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被他那恐怖的氣息給嚇到了,這小妖獸尖叫一聲之後,拔腿就跑,十分的乾脆。他的怨氣,沒地方出了。
微微地嘆了口氣,收回了靈劍,這纔看着懷中的天舞,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麼狼狽的樣子呢,畢竟野外戰場一向是天舞主宰的,而且他剛纔粗略地觀察了一下戰場,除了那隻被砸得剩下半個身子的巨大妖獸,稍微遠點的地方還有一隻巨大妖獸的屍體。
也就是說,北辰面對這樣的妖獸,居然還要天舞捨命相救,那個男人,也不過如此啊。
‘回樹屋吧,這事不想讓別人知道。’天舞緩緩地閉上眼睛,表情緩和了下來,如果木晨稀抱着渾身是血的她回去,別人肯定要質疑到底是怎麼受的傷,到時候平白無故就會多了一個‘讓十三皇子涉險’的罪名,而且就算那些說得過去,還會給木晨稀帶來麻煩,他這個月可都是很努力地隱藏着兩人的關係,要是謠言再起,可就糟糕了。
而最重要的是,回去的話,就算避免了被其他人看到,也難以逃避影琅和水靈月的嘮叨,想到這裡她就不禁皺眉苦笑,那還真的是無奈啊。
“天舞,可別告訴我,是你帶着那個白癡皇子到森林深處去的。”返回樹屋的路程稍微有點遠,而且木晨稀是緩步地走着的,他就不禁細想這次的事,但結果怎麼想都讓他很難不生氣,這女人又亂來了。
畢竟天舞不是一個會多管閒事去關係陌生人的人,也就是說,北辰走進森林內而天舞跟蹤他,最後造成這種局面,這種可能性是零!是完全不可能的!
那麼也就是說是天舞把人帶到了森林裡面,這樣的話,看起來簡直就是要謀財害命啊,
天舞閉目,但卻是能感覺到木晨稀那‘熾熱’的眼神,便是低聲地掙扎着,‘是他先惹我的。’
“那麼拜託你下次有這種惡作劇之前,先跟我說一聲,也讓我有參與的機會。”木晨稀一字一句地緩慢地說着,卻是哭笑不得,這人自稱活了一千多年了吧?爲什麼還跟小孩子似的經常做出那些讓人無語的事來?!雖然這樣也挺可愛的,但是,拜託別每次的惡作劇都是拿生命來鬧好嗎?他的小心臟可受不了啊!
本來百無聊賴地尋找着那個白癡皇子,沒想到突然聽到天舞的呼救,那就像是睡覺的時候突然被人潑了冷水一樣,那種刺激還真的是讓他死去活來。
“肩膀上,會感覺到痛嗎?”木晨稀柔聲地問道,他能感覺到天舞的氣息已經沒有剛纔那麼虛弱了,果然恢復力驚人啊,不過在肩膀上被開了那麼一個大洞,沒把她痛暈過去,實在是讓人佩服。
‘還好,痛,代表我還活着。’天舞淡然,倒也不在乎,受傷而已,對於體驗過爆體的她,這一切都不算什麼,而且傷口已經被止血,那種痛也已經讓她覺得麻木了。
木晨稀輕嘆,卻是不禁有些憂傷,腳步逐漸放緩了下來,聲音有點沙啞地細聲說道,“一定很痛吧,天舞,你不用強忍着,也讓我承擔以下你痛,好嗎?”
這同心咒在他們身上已經一年了,天舞也逐漸發現了,在這個同心咒上,她能有的主導權,就是什麼時候能讓木晨稀聽到她的聲音,什麼時候能讓木晨稀感覺到她的傷痛,這些,她都一一試驗了,而結果就是,她掌握了完全的主導權,也就是說,但她不願意的話,木晨稀根本就不能在這個咒術上感覺到什麼。
當然只有一樣是天舞沒有試驗過的,那就是生死,不過那種事怎麼都無所謂啦,反正事後的世界她體驗過,那除了無盡的黑暗,就是什麼都不知道不能感覺到。也就是說,只要人死了,這個世界的事情,你就完全脫手了,就算後人再怎麼傷心,你也不會有所感覺了。
而在天舞試驗出那些之後,便是極力地控制了自身傷痛對木晨稀所造成的影響,不然像今天這樣的傷,木晨稀是她的多少倍,只怕連手臂都要斷掉吧。
感覺到木晨稀微微顫抖的身子,還有那從滴落在她臉上的熱熱的水珠,天舞不禁有些驚愕,‘你……哭了?’
睜開了疲憊的雙眼,儘管天色很晚,但對於天舞來說,都不是問題,要看清木晨稀的表情,足夠了。
但她卻是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不是第一次見到男人哭,過去她總覺得,男兒不該輕易落淚,哭什麼的,是姑娘家的事情,但是這第一個爲她而落淚的男人,給她的感覺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木晨稀似乎也爲自己的舉動而震驚,趕緊扭開了頭,他這是怎麼了,過去不管見到天舞受多種的傷,他都不會激動到這種地步啊。果然是關係不同了,心態也有所改變嗎?
“抱歉,失態了。”木晨稀再度擡腳,緩步地往前,是啊,他怎麼能在天舞面前露出如此懦弱的一面呢!還是儘快把天舞送到樹屋,然後他自己去平復一下心情吧。
忽然,冰冷的手撫上了他的臉頰,木晨稀再次愣住了,微微低頭看着懷中女子,天舞是咬緊牙關,顫抖着伸出了手,卻是輕輕地拭去他的眼淚,艱難地發出聲音,卻堅持要說出口,“對……不起……下次……不胡鬧了……別哭了……好嗎?”
那就如同擊中了木晨稀心頭的軟,讓他緩緩地跌坐在地上,伸手握住了天舞那冰涼的手,努力地笑着點了點頭,“我也應該說對不起,是我沒看好北辰,才讓你受的傷。”
天舞無力地報以淺笑,便是雙眼緩緩地合起,真的陷入了昏迷。
木晨稀拉着她的手放在脣上輕輕地輕吻了一下,細聲地說道,“放心吧,今日的痛,我會讓他還給你的。”
再度起身,木晨稀步伐堅定,迅速卻是安穩地抱着天舞,往樹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