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舞從昏迷中醒來是在三個時辰之後,發現早已日落西山,而自己則是在一間佈滿藥草味的房間內,耳邊傳來一陣研磨藥草的聲音,還有細細交談的人聲。
微微側頭,天舞能看到這是一個雜亂的房間,各種藥材堆積,一個師姐正在認真地磨藥,不時地回答旁白兩個男子的對話。
天舞眼神微微收納,啊,是木晨曦稀和影琅,兩人正靠在門邊閒聊着什麼,不時發出輕笑的聲音應該還算相處得愉快?
輕輕地鬆了口氣,天舞還是記得自己在昏迷前的失控現象,自己似乎做了不得了的事,但現在看影琅他們並沒特別擔憂,那是不是說明自己並沒被那羣老傢伙記仇呢?但不管如何,她還是先恢復自己吧。
神息內斂,消耗的妖力都已經恢復了,她的雙手則是被用木板條包紮起來,想動也動不了,但經過天舞探息,雙手已經開始恢復,估計明天就能恢復到完好的樣子,畢竟這種身體上的硬傷,並不如妖力受傷那般複雜。
而現在大概修復了碎裂的骨頭,所以手上還是傳來一陣陣的刺痛。天舞輕嘆,也罷也罷,畢竟自己這次受傷完全是因爲自己沒防備,她怎麼會忘記要防備對手陰險了呢?果然是重生以來生活太過安穩了嗎?
“天舞?你是不是醒了?”似乎是聽到天舞有所動靜,影琅疑惑地走過來看,果然看到天舞一臉呆滯地看着上方,似乎是想事情出神了。
被影琅喚回意識,天舞輕聲地應了句,旋即問道,“那個女人怎麼樣了?死了嗎?”
“死倒是沒死,就是斷了右手,路大夫說損壞得太嚴重接不回去了,然後經脈全部受到重創,估計會影響以後的修煉。”影琅如實彙報,其實杜妙碧還在隔壁的房間,昏迷不醒,聽說最起碼要一個月之後才能下牀。
“死了倒是便宜了她。”天舞低聲嘀咕了一下,又再開始尋思如何應付那些老頭子的追查,畢竟自己當時的確是想殺了杜妙碧,只是爲何當時明明有幾位長老在場,他們居然不出手阻止自己,到底是爲什麼呢?
“影琅師弟,天舞師妹該換藥了,你來幫我調一下藥吧。”師姐手中捧着一罐綠色的藥草渣子,在打量了一番木晨稀與影琅之後,決定選影琅來幫自己。
影琅看了看天舞,在確定她真的沒什麼事之後,纔跟師姐走了出去。安靜的房間內留下了發呆的天舞和一直靠在一旁的木晨稀,這是他是重重地舒了口氣,走到天舞牀邊。
“你完全可以不受傷的。”他伸手輕輕地把天舞的手握在自己手上,輕輕地撫摸着。
天舞微微一愣,才發現房間內只剩下他們兩個,眉頭淺皺卻又是抽不回手,只能淡漠地回他的話,“哼,你以爲我願意受傷嗎?手放下,很痛。”
但木晨稀並沒放開她的手的意思,而是在手上包裹起一陣木屬性之力,雖然木屬性之力會被天舞的火屬性剋制,但木屬性之力含有治癒的效果,多少能夠減輕了天舞的痛楚。“別再讓自己受傷了好嗎?讓人覺得很心疼呢。”
“啊?你在說什麼啊白癡!”幾乎是瞬間反駁,連天舞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像這樣的話她也只有當年還是學徒的時候會說,愣是不好意思地別過頭,臉上泛起了一絲不能自控的紅暈。
木晨稀看着是驚訝的忘記了說話,良久才輕輕地笑出聲來,“天舞你越來越有趣了,放心吧,下次我會保護你的。”
他話剛說完,就迎來了天舞奮力的一揣,只見天舞幾乎是彈跳在牀上,對着木晨稀嬌怒地喊道,“誰要你保護啊!出去!我要休息!”
天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自從回來以後發現木晨稀不再稱自己爲‘天舞姑娘’,也沒有了那種孤傲的‘在下’自稱。之後就總覺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他身上產生,讓自己完全冷靜不下來,天舞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特別想揍他一頓!
腳下輕挑揚起被子,天舞一屁股坐下鑽進被窩裡,卻是忘了雙手受傷的事,一時沒注意結果痛得她差點叫了出來,最後是咬着被子強忍了下去,卻是控制不住擠出了眼淚。
“我不說話總行了吧。”木晨稀笑着搖搖頭,他總覺得天舞生氣起來的樣子並沒那麼冷,如果說以前還有多少畏懼天舞的話,如今天舞所有的行爲在他眼裡都顯得有趣,是因爲自己離開了處處保護着自己的那個堡壘,所以對世間的人和事看法有所改變了?還是因爲之前出現的那些夢境?
木晨稀不知道,但他知道一點,就是隻要天舞在他身邊他就能探索更多,這種獨佔的心態是日益有增無減。輕輕地爲天舞拉好被子,他就那樣靠在門前看着天舞的背影,靜靜地看着。
半個時辰之後影琅終於弄好要回來了,還多帶了一個人回來,但因爲天舞模模糊糊地睡着,只能隱約聽到是女孩子的聲音,然後木晨稀來跟她告辭,就是不知道幹嘛要貼到她耳邊細聲說,嚇得她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
“天舞,你跟木晨稀之間發生什麼了嗎?”影琅把天舞扶起來,準備給她換藥,卻是發現天舞的牀比起剛纔要凌亂多了,心想他們該不會打起來了吧?
天舞任由他翻開自己的衣袖,看着那包裹了不知道多少層的紗布,她就汗顏,她受的是內傷吧,紗布有用嗎?她當然不會這樣說,反正任由影琅弄,看着那忙來忙去的身影,天舞不禁有些感觸,似乎認識影琅一來,一直都是他在照顧自己,明明與他相比,自己更應該是保護者。
“影琅,等下換好藥,我們去逛逛吧。”天舞側着頭,面容平淡,她也算欠影琅很多了,偶爾難得的一個小要求,就滿足他吧,再說,經歷了那些事之後,她自己也需要散散心。
倒是影琅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手中動作也停止了,一臉驚喜地看着天舞,“啊!好!”不過馬上,表情又暗淡了下來,“還是算了,你的傷還是需要多多休息。”
“你不去那我自己去。”微微擡頭,天舞的目光定在門口,憑印象開始思考要到哪逛逛比較舒服。
“啊?好吧,我們一起去,但你要是哪裡不舒服,我們立刻就回來!知道嗎?”最後影琅只能無奈地苦惱着,但他怎麼也想不出辦法讓天舞好好休息,最後只能妥協讓她出去走走,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跟路大夫說,她肯定不會讓病人到處亂跑的。
但是,影琅摸了摸藏在衣袖裡的東西,還是決定要帶天舞出去逛逛,就算很困難也要。
“天舞你能帶上面紗嗎?因爲之前你的比賽讓你在一層的人氣暴漲,這樣出去被人認出了肯定會被路大夫抓回來的。”在爲天舞披上白色披風,戴上帽子之後,影琅還是覺得天舞掩一下容顏比較好。
與其說妥協影琅的要求還不如說都到了任他擺佈的地步了,天舞很是無奈,幸好影琅的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並沒弄得她哪裡不舒服,她也作罷不掙扎了。
“好了,走吧。”影琅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之後,突然橫着把天舞抱了起來,他本來就比天舞高大,要橫着抱起天舞飛檐走壁似乎並不是問題。
倒是天舞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差點就本能地一腳踢過去,卻是被影琅緊扣着雙腿,“別亂動啊,很危險的,等下摔着你怎麼辦!”
“我纔沒那麼嬌弱呢!”天舞嘀咕着反抗,但也安分下來沒再亂掙扎,任憑影琅抱着她從窗口溜出,天舞此時才正式看到她剛纔所在的地方,應該就是‘綠閣’,目前由一個姓路的女人管理着,主要是種植研製草藥的地方,也是清音閣的醫療聖地,可以說就算是長老都沒直接權利干涉這裡的事情,差不多就如同白鴉一樣直屬於閣主大人。
‘綠閣’周圍是一片竹林,竹林內圍着一片仙草田,而穿過竹林再對外這是一片樹林,影琅並未止步,而是向着廣場方向狂奔而去。
天舞定眼看着前進的方向,似乎才發現,廣場那邊燈火通明。天舞細想,今天是什麼特變的日子嗎?
“今天是清音閣始創日的慶典哦!廣場那邊有好多好玩的,好吃的東西呢。”影琅似乎看出了天舞的疑慮,果然天舞什麼都不知道嗎?他苦笑了一下。
“什麼?!”天舞驚訝地大叫,原來今天是這麼特別的日子!她怎麼能再這樣的大日子受傷不起!在靠近廣場之際,天舞掙扎着離開了影琅的橫抱,輕跳地抖了抖衣裙,大步地往廣場走去。
對於清音閣的記憶,除了師父以外,就要數這種玩樂的慶典了,清音閣有很多慶典,但天舞最喜歡的就是這個每年一次的始創日慶典,因爲這一天午夜,整個山的‘九仙幻玉花’都會盡開,幽綠的光芒會會讓整個清音閣都處於一種虛幻的感覺。
‘九仙幻玉花’並不特別也不稀有,稀有的是其中的傳說,傳說如果找到變異的‘十八色九仙幻玉花’就能見到精靈,然後,精靈會實現你的一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