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迴應,她對江泓只有感激和欣賞,真的沒有半分愛的成分,但她又不能把這個冰冷的事實說出來,那樣會傷他的心,那是怎樣一顆多情而敏感的心
“你更愛我,還是端木”夏夏確實想知道這個答案,就問出了口。
“我也不知道,這纔是痛苦的根源。”江泓雲淡風輕地笑了,“你不用擔心,我與端木的兄弟之情很乾淨,絕不會發展到斷袖的地步,我們歸根到底都喜歡女人。”
此時,他們已經到了海底漫步的地點,快艇放慢了速度,停靠在一艘白色大遊艇的旁邊,江泓先上了遊艇,然後伸出雙手,將夏夏拉了上去,他苦澀地笑笑:“歡迎回到現實世界,夏清塵你這個折磨人的小妖精,把我剛纔說的話都忘了吧”
夏夏彎起了脣角,她試着去笑,其實卻想哭。
說出了藏在心裡許久的話,江泓以爲自己會如釋重負,結果心頭的大石卻更加沉重。夏夏那朦朧的淚眼讓他知道,他和她並非沒有機會,但在過去的十年歲月裡,他一直默默遵循着一個原則,那就是:端木喜歡的女人他放棄,端木碰過的女人他不碰。
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江泓對剛剛登上游艇的王君問道:“要重拍嗎我們都快成烤紅薯了”
“應該不用,感覺很好。”王君強忍着不去誇獎他們。剛纔的拍攝雖然隔着幾十米的距離,但王君始終目不轉睛地盯着監視器。;;;;;;;;做了二十幾年導演,王君能一眼看出一對男女演員是不是真的來電。江泓和夏清塵不光在外形上登對,兩個人的默契度也高得難以置信。王君哪裡知道,江泓竟然藉着拍攝的機會,剖白了自己的真心,而這剖白又是如此悲壯。
剛纔一直盯着監視器的還有麥潔,此時,她的臉色已十分冰寒。江泓拍攝所有影視劇的時候,她幾乎都在現場,她比江泓想像的更瞭解他,甚至知道江泓的細微表情所表達的隱秘情緒。麥潔隱約嗅到了危險的味道,那就是,那個遊戲花叢的江泓,竟然對兄弟的女人動了心上了遊艇,麥潔立刻來到了夏夏身邊,看到她落寞的樣子,心中的猜測更是確定了幾分。
“這次沒暈船吧”麥潔關切地問。
“還好,路比較近,還沒來得及難受。”夏夏努力笑笑。
“剛纔你們的表現不錯,不知道端木看了會做何感想。”麥潔壓低了聲音。
“是借位呢,不是真的。”夏夏故作輕鬆地說,她意識到,麥潔似乎發現了什麼,夏夏所能做的,就是打消麥潔的疑慮,不然,日後她還如何與江泓對戲和江泓一起拍戲,夏夏真的學到了很多,他的狀態是如此放鬆,細節的把握又如此合理,還能把真實的感情隱藏得滴水不漏。
“做好水下拍攝的準備”王君招呼道,“化妝師去幫夏清塵整理一下頭髮,都被吹成梅超風了等下我一喊a,你就穿着比基尼從更衣室出來”王君開始講解這段拍攝的走位。
在更衣室裡,夏夏等了許久,因爲化妝師必須處理她身上被滑翔傘安全繩勒紅的傷口,將它們掩蓋起來。有時候,夏夏覺得化妝師更像是魔術師,他們可以憑空在完好的皮膚上變出一道猙獰的傷口,也可以把一個美女變成醜八怪,不需要特效出手,化妝師就可以化腐朽爲神奇。
當a響起,夏夏推開了眼前那扇斑駁的木門,刺眼的日光照得她睜不開眼睛,她伸出右手,優雅地遮在額頭上,臉上掛着飄渺羞澀的笑容。
遊艇上的每個人,都在目不轉睛、屏息靜氣地看着夏夏,她穿着一套明黃底紋白色波點的比基尼,將完美娉婷的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此時,有兩臺攝像機對着夏夏,360度展現着她的完美身形,第三臺攝像機對着江泓,江泓的眼中現出了沉醉的神色,但這並不是按照劇本的要求演出來的,而是他的真情流露,夏清塵實在太美,美得令他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江泓伸出手,夏夏將自己的小手交到他灼熱的掌心。按照劇情設置,她此時應該顯得青澀害羞,而她也真的微微側過頭去不看江泓,因爲江泓此刻只穿着一條深藍色的平腳泳褲,他的個子雖然不高,但身材比例很好,一看就是經常健身,上半身的肌肉塊塊清晰。
夏夏知道,此時自己的臉上正在發燒,不知道是因爲江泓剛剛對她表白過,對她造成了心理上的影響,還是因爲她真的很不好意思看到男人的身體。
她的臉頰如蜜桃一樣嬌豔,紅脣更是鮮嫩欲滴,令所有人都看呆了過去。
“陳昱,我不會游泳”夏夏突然停住了腳步,躊躇着念出了一句臺詞。
“我會就夠了,還有那麼多潛水員會保護我們。”江泓認真地說。
夏夏勉強地點了點頭,在現實世界中,只有真的喜歡一個人,纔會陪他這樣上天入海吧這一刻,夏夏對演員的不易有了更深的理解,她眼下過的是角色蘇純的人生,必須演出蘇純那種小鹿亂撞的狀態,可是她自己紛亂的心思呢又該如何自處
江泓拿起了一個巨大的白色潛水帽,將它戴在了夏夏的頭上,隨後潛水員也給江泓戴上了潛水帽。江泓先沿着遊艇一側的階梯下了水,等他的頭頂沒入了蔚藍的海水,夏夏才沿着階梯爬了下去,她不知道這潛水帽的科學原理是什麼,反正和常見的那種揹着氧氣瓶潛水很不一樣。
等夏夏進入海中,一個潛水員拉着她的手臂,帶她沉入更深的海水。她的身體都浸泡在冰涼的水中,可她的頸部以上卻保持着乾燥,沒有一點海水涌入。她看到一米開外,攝像師正用水下攝像機敬業地拍攝,夏夏按照約定的那樣,將一隻小手深入潛水帽,捏了下鼻子,用力鼓了口氣,這樣她耳膜的壓力才減輕了許多,可是身上的勒傷,卻令她疼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