗎?
門裡走出了一個嬌俏的女子,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的貂皮長披風,整個人小巧玲瓏的,露在外面的一張小臉麗色天成,眼波瀲灩。脣如朱染,看她的年紀不算大,但是氣質斐然。
“殿下。”折風忙屈膝行禮。
殿下?屈從海一臉的茫然,他又聽到這個稱謂了。
殿下是誰?
他見折風屈膝,也忙不迭低下頭去,抱拳行禮。
“屈將軍好。”秦錦倒是落落大方的走到屈從海的面前,虛扶了他一下。“不必多禮。我是蕭衍的夫人,昨天多謝你仗義相救。”
“呃……”屈從海手腳都有點錯亂了,平日裡很大咧咧的一個人,現在好像連話都不會說了。
面對這樣的精緻漂亮的人,屈從海真怕自己一張嘴,就能將秦錦給嚇跑了,所以他還是不要說話好了。他覺得折風已經夠漂亮的了,但是眼前這位走過來,他就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不在人間了?哪裡能找出這麼漂亮的人兒來。
不怪盧少陽那個小王八蛋會見色起意!反正屈從海讀書少是找不出什麼詞彙來形容秦錦,只是覺得,自己大概這輩子都看不到比秦錦更漂亮的姑娘了。
這也看不出長的是什麼樣子啊!秦錦腹誹,屈從海滿臉的大鬍子將樣貌都遮擋住了。
“走吧。讓屈從海好好的背書。”蕭衍跟了上來,扶住了秦錦的手臂,柔聲說道。
“恩。”秦錦點頭,與蕭衍並肩走出。
直到蕭衍帶着秦錦上了馬,共乘一騎跑的無影無蹤了,屈從海這纔回過神來。
“你們夫人可真漂亮!”他對摺風感概道。
“那是。”折風驕傲的一仰頭。誇她的郡主殿下是應該的。
還有蕭將軍平日在軍營裡說話冷颼颼的,眼睛一瞪就好象有無數的小鋼刀子圍着人轉悠一樣,這一到夫人這邊,那聲音簡直柔的可以滴出水來。
屈從海嘖嘖的兩下。
蕭衍帶着秦錦一路騎馬出營,愣是看傻了路上所有的士兵。
大家心目之中有着與屈從海同樣的感覺,見到仙女了!
偏生他們家將軍和這麼漂亮的仙女在一起竟然是絲毫的不遜色,般配!
蕭衍帶着秦錦爬上了城牆邊上的巖壁,他專門找了一塊地勢比較平緩的地方,不算是很難上去。
“真美!”秦錦站在岩石的邊上看着西邊的落日,由衷的嘆了一聲。
紅彤彤的太陽將半個天空都染成了紅橙色,雲在那樣強烈的日光下被映成了紫紅色,如同一卷絢麗而壯闊的畫卷一般,就是人間最好的筆墨都難以描繪如今展現在秦錦面前的美景,那種色彩非人工可以調配出來,只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才能染就。
廣袤的大地上也被籠罩在霞光之中,地上泛着好淡橙色的光,已經是初秋,草原上的草已經敗落枯?。一眼看去,就好象金色的地毯鋪在了無邊無垠的大地上,隨着地形山脈蜿蜒起伏。
秦錦看呆了。
她活了這麼久,第一次看到這樣波瀾壯闊的落日美景。
心底生出了幾分感動,她的眼眶都有點微微的發紅。
前世所見,便只有那鎖住她的宮殿。京城的落日也很美,但是怎麼都抵不過眼前這種帶着大氣磅礴的景色。
秦錦忽然轉頭,墊起了腳尖,主動的攬住了蕭衍的脖子,隨後吻在了他的脣角。
蕭衍被秦錦這突如其來的一吻,弄的雲裡霧裡,雖然他感覺到十分的意外,但是還是擡手攬住自己妻子的纖腰,熱烈的迴應了她。
良久,兩個人才氣息不定的緩緩分開。
“喜歡嗎?”蕭衍眼底含笑,緩聲問道。
“喜歡!”秦錦臉頰酡紅,點了點頭,“太美麗了!”
“我是問剛纔的吻。”蕭衍低聲在秦錦的耳邊說道。
秦錦……
她不想理這個人了!
見秦錦翻了他一個白眼,再度轉過身去,蕭衍輕聲的笑了起來。
“我也喜歡這樣的落日。”蕭衍將手輕輕的搭在秦錦的肩膀上,“京城的落日總帶着幾分頹廢和遺憾,而這裡的落日卻讓人生出對明日的期望。”
對!蕭衍的話簡直說道了秦錦的心坎裡面去了,就是這種感覺!
京城落日總有一種日薄西山的悲哀,而這裡的落日卻是給人一種今日的結束意味着明天的開始,這種生生不息的感覺。
蕭衍低頭看了一眼秦錦被落日餘輝也映的發紅的臉旁,隨後再度擡眸看向了遠方,總有一天,他會帶着她重新回到京城,重新讓她站在萬衆矚目的位置上。
風從他們的腳下呼嘯而過,捲起了草地上一層層的波浪,亦捲起了兩個人的衣袂。這彷彿給秦錦一種錯覺,在這無邊無際的天地之中,只有她和蕭衍比肩而立,腳下和眼前所有的景色都是專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這種會當凌絕頂的感覺,讓秦錦忽然想起了蕭文箏登基那日,她牽着蕭文箏的手一步步的走上鋪滿紅毯的丹陛,在高高的殿宇之前,轉身回眸,朝臣皆匍匐在地的景象。
秦錦偷偷的擡眸看向了蕭衍,他近乎完美的側臉如同神祗用心造出的產物。不帶一絲的瑕疵,他的目光深邃而自信,嘴角微微的上翹着。
兩個人從外面回到軍營的時候,驚奇的發現屈從海居然還在!
院子裡點了燈,折風已經進屋去了,屈從海卻在埋頭苦讀。
“不冷?”蕭衍蹙眉問道。
“不冷!”屈從海擡眸,訕笑了一下。“我壯實的很,扛的住。”不冷纔怪,這裡夜裡都已經下了白霜了。就是現在,說話的時候口鼻之間都冒着白氣,怎麼可能不冷,屈從海昨天受傷,今天穿的有不算多。
“還是先回去吧。”秦錦說道,“明日再來。”
“時間不夠了。”屈從海不好意思的笑着說道,“我在這裡看,有不會的可以馬上問折風姑娘。”
“回去。”蕭衍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大晚上的在他的房前瞎轉悠什麼。
“將軍,這是你叫我背的!”屈從海不想走,瞪着眼睛說道。
“我不想說第三遍,回去!”蕭衍寒下了臉來。
屈從海……
“先回去吧。”秦錦笑道,“等明日再來,折風是姑娘,你這麼晚了,在這裡也不太好。”
說的也對。夫人好溫柔。比將軍不知道好多少倍。
屈從海這才收了書,對着秦錦一抱拳,“聽夫人的!”說完他還挑釁的滑了蕭衍一眼,這才又朝蕭衍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有意思。”秦錦見蕭衍一臉寒霜,笑道,“你的屬下有點不服你哦。”
“他皮癢了。”蕭衍緩聲說道。
秦錦還要在軍營裡住上幾天才能等到蕭衍的沐修日。
既然折風在這裡授課教屈從海識字,她想了想,和蕭衍商量了一下,乾脆找人找一個地方。將不識字有想學的士兵都召集起來,在空餘的時間讓折風和剪雨去教他們學上幾個字。
蕭衍思量了下,反正不妨礙其他的情況下,這也是一件好事,再加上點子是秦錦出的,只要她高興,隨便怎麼樣都行。
他第二天傳令下去,凡是想學文斷字的,都可以去校場西邊的文廟大殿。
在校場的西邊有一個文廟,不過早就荒廢了,平日裡面空蕩蕩的,等到了戰事,傷病員會被擡去那邊暫時擱置。
折風和剪雨開始覺得自己的水平不足以傳業授道,想要推辭,但是在秦錦的再三堅持下,兩個人只能答應。
授課是放在午後的休息時間裡面。
開始秦錦覺得不會來幾個人,哪裡知道等午後時分,她悄悄的帶着剪雨去看了一眼,頓時給嚇了一大跳,文廟的大殿裡裡外外擠滿了士兵。她們站在外面都看不到裡面的折風……
蕭衍陪在秦記的身邊,若有所思的看着被擠的水泄不通的文廟。
這些來當兵的多半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平日裡溫飽都成問題,哪裡還能有時間和閒工夫去讀書。
秦錦這想法倒是甚妙。
他這幾日就飽受一個困擾,軍營裡有甚多老兵。很多都是在戰場上負傷了的。這些老兵未到退回原籍的時間,或者因爲這樣那樣的問題尚留在軍營之中。倒不是說蕭衍看不上這些老兵,相反,這些老兵有的是經驗豐富的人。但是老兵閒來無事就喜歡生出點事端來。
還有的人倚老賣老的,抱怨這個抱怨那個,不服管教。
他們的心理,蕭衍可以理解,畢竟對前途和未來都感覺到十分的茫然。不知道自己卸甲歸田之後要做點什麼。他們其中很多人就是坤州本地的。家裡都已經沒人了。
若是在軍營之中的時光,能讓他們掌握住一技之長的話,或許能讓他們更加的安心,不會爲未來而擔憂。這樣也會讓新來的士兵穩定。
想到這裡,蕭衍面露了一絲喜悅出來,若不是這裡人多,他真想當場抱起秦錦來轉上幾圈,再好好的親親她。
泰和郡主隨便一個小主意便解決了困擾他多日的一個大問題!
“你的琥珀生意做的如何?”蕭衍悄聲問秦錦道。
“很好啊。”秦錦不明白從來不管她事情的蕭衍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了。“供不應求。每送京城一批新首飾都會被搶光。現在我在坤州城租了一個房子,專門用來做工房。”
“缺人手不?”蕭衍笑問道。
“缺啊,工房當然需要人了。我還沒叫人去貼招工的帖子呢。”秦錦說道。
“那能幫我一個忙不?”蕭衍又問道。
“可以啊。”秦錦笑了起來,“和我這麼客氣做什麼?你要我怎麼幫你?”
“軍營每年都會有一些老弱病殘的老兵退役,有的不想回到原籍的想要留在坤州。”蕭衍說道,“這部分人因爲打仗都是帶着點殘疾和傷病的,我想若是你那邊缺人,我就從裡面找可靠的留在你那邊做事。這樣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保障。你看可好!”
“那自然是好!”秦記的眸光一亮,“對了,我還找的是鏢局幫忙送貨去京城,若是你真的有好人手的話,乾脆咱們自己弄個鏢局算了!你手下的那些老兵是不是都上過戰場?上過戰場的人走鏢應該沒問題吧!”
蕭衍聞言,更是笑意漸濃,“連柔然人都不怕,還會怕幾個山野蟊賊?”柔然人可是兇悍異常的。
秦錦更是開心,這些人身體帶着一點殘疾,本就離了軍隊難以找到活計,如今蕭衍能提供這麼一個地方給他們,多半人還是會十分的感恩,會比尋常人家被的賣力的。
這是一舉兩得好事。既給蕭衍樹立了美譽,加強他在坤州軍中的聲譽,更能讓自己的店鋪和生意更加的安全高效。何樂而不爲?
“對了,咱們昨天去看。要守那麼大一塊地方,這裡的兵夠嗎?”秦錦悄聲問蕭衍到。
“捉襟見肘。”蕭衍隱去了臉上的笑容,低聲說道。
之前方錦州已經將他們面臨的困境說過。大梁與柔然邊界長,雖然整個邊界上有二十萬的駐軍,但是因爲兩山縣這邊有城牆阻隔,所以坤州城的守備軍只有兩萬人,只有整個駐軍的一成。但是看守的地方卻是不算小了。難免就有顧的了西邊顧不了東邊的嫌疑。
之前坤州城被破過就是因爲兵力不足,被柔然人從其他地方輕騎突襲進來,來不及回防造成的。
“那你可以組建民團。”秦錦提醒道。“只要太守答應,可是這裡沒有太守,所以……”
只要蕭衍一個人答應,再上報朝廷便是了。這是組建民團,一切費用皆由地方自己解決,兵部不會出一分錢的。
別的地方民團都由百姓和鄉紳出錢養着。但是坤州這地方這麼窮,強行抽民團的保安費不是不可以,可是也要考慮到別人的生計問題了。這事情弄不好起了民怨便是大問題了。
“坤州很窮。”蕭衍說道。
秦錦馬上就明白蕭衍的意思。他不想強行徵收更多的稅費。
秦錦說的事情,蕭衍不是沒想過。
想要保住秦錦,對付忠義侯,防範蕭呈言,他就要擁有比現在更強的實力,他已經暗中聯絡了一個人。
上次忠義侯路上遇襲便是那個人所派人做下的手筆。雖然計謀是他和南懷竹定的。
蕭衍也沒指望一下就能將忠義侯刺殺死。
其實現在京城的局面是他樂於見到的。
南懷竹說的精闢,亂。
亂就對了!
只要各路暗潮都在太平繁華下面相互攪着,大家在角力的時候。自然無暇分出什麼精力來主意到邊陲上的事情。
如果可以他希望這樣的亂再持續幾年,好讓他有發展的時間和機會。
他本是想着一次刺殺忠義侯不成,等過段時間再來一次的,哪裡知道忠義侯那個老狐狸竟然開始將計就計的裝病了。
這是他天隱宗傳來的消息,忠義侯傷的是蠻重的,但是不至於這麼長時間都不好。
蕭衍也是一直在懷疑這個,所以才叫人去求證一番,求證回來的結果與他料想的不差。
京城最近很快就要發生一些變化。
照蕭衍來看。最好是哪一方都不能佔了上風纔好。但是現在看來,陛下似乎在一步步的走入忠義侯設下的圈套之中。
根據最新傳來的消息,皇后已經逼着蕭呈言答應迎娶夏煙了。
這這件事情,陛下也同意了。
想來肅宗是想借由此事麻痹夏家。
蕭衍就怕自己這位當皇帝的堂叔算盤大概要落空。
夏家加快了動作,又找人來刺殺秦錦,明顯就是想要讓蕭呈言取而代之了。
蕭衍只想說一句,當斷不斷,必受其害。肅宗就是太拖拉了。這事情要是放在他這邊,早就快刀斬亂麻,一口氣全部都解決了。
好像肅宗這樣前怕狼後怕虎,舉棋不定,猶豫不決的,敗象已經暴露了出來。
蕭衍嘆息。
他深深的看了秦錦一眼。
如果秦錦常說的那個假設真的存在的話,如果沒有秦錦當初在陛下面前來的那麼一手的話,估計現在秦錦就已經是太子妃了。相信距離她當皇后的日子也不遠了。
蕭衍想到這裡就打了一個寒戰。
他伸出來手悄然的握住了秦錦的手,並且將秦錦的手緊緊的攥在了掌心。
蕭衍略顯的有點浮躁的心這才稍稍的安穩下來。
他有點訝然失笑,這是被秦錦給傳染了嗎?怎麼也和她一樣去想那些不着四六的愚蠢事情。
“怎麼了?”感覺到自己的手被蕭衍緊緊的握住,秦錦愕然的回眸看了他一眼,隨後小聲的問道。
“沒什麼。”蕭衍也低聲說道,“只是忽然想將你捆在自己的身邊,哪裡都不讓你去。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到你。”
秦錦……
她能不能告訴未來陛下,其實你上一世就是這麼做的!
怒摔!
秦錦瞬間就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了。
好吧,聽他這麼一說,秦錦感覺上一世那個蕭衍活靈活現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