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和三無不約而同地看向夏夏,夏夏已經淚盈於睫,這指控非常犀利,但她又十分無辜。
“末雪,對不起……”夏夏還是道了歉,雖然她無法對此負起責任。
“夏夏,你那麼美,又那麼好,幾乎我們身邊的每個男人,都會愛上你!”末雪已經哭得稀里嘩啦,“在芭提雅的時候,江泓看你的眼神……我永遠也忘不了他的眼神,那並不只是屬於角色的眼神……即使我和江泓現在很相愛,他也沒有用那種眼神看過我!”
眼淚不能抑制地滑落下來,夏夏完全崩潰了,末雪是她最好的朋友,可她卻在無形之中給她帶來過多少傷害?她要怎麼做,才能彌補這種傷害呢?
末雪的控訴仍在繼續:“夏夏,你就像是月亮的正面,皎潔耀眼,和你一比,我就是月亮的背面,在你身邊,我永遠都是備胎!我的秘密說完了,該你了,夏夏!”
夏夏愣在那裡,良久沒有說話,強烈的衝動在驅使着她,剛纔她明明沒有喝醉,可這時酒勁兒卻在衝頭!她可以說出自己最大的秘密嗎?如果她說了,他們會把她當成瘋子嗎?可在說出那個秘密之前,她還有更重要的話要說。
“末雪,我真的不知道,和我做朋友,對你來說是那麼煎熬的一件事。”夏夏哽咽着說,“我要謝謝你,即使你需要忍受這些,還依然是我的朋友,謝謝你!”
聽到夏夏這麼說,末雪哭得更兇了,簡直隨時可能背過氣去。
“其實,我在你們面前,就是我最大的秘密。”夏夏的眼中現出無限的荒涼,她知道她說出這個秘密會帶來怎樣可怕的後果,但她現在真的想說,這個秘密一直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她的心口,時常令她喘不過氣來,現在就是把它公之於衆的時候!“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夏夏剛開了個頭,就被末雪粗暴地打斷了:“我們都知道你已經死過一次了,就在幾天前,端木把你給救了,這可不是什麼秘密!夏夏,你老實告訴我,江泓有沒有對你表白過?”
夏夏默然,眼下沒有人在乎她真正的秘密是什麼,他們更關心的是這件事。好吧!那就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案,無論如何,她不能再傷害她的姐妹!
“沒有。”夏夏斬釘截鐵地說,“末雪,你太敏感了,江泓對我,根本沒有那個意思,就算是有那麼一點,他也會壓制,因爲你應該也知道,端木對他來說有多麼重要。在江泓的人生哲學裡,永遠不會去和端木搶女人,是你想多了。在芭提雅的時候,他只是太過入戲,他是影帝,入戲是他的本能,但生活不是演戲,如果你喜歡他的那種眼神,可以告訴他,讓他演給你看。”
從末雪的神情變化來看,夏夏知道,她成功了!而她的表演也令三無和初晴信服。終於有一天,她要對她最好的朋友們演戲,如果這是謊言,也是善意的謊言、不得不去說的謊言。夏夏深深明白,如果她剛纔說的是實話,承認江泓確實對她表白過,那末雪和江泓之間將有一道永遠無法彌合的裂痕,甚至有可能爲此分手,她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呢?
末雪突然撲了過來,她的動作太大,打翻了一個空着的湯碗,但仍舊無法阻止她熊抱了夏夏,她趴在夏夏的肩膀上哭泣,邊哭邊說:“夏夏,對不起,是我誤會了……”
夏夏也緊緊地抱着末雪,輕聲安慰她:“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和解之後,夏夏心頭的陰雲並沒有散去,但末雪的臉上卻已經雨過天晴,酒似乎也醒了不少。難道眼淚也能把酒精給排出來嗎?喝多了哭一哭就能清醒?
見她們和了好,初晴苦笑着說:“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是你先提起‘秘密’的,一定有什麼事特別想說吧?”三無好奇地看着初晴。
“我懷-孕了,這算是個秘密嗎?”初晴輕描淡寫地說。
“什麼?!”夏夏和末雪幾乎同時叫了起來。
“那你還喝那麼多酒?”夏夏奪過了初晴手中的西瓜燒酒,可是她已經喝了十幾杯了!
“反正我不能要這個孩子,喝多少也無所謂啊!”初晴絕望地說。
末雪剛剛止住了淚水,此刻又淚崩了,“你怎麼能這樣作-踐自己,要是讓爸媽知道了……”
“我們可以不告訴爸媽……易傑知道之後,直接給了我三萬塊錢,讓我去打掉孩子、養養身子,你們說,這些錢夠嗎?”初晴麻木地說,似乎說的是別人的事情。
“初晴,你告訴我他人在哪兒,我替你去打他一頓!”三無怒髮衝冠地說。
“不是他的錯,是我傻,即使這樣,我還是不想離開他……”初晴終於流下淚來。
夏夏和末雪都已經無語,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打掉孩子?我陪你去……”夏夏拉起初晴的手。
“不行,你和末雪現在那麼紅,如果出現在醫院裡,被偷拍了可怎麼得了?”初晴想得十分周到,“現在也是剛剛懷-孕,還有些時間,我想等話劇排好了,再去打-胎。”
“這不能等,孩子越大,給身體帶來的風險越大。”夏夏的神色十分嚴峻,“這件事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就我和末雪陪你去吧!去君安醫院,那裡比較私密。”
“好,有你們在,我就不會那麼疼了……”初晴想要綻開笑顏,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這就是我的秘密,你們的秘密還是情啊愛啊,我的秘密卻那麼血腥,我就要謀殺自己的孩子!”
“別那麼說!”夏夏按住了初晴的肩膀,“你是逼不得已的,你一個人如何撫養一個沒有名分的孩子長大?這次痛苦,如果能讓你想明白你和周易傑的關係,也是好的。”其實夏夏在心裡很不認同初晴的這種做法,夏夏不禁揣想:如果有一天,她也懷-孕了,該怎麼辦?是按照端木奶奶的思路甘心做個外室、把孩子生下來嗎?還是像初晴一樣放棄這條可憐的小生命?