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舞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她最後的印象是在比武之後昏倒的前一刻,被那個人救了。
迷迷糊糊中,天舞只覺有着什麼毛絨絨的東西在蹭着自己的臉,她用力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納入眼簾的是一團白,正用尾巴掃着自己的臉。
也不是很確定自己的手能動,但天舞還是以最快的動作,一把抓住了那揮來揮去的尾巴,甩手就丟了出去,霎時間似乎有很多人驚呼的聲音。
天舞這才把眼睛睜開,看着陌生卻有熟悉的天花板,啊,她這是又回到了‘綠閣’嗎?勉強地伸手支撐着自己坐了起來,卻看到一屋子驚呆了的人一臉惶恐地看着自己。
“你們在這幹嘛?”天舞甩了甩還有點暈的頭,估計是睡太久了,身上的骨頭都發出了‘嘎嘎’的聲音,天舞神息內斂,妖力恢復了,身上雖然被包滿了紗布但也已經痊癒了,“我睡了多久?”
衆人面面相覷,一致把目光投向了木晨稀,這幾天都是他在照顧幫師姐們照顧天舞,影琅一直修養直到今天早上才被允許離開病房,帶着雪魅來看天舞卻是正好遇到天舞滿滿牀氣地起牀。
“三天。看來天舞真的如影琅所說,恢復能力驚人。”木晨稀淺笑着,這幾天他一直心情愉悅,因爲天舞三天前突然跳起來對他做了那種事,他一直不放心別人來照顧天舞,結果倒好,天舞之後就一直沉睡着。讓木晨稀有點惆悵,到底天舞說的那個木玄子是誰?是天舞愛的人嗎?他對這個名字居然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天舞側身躲開雪魅那滿滿怒意的飛撲,伸手輕輕地揉捏了一下身上的肌肉,原來她已經昏睡了三天了啊,難怪全身都一副硬邦邦的感覺,隨即她又一愣,那之後的比賽呢?
“天舞你醒來也算及時,還有三天,就是我們參加清音閣總賽的日子,真期待遇到其他更強的人啊。”影琅知道天舞一定也跟自己一樣,對高層的學徒感興趣。
用手託着下巴,天舞略有所思,還有三天時間,她就能千萬更上一層,也對,上層的排名賽一定是會比他們這些基層的排名賽花得更多的時間,那麼就是說三天之後所有層的排名賽都結束了,接下來就會前往那個異空間。
對於從沒進過異空間的天舞來說,那也算是一種誘惑。曾經聽木玄子比賽回來說異空間如何如何神奇,她有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去參加,但每當那種時候,師父就會安排很緊迫的修煉任務給她,讓她只能死心塌地地修煉,久而久之,木玄子也沒有再提,她也更加提不起興趣了。
突然天舞玉手一揮,指着衆人冷然地說道,“你們還在着做什麼?都回去。”
衆人一時無語,但天舞已經沒事他們也就放心了,各自叮囑了幾句,也就散了。天舞惦着腳尖去走到門口,看着幾個男人有說有笑地離開,她嘴角掛起了一絲苦笑,輕輕地伸手把門關上,卻是同時腳下一軟,跪倒在地上。
“天舞?!”雪魅一直在牀上亂滾,被天舞突然的舉動嚇了一條,趕緊衝過來,但無奈它的小身型沒辦法對天舞做點什麼,正考慮着要不要把離開的人叫回來,卻是被天舞再次抓着尾巴。
“別……別讓他們知道……我,一會就好。”天舞的臉色都已經發白了,冒出的冷汗打溼了髮梢,一片凌亂地粘在臉上,她雙手緊緊抱着身子,整個人在地上抽搐着。
雪魅很慌張地來回踱步,天舞這種情況它完全就沒見過,不是都好了嗎,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病?難道說餘毒未清?天舞這段時間中的毒也不少啊。
伸出白絨絨的爪子按在天舞的額上,雪魅閉目感受着,天舞整個人都在散發着滾燙的氣息,但她卻不斷地顫抖着甚至冒着冷汗,而雪魅感受到,天舞的體內有着什麼在爭鬥着,似乎是一股黑暗的氣息。
這種內部爭鬥,外人是做不了任何事的,雪魅只能是跳到牀上拉下被子,再把被子蓋在天舞身上,它知道這並不能保暖,但多少應該能吸走一些汗水吧。
之後雪魅也沒閒着,因爲天舞住的這個房間,擺放着不少藥材,它多少應該能爲天舞做點什麼。
而天舞,整個窩成一團地在地上顫抖着,全身冒着冷汗,她剛醒來就覺得不妥了,但礙於那幾個人還在,她只能強忍着,因爲她明顯地感覺到,體內有一股不屬於自己的異樣氣息,意圖侵蝕她的天狐心石,而天狐心石也在做最大的反抗,她自覺丹田內已經成爲了兩隻巨大猛獸的戰場,一點都不顧及她感受地在拼命廝殺着對方。
但驅散那幾個礙事的人之後,天舞也不再強忍了,把全幅精力集中在天狐心石上,幫忙對抗那股異樣的氣息,而這時候,天舞才發現,那也不是什麼陌生的氣息,正正就是來自魔族特有的魔氣!不過現在也不是分神去想問題的時候,首先要確保自己這副身軀不會被這來勢洶洶的魔氣給侵蝕了。
也不知道經過了多久,天舞在完全虛脫的狀態下慢慢睜開了眼睛,她甚至連動一下嘴皮子的力都沒有了,眼睛是火辣火辣地痛着,嘴脣乾裂得滲出了血,全身卻是**的一陣幽冷,但天舞還是慶幸,經過了那麼長時間的搏鬥,天狐心石終於把那股魔氣燒得一乾二淨,儘管在那個過程中差點把自己這副軀殼也燒掉了,至於恢復身子的事就慢慢來吧。
雪魅艱難地推着一個充滿濃郁藥材味的碗,小心翼翼地往天舞靠近,天舞鼻子還是靈敏的,不禁有些驚訝,這碗藥所包含的藥材,正好適合她目前這個身體,雖然效果不如天狐心石,但卻是恰到好處。
“啊,天舞你終於平靜下來了,如何?能起來嗎?”雪魅擔憂地在天舞面前走動,伸起爪子探在她的前額,感知着她身體的狀況。
天舞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怎麼可能起來,她乾脆閉上眼睛,雖然很感激雪魅千辛萬苦爲自己弄了藥,但她目前這個樣子,只怕一時半會都起不來。
這時,房門‘嘎吱’一聲被輕輕推開了,來人立即就發出近乎尖叫聲音,“天舞?你怎麼跑到地上睡了?咦?你的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到底是誰做的?”
天舞緩緩睜眼,怎麼又是木晨稀,這傢伙偷偷溜回來幹嘛,不是讓他回去了嗎,天舞內心輕嘆,她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剛纔的抗爭不但燃燒了她的身體,就連體力妖力都耗盡了,這感覺似乎比之前被雲玉肆虐更慘痛。
任由木晨稀把自己抱回到牀上,重新躺好,她這時候只想好好睡一覺,雖然纔剛剛醒來。雪魅走過來拉着木晨稀的衣襬,把他拉到那碗藥前,用爪子指了指藥,又指了指天舞。
“小狐狸你是說,讓我給天舞喂藥?”木晨稀略帶懷疑,影琅說這是天舞的寵物,看來不是一般簡單的寵物,他拿起那碗藥喝了一口,半響也沒發現自己身體出現什麼不好的狀況,才把藥端了過去。
小心地把天舞扶坐起來靠在自己身上,才發現天舞的衣服全是溼的,當下皺眉,剛纔他也不過離開了一會,跟着其他人回到了炎陽樓,之後又找藉口溜了出來,本想來跟天舞說說話的,卻是發現了這種狀況,這下他甚至懊悔了,剛纔賴着不走就好了。
“天舞,這藥我喝過沒有問題,所以你看能不能喝一點,你的身子現在很虛。”木晨稀嘗試着把藥倒入天舞的口中,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嚥下去,中途停頓了好幾次讓天舞歇氣,花了好長時間才把藥喝完。
藥一到口,天舞就覺得不錯,估計雪魅把房間那些高級藥材都翻出來了,而成藥到體內,她能感受到天狐心石在散發着柔軟的溫熱,一點一點地恢復着她的體力。
很驚奇地看着天舞自己坐直了身子,木晨稀這才放心地離開牀邊,“天舞,剛纔發生什麼事了嗎?被什麼人偷襲了?”
而天舞卻是直接無視他,她現在腦海難得清醒了一下,便是快速地閃過重生以來自己所接觸過的人,那股魔氣到底是什麼時候入侵到自己的體內的她真的一點都不清楚,算算自己也經常陷入昏迷,昏迷的時候被魔氣入侵到也說得過去,只是到底是什麼時候被入侵的呢?之前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會不會就是最近才被入侵的?
天舞細想,在秘境被傷過幾次身體也昏迷過,離開秘境之後一共就對打了三場,兩場受傷,但當時並沒發現擂臺有任何屬於魔氣的氣息,這件事需要好好調查,不過如今唯一值得懷疑的也就只有一個人,雲玉。
扭頭看着在旁邊一臉沉思地看着自己的木晨稀,天舞冷冷地說道,“出去。”
“怎麼?”木晨稀也是在想着事情,被她這樣突然驅趕,一時沒反應過來,卻見天舞指着地上那正在用後腳撓着下巴的小狐狸,繼續冷漠地說道,“你們兩都出去。”
“還是說,你們要看我換衣服?”天舞冷笑,手中一揮,一道火焰長鞭揮出,敲打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撕裂聲,但之後火焰長鞭散去,天舞也微微地喘着氣,冷眼地看着屋裡的一大一小。
木晨稀呵呵地笑了笑,天舞這個摸樣,證明她已經恢復正常了,雖然還是很虛弱的樣子,但應該不用擔心了,伸手把地上的小狐狸抱了起來,他邊往屋外走邊笑着說道,“比起當年那微微發育的身體,當然是現在這凹凸玲瓏的身軀更爲誘人,在下想看也是正常的。”
在他關上門的瞬間,一個花瓶砸了過來,伴隨而來的是天舞一聲嬌怒,“無恥之徒!我殺了你!”
別說天舞暴怒,就連雪魅也是滿額黑線,這人,爲什麼能這樣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