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村的距離很近,一會兒的功夫,我們就來到了她家門口。
李彤彤家的大門開着,裡面燈火通明,偶爾還會傳出幾聲狗叫聲。站在門口,我猶豫着要不要進去,現在我這樣狼藉的樣子,去見人家父母似乎不是很好。
不過這樣就回去,我心裡也有些不甘,以前送李彤彤回家很多次,可是每次我都是到了她們村外就無功而返,除了那次春節的時候進過她家的門,後來還沒有進門過呢。
可是現在這麼晚了,如果李彤彤一個人回去,她父母會不會說她什麼呢?與其讓她一個人受委屈,還不如讓我去解釋清楚了,反正這件事情,總是要有一個交代的。
當我剛下定了決心,院子裡走出一個女人來,她向我們站的地方望了望,可能是我們所處的位置比較黑暗,她並沒有發現我們的身影。
“媽!”李彤彤叫了一聲,拽了一下我的衣角,向門口走去。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醜女婿也總是要見老丈人的,現在到了這種程度,我就想退卻也是來不及了,正了正容,我穩步跟在了她後面。
“彤彤,你幹什麼去了?怎麼回來這麼晚啊?”婦女拉着李彤彤問道,“讓我和你爸擔心了很久。”
“我們去城裡買了幾本書,下雨大了纔回來的晚一點。”李彤彤說道。
看樣子是該我出場了,我來到女人面前,拿出自己認爲是最上相的笑容,說道,“阿姨,你好。”
“你是?”
“媽,他是我同學,以前來過咱們家的,”李彤彤插嘴道,“咱們快點讓人家進去吧。”
“好的,好的。”婦女急忙說道,“我只顧着和你說話了,忘了招呼客人,快點進,快點進來。”李彤彤的老媽馬上說道。
可能是聞見生人味了,我一進他們家院子,兩隻大狗就狂吠了起來,對我一點也不客氣,這兩隻狗可是我的對頭啊,上一次我來的時候可是咬了我幾口呢。
李彤彤的父親正在家裡看電視,看到我跟了進來,他臉上明顯有些驚訝,不過這樣的神色一閃而沒,如果不是我很留心他的表情,這樣細小的表情我根本不可能發現。
他也見我幾次面了,應該對我有了點印象。
有李彤彤在,一切還好說,至於我們是怎麼碰面,怎麼一起買書,怎麼下雨了我送她回來,這一系列巧合,在路上我們就早就編排好了。
四個人說了一會兒客套話,李彤彤的母親怕我們餓了,非要給我們做飯去,李彤彤也跟了過去,客廳裡只剩下了我們兩個男人。
對自己剛纔的表現,我還是比較滿意的,說話不吭不卑,沉穩有力,沒出什麼破綻,也很有禮貌,行動上倒也算大方得體,有進有退,沒有一點緊張。
等她們母女走開,房間裡只是寂靜了一小會兒,我開始給他“彙報”起我們在學校的學習情況來,給他講了一些學校裡的事情,不顯山露水的表揚了表揚他們的女兒。
聽着我說的話,他也比較高興,畢竟誰都願意聽自己兒女的好話。
剛聽我說了一通,李彤彤的父親從煙盒裡掏出一根菸來,遞給了我,“吸嗎?”
吸嗎?我該不該接這根菸呢?高中生似乎是不應該抽菸的,可是有時候這並不是抽不抽菸的問題,而是一個面子問題。
“偶爾也抽,不過也不經常吸。”我笑了笑,馬上痛恨起自己沒帶打火機來,眼疾手快之下,我拿起客桌上的火柴,給他老人家點上,然後自己也點上了。
“今天上午的電話是你打來的吧?”他看了看我腰間,大哥大的位置還是比較顯眼的。
乖乖,正話來了,老丈人倒也不迷糊呢,我可要小心應付。
在進院子之前,我已經做好了過堂的準備,李彤彤的父母肯定會問我點事情的,畢竟女生領一個男生回家,多多少少也有點意思。她父母應該是看出來了。
在事實面前,我還是說真話的好,如果嚴格意義上說,我和李彤彤之間清清白白,倒不怕任何人責問。
“是的,”我點了點頭,“以前我們說好了去縣城買參考書的,所以就叫上了她。”
“聽說你一直是彤彤的同桌?”
我點了點頭。
“聽說你經常送彤彤回來?”
猶豫了一下,我又點了點頭,似乎他知道很多情況,我要是否認了就說明自己不太老實,這個可不太好,接下來就是重點了,我心底深深遞吸了一口氣。
“你是不是……”他拉長聲音,眼睛盯着我,下面的話卻沒有說完。
既然到了這種程度,我也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了,定了定神,我發自內心說道,“我是很喜歡彤彤。”
把菸頭塞進了菸灰缸裡,我擡起頭,自信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反應,李彤彤說他父母很開明,現在我很想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李彤彤在門口冒出一個頭來,她沒有進屋來,在外面偷偷注意着屋裡發生的事情,她似乎有些緊張。
“孩子,你們還小,對感情的事情還不瞭解,”李彤彤的父親吞吐了一口煙霧,看着我道,“你們現在在上學,是人生最重要的時期,關係着你們的未來,你們可不能把精力放在別的事情上啊。”
“嗯,我知道,”我點了點頭,“這個叔叔你不要太擔心了,我們會努力學習,將來考上好大學的。”對李彤彤的父母,我必須要尊敬起來。
“可是,你們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的下去?現在還好,等你們癡迷了就來不及了。”
難道要棒打鴛鴦嗎?這個似乎不是很好的理由,“叔叔,學習上的事情我們會注意的,上次期末考試,彤彤是年級第二。”
“可是再上上一次期末考試,彤彤是年級第一,她和你在一起,學習是退步了。”他的聲音有些嚴厲起來,“我們家彤彤將來是要考名牌大學的。”
“這次期末考試,我總分比彤彤要多上5分。”微微一笑,我自信說道,“到了高三,我們的成績不會比這個差了。”
我們是學生,學習成績是最有說服力的。
他遲疑了一下,“你們是學生,對社會了解的比較少,愛情是需要一定的物質條件的,你現在沒有任何收入,能保證彤彤將來的幸福嗎?”
父母關心兒女,這也是人之長情,他說的我不能反駁些什麼,不過他說的這些條件我恰好具備,幸好賭球我是贏了,要不然我現在還真不好說。
當看到我拿出捐款收據的時候,他顯得十分驚訝,二十萬人民幣,這對大多數人來說,都不是一筆小的數目,說捐就捐了出去,多少能說明一點問題。當下他再也其他沒說反對的話,對我的態度也恢復到了重前,這一關算是過了。
接下來開飯了,李彤彤的母親也旁擊側敲問我話來,我一一巧妙回答,禮數上一點也沒拉下,似乎她對我還算滿意。
飯飽歇足,我是個“重要”的客人,他們想讓我留宿在客房裡,被我婉言謝絕了,現在我還是謙恭守禮一點,做君子就做到底吧,五姨正好讓我去她家呢,我總是有住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