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就要去省城了,又一場考試在等待着我了。
爲了專心讓我應對這場考試,英語老師和我說了,其他的課程可以先放一放,這兩天我最好看看他給我的幾本英語資料,學校的榮譽大於一切。
煩心地看着英語,我腦袋裡嗡嗡的,作業,我的複習計劃,在加上這本,這還是人過的生活嗎?把英語資料一仍,我閉上眼睛,靠在了背後的牆上。
這兩天我再也不看英語了,我心裡暗暗發誓道,再這樣下去的話,我不要說保持現在的程度,到了競賽的時候,恐怕ABC我都分不清楚了吧。
今天我的同桌怪怪的,似乎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桌子也沒幫我擦,一上課就埋起頭,一點也不看我了,即使是畫了三八線的同桌也不過如此吧。
難道她知道我暗戀她了?不過我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也不是這個樣子,我只是有時看看她,心裡滿足滿足而已,美好的事物,總是吸引人的。
擡起頭,又是滿眼的書,身體的左邊,是一扇破破爛爛的門;後邊,是一堵冷冰冰的牆;右邊,美女也不讓我欣賞了。
今天的一切似乎都很糟糕。
找出一張白紙,我想畫點東西發泄發泄,現在是上課時間,講臺上的化學老師還在不停地括噪,如果不是我想給我未來的班主任的面子的話,我早出去呼吸室外新鮮的空氣了。
打開文具盒,一條長長的紙帶出現在我眼裡,這是我的東西嗎?似乎不是,誰把一張廢紙放在我的文具盒裡?
紙條的背面似乎有字,我將紙條翻了過來。
一眼斷定,這是我同桌的筆跡,然後我認真看起上面的內容來,我們坐的這麼近,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而要寫在紙上呢?我很感興趣。
“張浩,請不要老是盯着我看,別人會說閒話的。”同桌的字很清秀,比我歪歪扭扭的字跡好看多了,對我來說,這張字條極具收藏價值。
一看到這張字條,我所有的鬱悶都煙消雲散了,我的同桌挺有意思的,一個16歲的少女,想打消一個正需要磨練臉皮男生的正常事情,她是不是還有點嫩呢?
看了看李彤彤,她腦袋埋的更低了,不過我發現她的手在不停地顫抖,不用說,她已經發現了我正在看紙條,多害羞的一個女生啊。
撕了一小片紙條,我寫了幾個字,遞了過去。
她轉過頭來,飛快地拿起字條,馬上又轉回頭去,然後,她呆住了。
“你我之間清清白白,大家心知肚明,何必庸人自擾?”這是我寫的回覆。
她呆了一會兒,急忙把紙條揉爛了,小心地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我微笑着看着老師的黑板,故意不去觀察她的反應,如果不出意料的話,她還是要搭理我的,我對自己的應答很是滿意。
過了不久,我又收到了她的字條,“你是男生,當然可以不理,可我是女生呢。”一行字寫的哀怨委婉,這張字條又被我收藏了。
我很快回給她一張紙條,上面只有四個大字,男女平等。
我寫的東西很快被退了回來,男女平等四個字上面,被我的同桌畫了一個大大的叉號。
看來我要開導開導她了,讓我旁邊1996年的少女接受接受十年之後的教育吧。一句話,人不能太保守了。
“你是爲誰而活呢,別人?”我喜歡了上了傳遞字條的方式。小聲地說話,萬一被上面的老師發現,就不太好了。最少在老師眼裡,我和李彤彤都是一個很遵守紀律的學生。
“我自己。”在我遞過去的紙上,李彤彤寫下了自己的答案,這幾個字,讓她猶豫了一會兒,畢竟我們受的教育,一直是讓我們熱愛祖國,熱愛人民的,假如她想做一個雷鋒式的人物,我爲人人,爲人民服務,我和她的對話可能沒一點意義,能在一起交流的人,最少也是志趣有些相同吧。
“這就對了,別人說你,你身上掉什麼東西了?”這張三十二開的白紙成了我們交流的平臺,在我們兩人之間傳來傳去的。
“沒有。”
“那你害怕什麼?”
李彤彤遲疑了一會兒,寫道:“被別人說,我心裡難受。”
“那你爲什麼會難受呢?”我有些窮追不捨。
傳過去的紙半天也沒有傳回來,面對這麼深層次的問題,十六歲的少女以前可能一點也沒有想過,她迷惑了,大衆的社會觀念成了自己的觀點,沒有人去深究裡面的東西。
重新開了一張紙,我繼續表達自己的想法,今天不渡化一個少女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好不容易有了展示自己的機會。
“那是你的思想沒有到位。如果你仔細想一想,別人的話其實對你沒有任何影響,關鍵是你自己的腦子在作怪。”
“你看看我們班的趙曉月,爲什麼我們男生不去看她?”
這張紙又被我同桌收繳了,她繼續沉默着,我又開了一張紙。
“那是因爲她長的醜,不能吸引人。你生的漂亮,大家都喜歡和美好的事物在一起。”爲了省去一張紙,我多寫了些東西。
“美麗總是讓人欣賞的,愛美是人的天性。”
“我承認,我是有時候盯着你看,可是我沒有任何不純潔的念頭,我們只是同學而已,何況,又不是我一個人這樣。”
爲了表示我的清白,我出賣了我們班很多男同學,他們下課呆在樓道里的時候,不是經常對樓下面走動的女生評頭論足嗎?在這一點上,我很誠實。
這張紙和以前的那張一樣,被我同桌塞進了抽屜裡面,她臉色微微發紅,始終沒有開口,我不知道她是在生氣還是害羞?
難道我的觀點太先進了?這麼半天,我算是對牛彈琴了。
志不同不相與謀,我這個來自未來的人算是領教了同齡人的保守了,也不浪費紙和筆力了,我小聲說道:“如果你覺得我那樣做對你造成很大困擾的話,我向你道歉,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也許是我說的太過嚴厲了,聽了我說的話,李彤彤哆嗦了一下,她再也沒有應我。
算是劃清界限了,我暗歎了一口氣,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有些話,我管不住自己的心,該說什麼我就說什麼。
第二天早上,我吃過早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發現自己的課桌又被擦的乾乾淨淨,我的同桌早已經坐好,看到我走過來,她對着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