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怎麼了?!”巧兒伏在林穆身上,緊張地抓着他那冰冷的手。
而林穆,在吃了天舞給的丹藥之後,便是倒在地上,一直抽搐着。他的身子,一時如同火燒,一時又像是被大雪覆蓋了,還有身上那些血脈,就像是經脈被扯斷了又拼回去了一樣。
意識一度抽離,他的靈魂好像離開了身子似的,完全不受控制。
他的鼻子裡,只能味道一種味道,那就是濃濃的血腥味。
林穆不知道,他在倒下之後,吐了多少的血。
“他沒事,畢竟走捷徑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放心吧,我好不容易把他從山上帶回來,又怎麼會讓他死呢?”天舞淡笑着,殊不知她此時的笑意有幾分滲人。
巧兒早就被林穆的樣子嚇的六神無主了,任由天舞拉着走到了草堆那邊,不讓她再看見林穆的狀況。看着巧兒着稍稍發愣的表情,天舞有點懊悔,早知道剛纔把林穆帶到外面再給他吃丹藥了,雖然那樣會因爲血腥味而引起周圍妖獸的襲擊。
再往巧兒臉上揮灑了些許的青藤粉末,讓她沉沉了睡上一覺,剛剛吃了藥,也該好好休息來吸收一下。
“現在怎麼辦?你給他吃的到底是什麼啊?”雪魅圍着林穆的身子繞着圈,看到這幅慘狀,它真的不得不懷疑,天舞給林穆吃的是不是真的毒藥。
“那是仿製的丹藥,效果是一樣的,但這副作用卻無法消除,好像是慘烈了些許。”天舞看着那不知道出於昏迷還是清醒的林穆,也是眉頭淺皺。如今她得了一個新的結論,這丹藥對不同修爲的人,有着不同程度的副作用。
雪魅倒是無所謂,反正痛的不是它,輕輕地摔着尾巴,它直接走到草堆邊上窩着,“這需要多久?”
“一個時辰到兩個時辰不定。不要看着我,我吃下去的時候可不會這樣啊。”天舞說着,稍稍別開了頭,她有沒在新人身上試過,反正她試藥的時候,也就是渾身痛了一番而已。
那邊,沉默許久的林穆,總算是開始發出痛苦呻|吟的聲音,一副終於喘過氣來的表情,在地上來回翻滾着,掙扎着。
這時候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了,他也正如天舞所說,正在慢慢地恢復過來。
脫胎換骨,或許就是他現在這種狀況了吧。
天舞坐在一旁,淡漠地看着林穆從掙扎到慢慢地站了起來,最後是虛弱地倒在一旁喘着氣。這從藥效開始到消失,她看了兩個多時辰,總算結束了。
“現在感覺如何?”天舞淡淡地問道,反正林穆只是虛脫了,還沒到暈過去的地步,她也就趁機地收集一下資料。
林穆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析自己此時的感覺,萬般疼痛之後,如今反而讓他有種得以解脫的感覺,渾身舒暢,似乎全部血脈都被打通了似的。然而這虛脫感之後所帶來的,有種蠢蠢欲動的奇妙感覺,又讓他驚歎不已。
“你給我吃的是什麼?”林穆渾身虛弱,雖然他此時最應該的是去休息,然而他的內心卻緊緊於懷,天舞到底給他吃的是什麼丹藥?
柳眉輕挑,天舞淺笑着,看着手中的玉瓶子,裡面還有幾顆一樣的丹藥,“我嘗試煉製的丹藥,主要功效是提升修仙士的基礎修爲,缺陷是之後的修煉速度會大幅下降,如今看來還有個不好處,就是根據使用者的身體狀況詫異,造成的傷痛也有所不同。”
林穆驚歎不已,這就是力量的感覺嗎?他這輩子都沒想過要修煉,就連基本的打坐他都不做,入籍居然是一下子修爲就上來了,雖然不對,才十級,但對他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
力量,沒有人會抗拒。
至於林穆如今的虛弱感,天舞就沒辦法再幫他了,只能是讓他慢慢地恢復,之後修不修煉,那就是他的事了。這應該就算是達到了‘授人以漁’的目的了吧。
那一天,天舞打坐,林穆躺着不得動彈,巧兒睡覺,只有雪魅在外隨意地溜達。
好不容易度過了一天之後,看着那恢復了正常的林穆和氣息有所好轉的巧兒,天舞也就準備離開了。
“那個,天舞姑娘,你以後還會見到林川的對吧?能幫我給他帶句話嗎?就說家裡人都好,不用掛心,照顧好自己。”林穆輕輕嘆了口氣,他也有好幾年沒見到林川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
看着他那千思萬緒閃過的眼神,天舞暗暗地舒了口氣,從七巧玲瓏球內翻出了青金鐲,姑且讓他們兄弟兩見個面吧。現在這個時辰,也正好是他們起牀準備修煉的時間,倒也不礙事。
輕輕揚了揚青金鐲,讓其變得稍微大一點,天舞便在心中默唸林川的名字,稍有一會,青金鐲內便出現林川的臉。
“天舞?!你居然一個人走了!太不夠意思了吧!不但是你,就連晨稀也說要回家去,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啊!丟下我們不管了嗎?!天舞!你說話啊!”那邊林川感覺到手中青金鐲的發燙,就知道是天舞找他來了,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找的是他,但林川也沒來得及把青金鐲揮大,直接就對着畫面中的天舞,大吼大叫地抱怨嘮叨着。
“林川,閉嘴。讓你見個人。”天舞冷冷地開口,林川便迅速地捂住了嘴巴,然後乖巧地看着畫面中的人,有天舞轉換成旁邊的人。然後林川驚訝得連手中的筷子都掉下了。
因爲青金鐲很消耗妖力靈力,天舞也沒有讓他們對望過久,反正他們也只是對望着彼此,又不說話。最後,天舞隨意地定住了一句讓他們自己抓緊修煉,便是把青金鐲收了回去。
林穆花了許久時間纔回神,苦笑地看着天舞,“謝謝。”
雖然他們都不說話,但能見到彼此健健康康地好好活着,那就夠了。
之後,天舞沒有理會發呆的林穆,只是跟巧兒告別,便是帶着雪魅離開了。她不干涉別人的生活方式,如今能做的都做了,她也就不管了,因爲管不了那麼多。
總不能,替別人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